拓跋烈的聲音清冷淡然,帶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意思。
姬清,“……”
就不能讓她裝死嗎?
剛纔他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她昨晚上累到了,他是什麼意思?
想讓她被百里仙兒打趣至死嗎?
姬清扭頭狠狠瞪了拓跋烈一眼,旋即烏龜一般將腦袋埋在枕頭中,似乎這樣就能逃避窘境。
她真的恨死拓跋烈了!
要知道,外面的人不僅有百里仙兒和殷可兒這些好姐妹,也還有甄家兩個表哥,還有蕭瑾知!她真的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
拓跋烈勾脣淺淺一笑。
俯身湊到姬清的耳邊,聲音低沉清冷,有幾分戲謔的意味,“如果你大大方方的,他們也許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反倒是你這扭扭捏捏的樣子,他們原本沒想多的,也知道昨晚我們做……了什麼。”
一個“做”字,偏偏還咬得那麼字正腔圓,十分的用力。
姬清,“……”
拿開枕頭,不經意對上了拓跋烈一雙湛黑幽深的鳳眸,姬清臉上一紅,低聲說道,“我知道了,你快走。”
又羞又惱的,恨不得在他身上撓一下。
雖然這男人可惡了點,似乎也並沒有說錯。
還是自然一點,能讓人不想那麼多。
她就說昨天忙到了半夜,那又如何?
反正也沒有人見到她在做什麼……
嗯!
姬清重重的點了點頭,自我安慰。
她急需一個理由讓自己不那麼羞窘,絲毫不知道自己又被拓跋烈給小小的擺了一道。
若是昨天她自己走着回來的,百里仙兒他們怎麼會多想?
可是,偏偏她是被拓跋烈給抱着回來的。
昨晚,夜深人靜的時候,拓跋烈抱着姬清走進山洞,一下就驚動了守在洞口的蕭瑾知和甄武越。他們兩人醒了,睡在裡面的人也警醒的走了出來。
見到是拓跋烈帶着姬清回來,幾人都鬆了一口氣,可是之後臉上的表情卻精彩了起來。
藉着洞口燃燒的火光,百里仙兒等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姬清窩在拓跋烈的懷中,依賴的抓着拓跋烈的衣襟,沉沉睡過去。白皙的臉頰泛着嫣紅的顏色,看着就讓人有種面紅耳赤的感覺。
這麼曖昧的一幕,誰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呢?
只不過,面對拓跋烈那張冷峻倨傲的臉,他們都不敢多說什麼,生怕吵醒了姬清。就連百里仙兒這麼咋呼的人,也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敢偷笑。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被看了一個正着,姬清的自我安慰,純熟掩耳盜鈴罷了。
“仙兒,早上有些什麼吃的?”姬清走到外面,將垂落下來的髮絲撩到耳後,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隨意。
百里仙兒忍了忍笑,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卻帶着掩飾不住的促狹,“唔……早上煮了魚湯,就着魚湯吃點烤肉,再吃一個紅果,營養又美味。”
“聽起來就很豐盛。”姬清笑了。
見到最咋呼的百里仙兒都沒有取笑她,似乎沒有異樣,姬清心裡的小羞澀也淡下去,從容的走到桌邊坐下。
剛端起碗,就見到殷可兒關心的加了一片兔肉放在她面前的碟子裡,“這兔肉可是二皇子殿下一早上出去獵來的,也是他親手烤好的,你多吃點。”
“嗯。”姬清點點頭。
第二愛直來直去說話的殷可兒似乎也沒有異樣,很好。
姬清更放鬆了。
她端起魚湯,小小的抿了一口,溫熱濃郁的魚湯滑入喉中,那鮮嫩的細碎魚肉末隨着湯汁一起被吃進口中,十分的美味。
“多吃點。”翌陽郡主也夾了一片兔肉給姬清,“昨晚上累到了,今天可得補補,以後還有得操勞呢……”
“噗!”
翌陽郡主話音未落,姬清就被魚湯被嗆了一口,毫無形象的噴了出來,好在連忙扭轉了身子,大部分的魚湯都落在了地上,只有一小點灑在了做在她身邊的百里仙兒的裙襬上。
“咳咳咳……”接着,就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
姬清臉頰漲得通紅,不僅僅是被嗆的,還有被羞的。
“清兒!”百里仙兒不依的喊起來,雙手叉腰,大眼睛瞪着狼狽咳嗽的姬清,“明明是翌陽拆穿了你,你怎麼欺負我呀!”
“哈哈哈……”殷可兒終於徹底忍不住,大笑了出來。
姬清,“……”
天啊!
還讓不讓她吃飯了?
另外一邊,拓跋烈身姿筆挺的站在樹下,見到一旁蕭瑾知臉上那悵然若失的淡笑之時,湛黑的鳳眸倏地變暗,眼中閃過一絲愉悅又自得的笑意。
呵……
休想覬覦他的女人。
用過了早餐,一行人便朝着瀑布出發。
姬清和拓跋烈進入過瀑布之後的石室,覺得那是一處極爲神奇的地方。他們兩人之前在那裡各自得到了極大的機遇,覺得也許讓甄文越等人過去提升一下實力,也非常不錯。
進入天凰秘境就是爲了提升實力而進來的,當然不能錯過任何一個可能。
目標很明確,但是這麼多人的行動卻十分的顯眼。
走了一陣之後,拓跋烈敏銳的感應到,似乎有其他的人察覺到了他們的行動,暗暗的跟在身後。
這種情況很常見,因爲他們目標十分的清晰,所以會有其他人以爲他們發現了什麼機遇,從而暗中觀察,看看能不能爭搶一番。
畢竟,積分金榜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再加上蒼炎國和淩水國等天才的離奇死亡……種種事情,無一不說明,姬清有可能得到過某種強大的機遇。
積分金榜發生改變,需要殺死許多的靈獸,而積分金榜的鉅變是姬清和甄文越等人會和之後,才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的。
殺北堂軒,需要強大的實力不說,也還需要殺他的原因。
無仇無怨的,誰願意殺掉一國的太子,從而惹上天大的麻煩呢?
只有姬清曾經和北堂軒有過仇怨,並且行跡也十分的可疑。淩水國其他人逃生之後,更是隱隱將當時的情況傳了出來,所以當北堂軒的名字消失在積分金榜上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猜測,是姬清殺了北堂軒。
不過……
除了甄文越等人,還有拓跋玉和北堂軒,其他人並不知道拓跋烈的真實身份。
拓跋玉是無人可說,而北堂軒之所以隱瞞住拓跋烈的身份,是不想讓跟在他身邊效力的七人心中更加恐慌。
拓跋烈是擁有赫赫威名的修羅戰神,戰力強大,無可匹敵,若是讓跟着他的人知道他們在跟拓跋烈爲敵,想必會更加覺得覺得姬清和拓跋烈是不可能戰勝的,還沒有開始敵對,便喪失了勇氣。
因此,雖然他當初當着柳正飛等人的面喊破了拓跋烈的身份,但是過後卻數次對身邊的人強調,是他看錯了人。這倒是讓其他人將信將疑,並沒有完全的認定拓跋烈的身份。
因爲拓跋烈的身份並沒有完全暴露出去,所以其他幾國的人還真以爲拓跋烈就是姬清的護衛,而蒼炎國這些人是以姬清爲首。
暗中的目光,也更多的落在姬清的身上。
當看到姬清帶着蒼炎國的人朝着一個方向走,許多心懷僥倖的人,便想跟在他們的身後看看,能不能自己也撈一點好處,或者……直接搶奪!
不過他們這些心思,自然瞞不過拓跋烈的眼睛。
“身後有人跟着,跟我來。”拓跋烈皺眉,沉聲說道,“跟緊了。”
“是。”蕭瑾知第一個回答。
他雖然看起來極爲的溫文爾雅,謙和守禮,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但是曾經在軍中呆過兩年,少不了有埋伏潛行的時候,再說也養成了聽令的習慣,對這種情況反應十分的迅速。
聽到拓跋烈一提醒,他當即便凝神屏氣,壓低了身子。
其他的人也知道輕重,各個都儘量收斂住氣息,緊緊的跟在拓跋烈的身後。
拓跋烈的身形十分的飄忽無蹤,爲了遷就甄文越等人,他的速度並沒有放得太快,但是選擇的路徑卻經常讓人有些出乎意料。
他領軍帶兵十分強悍,跟在他身後的人也個個都是高手,想要在一片深林之中隱去蹤跡,對他十分的簡單。
不過兩柱香的時間,拓跋烈便帶着一行人遠遠甩開了身後的尾巴。
再兜了一個大圈子,衆人來到了瀑布之上的河邊。
“石室就在這河底下?”百里仙兒看着湍急的河流,有些好奇的問道,“這下面真的藏着一個石室?不會是在河底的淤泥裡面吧?”
說着,有些嫌棄的看向姬清,“清兒,你可要給我想想辦法,不然要是將我漂亮衣服弄髒了,你表哥會不喜歡的。”
姬清,“……”
甄文越,“……”
女人麻煩起來,也當真是事無鉅細的麻煩,不過好在姬清還的確真有辦法。
姬清素手一揮,一道赤色的靈力將幾人都籠罩住,清聲說道,“這靈力罩可以隔離河水,通過傳送陣進入石室之後,裡面的空間也不會有這樣的麻煩,先將就一下,儘量靠攏一點。”
說是靠攏,其實要幾個人都牽着手纔算牢靠,並且等下通過傳送陣的時候,爲了順利進入,只怕還要靠的更近。
拓跋烈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