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門房驚愕的看着來人,還來不及說話便感覺到喉嚨一緊,旋即瞪大眼睛身子就這麼軟了下去。
站在門口的男人臉上的狠辣之色褪去,臉上浮現出絲絲的狂喜。
他身上浮現出一層暗紅色的微芒,這意味着什麼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得更清楚。
罪人?
呵……五爪金龍一族的後人怎麼可能是罪人?
以後,他和他的族人定然會重歸這個世界的巔峰,找回曾經的榮耀!那些真正的罪人,才應該付出血淚的代價!
……
當山峰之巔的火焰燃燒起來的時候,猶如拓跋烈所料,分散在四處的族人都感受到了火種的力量。
他們或者狂悲,或者狂喜,卻都因爲火種重燃而重新有了希望。
不論浩渺大陸還是靈界,點點暗紅色的微芒在夜色之中亮起,雖然微弱,雖然渺小,可是卻帶着足以燎原的氣勢,終將釀起一場足以顛覆世界的風暴!
狂風暴雨消散,萬里晴空重新展露出來。
碧空如洗,日光灑落。
姬清看向站在身邊的男人,他也正看向她,兩人相視而笑。
心念一動,拓跋烈帶着姬清從山巔直接回到了大殿之中。
火種被點燃,龍魂谷之中的英靈都重歸火種之中,原本陰沉粘稠的氣息如煙霧消散,如今龍魂谷之中已經沒有了那種陰冷的感覺。
雖然斷壁殘桓叫人心中感懷,但是那種令人窒息的沉重到底是消散了很多。
再往裡面走,並沒有其他的發現。
本着將整個大殿都親自看上一看的念頭,兩人不緊不慢的在裡面四處查看着,也沒打算再有什麼新的發現。
直到姬清和拓跋烈兩人走到一處絲毫不期間的小房間之中,姬清隨意一瞟發現房間牆壁上殘留的圖案有些熟悉,頓住停住了腳步。
“阿烈,你有沒有覺得那上面的圖案有些眼熟?”
“嗯。”沉吟片刻,拓跋烈頷首。
見到拓跋烈肯定了她的猜測,原本準備離開的姬清走入了房中,凝眸看去,眼中若有所思。
這是一間保存得還算完好的房間,白色的牆壁上似乎曾經被潑上了血液,暗紅色的斑駁痕跡看着令人有些觸目驚心。在血跡的上方,是一張才畫了一半或者說一小部分的殘圖,也是姬清指尖所指向的方向。
這張圖也許是在情況緊急之下慌慌張張咬破了指尖在牆上畫下的,只是可能因爲出現了某種變故,或者那個畫圖的人遭了毒手,所以只來得及畫下了很小的一部分。
並且,就算留下的這一小部分也被人用劍鋒給砍了好幾下,似乎想要毀去牆壁上的圖案。
不過這圖案到底是保留了下來,並且還落入了他們兩人的眼底。
姬清之所以知道這是一張殘圖,只畫了很小的一部分,完全是因爲完整的圖她曾經見到過。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上面的圖案和石壁上的圖案有些相似是不是?”仔細觀察之下,姬清越來越肯定這張圖是她所熟知的。
“一模一樣。”拓跋烈點頭,在這個地方見到這副殘圖,他也有些意外。
不過意外歸意外,倒是也沒有特別的吃驚。
當初他被君子冷用石壁誘入了夜皇殿之中,便是因爲感覺到石壁和他之間存在着某種聯繫,他很想解開其中的謎底。
現在看來,他的想法並沒有錯,君子冷拿出來的石壁果然和五爪金龍一族有關,不然他也不會在這處房間看到這一副殘圖。
也許,當初畫下這副殘圖的人便是因爲石壁被搶走,所以纔想要將腦子之中的地圖畫在牆壁上,給後人留下一點線索。
“石壁真的和五爪金龍一族有關係……”姬清看向拓跋烈,“看來我們得快點去驚夢澤了,那裡說不定也有一些線索。”
“蘇言還需要多久才能恢復?”拓跋烈突然問道。
蘇言?
姬清忽的一愣,旋即輕輕蹙起了眉頭,“我爲他煉製了聚靈符陣,有天權閣修煉室五倍時間加速的能力輔助,我還放了不少上品靈石在修煉室中供他所需……想必,這個時間會大大縮短吧……”
其實,她也有些說不準。
“在那之後你沒有再和他溝通過?”
“沒有。”姬清搖頭。
自從幫助蘇言煉化了夜皇殿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將靈識探入過夜皇殿的煉化鑰匙之中,最多也就是往黑色圓石裡注入靈力,在聚靈符陣煉製好之前儘可能的給蘇言提供幫助。
拓跋烈湛黑的眸光停留在姬清姣好精緻的俏臉上,眼中露出一絲寵溺的神色,“我相信你,你不用如此小心翼翼。”
他承認自己的小心眼,見到她身邊環繞着其他的男人便會忍不住想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中,不讓任何人得以窺見她的美好。
只是,他也不願意因此而讓她變得如此的小心翼翼。
“我知道,我自己有分寸的。”姬清盈盈點頭,她不想多討論這個問題,說得多了總覺得尷尬,轉而問道,“你是想知道蘇言什麼時候能恢復,然後我們三人一起去驚夢澤嗎?”
雖然她幫助拓跋連雲融合光暗識海的時候開啓了陣法之力,對陣法有了一些瞭解,但是卻絕對沒有蘇言那麼精深。
要去驚夢澤的話,不僅僅要面對驚夢澤原本的天然陣法,還要從這些陣法之中找出有可能存在的隱藏陣法,她自認自己還沒有那個能力。
想想,這一行還真的離不開蘇言。
只是……要和蘇言再次溝通……
“驚夢澤處處都是天然形成的陣法,蘇言陣法造詣精深,有他在的話事半功倍。”拓跋烈湛黑的眸子凝視着姬清,眼神沉靜而帶着內斂的銳利,似乎能通過她的眼睛看入她的心底,也察覺到她心中的猶豫。
他又開口,“我們兩人也無妨,驚夢澤那些陣法還奈何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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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不想,他不怕硬闖。
“沒事。”姬清搖搖頭,清澈的眸光迴應着拓跋烈,“我回去之後嘗試和蘇言聯繫一番,問一下他現在還有什麼所需,看看他還需要多少時日。”
……
天凰秘境和天龍秘境合二爲一,整個碎片世界變得更加遼闊,遠遠不是之前兩個秘境相加所得到的面積,而是更爲的廣袤。
龍魂谷所在的地方是密地,拓跋烈控制天地陣法在這裡設置了一層結界,不允許人未經他的允許便輕易的進入其中。
除此之外,剛剛興建的天帝城完好無損,被移到一處河流平原之上,比原來的環境要更好。
這裡的一切已經落定了,還停留在落日沙漠之中的人自然也要再移回來。
在外面餐風露宿總不是個辦法。
拓跋烈和姬清從碎片世界出來之後,便回到了落日沙漠的綠洲處,打算着手開始安排此事。
夜色逐漸從天地之間褪去,天色已經亮了起來,泛着魚肚皮白色天邊隱隱露出了太陽的輪廓。淺淡的天光之下姬清和拓跋烈走到篝火晚會的場地,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無數還在熟睡之中的人。
昨夜太過盡興肆意,現在大多數還沒有醒酒。
拓跋烈掃了一眼,黑了臉。
“怎麼了?”莫名的,姬清有些心虛。
她應該沒有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吧?對了,昨晚他還表揚她做得漂亮呢!
拓跋烈語氣沉沉,“我的士兵從來沒有爛醉如泥過。”
“這不是昨晚高興嘛……哈,哈哈哈……”姬清乾笑。
她當時想着盡興就好,哪裡還記得所謂的軍紀?她想不到,也沒人提醒她,多半都饞着呢。
“呵……”看着面前橫七豎八躺在地上挺屍的衆人,拓跋烈鳳眸冰冷,“我定下的規矩就沒有被打破的先例,醉酒必須領罰。給我起來!”
最後一聲,他是沉聲吼出來的。
低沉冷然的聲音之中蘊上了靈力,猶如雷霆陣陣在空中炸響,一下便將許多人的好夢給驚醒了。
什麼是晴天霹靂,這就是。
這不是見鬼了吧?
就在衆人揉着眼睛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的時候,拓跋烈嚴肅冷淡的聲音響起,“飲酒宿醉須得杖一百,念你們昨日事出有因我便不重罰你們。全體聽令,所有人立即、馬上、現在就給我滾起來,一個時辰之後在落日沙漠邊境處出現!沒有按時抵達者,杖一百!”
姬清,“……”
衆人,“……”
這真的是不重罰嗎?這也叫不重罰嗎?
杖一百就一百,反正疼也就疼個兩柱香的時間。可若是往落日沙漠裡走的話,想想那肆掠的狂風還有鋪天蓋地的黃沙,衆人的臉色便像是吃了黃連一般的苦澀極了。
如果不是看着拓跋烈一張黑臉上寫着滿滿的生人勿進,渾身都散發着無比寒冷的冷氣,就連向來被捧在手心上的城主夫人都跟鵪鶉一樣縮着腦袋不敢出聲,只怕大多數都要吼叫着“將軍,請杖我一百”了。
看着衆人生無可戀的樣子,姬清的頭垂得更低了。
菩薩保佑,這個男人不會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