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用木靈力爲嚴珂在體內連續運行了幾個周天,讓清涼的木靈力能久久的停留在他的體內。
嚴珂說他們對他有偏見,其實也並沒有說錯。
雖然在甄府第一次遇見嚴珂的情形並不算美好,不過當初嚴珂縱然在夜影組爲拓跋明瑞效力,也從沒有傷害過她和拓跋烈,反倒是暗中放了不少水,甚至多有幫助。
不知道他爲何會如此,但好處他們還是受了的。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她因爲第一次初見時候的印象,還有他那冰冷邪氣的模樣對他有些反感,似乎還真的有些“恩將仇報”的感覺。
“好了,我們繼續朝前走吧。”姬清收回了爲嚴珂輸送木靈力的手,停頓了一瞬又認真地說道,“以後不會再對你有偏見了,之前的事情……對不起,的確是我做得有些不對。”
這是在迴應嚴珂剛纔提出的“報酬”之言。
姬清知道他並不是想要什麼報酬,而是想要和他們和平相處。
“沒關係。”嚴珂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並且不是那種冰冷邪氣,看着對一切都保持着冷嘲態度的笑容,而是真心實意的。
難得見到嚴珂這樣的表情,姬清愣了一愣。
認真想一想,拓跋連雲和嚴珂雖然性格不同,但是有些地方卻還是很相似的。比如,兩人都是嘴上不饒人,特別喜歡嘴上佔一點便宜,氣人得很,但是卻又不會真的做出對朋友不利的事情來。
勉強……還算得上是好人吧。
有了能抵禦陣法之威這樣的好處,姬清自然不會傻乎乎的還緩緩前行,而是和嚴珂一起加快了腳步,飛快的朝着終點飛掠而去。
只是,又過了兩柱香的時間,姬清重新又明顯的感覺到了陣法傳來的壓力。
“你有沒有不適的感覺?”姬清問身邊的嚴珂。
她覺得太奇怪了。
明明木靈力能抵禦陣法之威,而她身體之中的木靈力一直在不停的運行着,現在卻慢慢又重新感受到了陣法的威力,就像是木靈力的作用在逐漸的消退一般。
“你感覺到不適了?”嚴珂反問道。
“嗯。”姬清回答道,“就像是木靈力失去了作用一樣。你呢,有沒有感覺到?”
嚴珂擡眸看向姬清,點了點頭敷衍了一聲,“嗯。”
看來,應該是他給她喂入的精血已經失去了作用,現在又必須要重新服用了。嚴珂有些懊惱剛纔同意姬清爲他輸送木靈力做無用的事,而不是抓緊時間趕路,因爲這意味着他可能需要損失更多的精血。
他拿出一個白淨的玉瓶遞到姬清的面前,“你將這個服用下去,看看有沒有作用。”
“這是什麼?”姬清疑惑的看向嚴珂。
“是我們天玄一族祖上傳下來的秘方,據說能抵禦一部分陣法之力,你試試看有沒有效果。”
“這應該很貴重吧?”姬清有些猶豫,沒有伸手去接。
“再貴重的東西,也不比命重要。你欠了我這個人情,以後多還一些便是,難道你以爲你能賴賬不成?”嚴珂冷眉一凝,語氣頗有些不耐煩,不由分說的將玉瓶塞到姬清的手中,聲音沉冷的說道,“快點喝了。”
姬清,“……”
將信將疑的拔開了玉瓶的塞子,一股極爲清淡的異香便從瓶口傳出來。
這股香味……
姬清看向嚴珂,清澈的杏眸之中滿是疑惑,“嚴珂,我把自己給敲暈之後,你是不是就給我餵了這種靈液?”
沒有其他的原因,只因爲這種清清淡淡的異香讓她有點熟悉。她醒來的時候,似乎脣齒之間就殘留着這種特別的香味,只是因爲那味道很快便消散了,所以她當時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
現在再次聞到,她便不覺得是自己的錯覺了。
“我怕你會死在這裡,拓跋烈要找我麻煩,我就給你餵了一點。”嚴珂漫不經心的說道,“怕你醒過來之後會不認賬,我原本不想‘小氣’的問你要報酬,不過你現在既然知道了,這報酬可不能少。”
姬清,“……”
她現在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
她以爲是木靈力的作用,卻沒有想到自己是因爲嚴珂拿出來的靈液才安然無恙。所以……剛纔她一臉得意的爲他輸送木靈力的時候,他真的沒有在心裡暗暗鄙視她嗎?
想想就覺得鬱悶。
“怎麼,不想給?”嚴珂又問道。
“你想要什麼?”姬清剛對嚴珂的印象有一點好轉,現在又很想捏死他了。
“這個我還沒想好,加上這一瓶……算你欠我兩個人情好了。”嚴珂修眉冷目,淡淡瞟了姬清一眼,“當然,你有一個修爲強悍的男人,若是你們不想給,那我也沒有絲毫辦法。”
難道他們會賴賬?
“你放心吧。”姬清懶得再和嚴珂費嘴皮子功夫,將玉瓶之中的靈液倒入口中。
殷紅的靈液入口,一陣清淡的異香便在口腔脣齒之間瀰漫開來。
姬清細細體會着靈液中蘊藏着的神秘力量,漸漸的感覺這靈液的確十分的神奇。她內視身體能清楚的看到靈液在甫一進入身體之後,便進入了她的身體血管之中,又在體內隨着靈力運行了一個周天之後,在她的身體體表形成了一層薄薄的保護層,似乎將她整個人都和止水陣給隔絕了開來。
“怎麼樣?”嚴珂問道。
“很好。”姬清睜開眼睛,因爲靈液的效果不錯,她對嚴珂也露出了笑顏,晃了晃手中已經空了的玉瓶說道,“多謝了,這東西真的很有用。”
嚴珂不想接話。
能沒有用嗎?這可是他的精血!
精血和一般的鮮血不同,是凝聚在心頭上的心頭血,損失一滴便要讓他虛弱一份,這一次在姬清身上用出來的精血數目可不少,他現在只是強撐着不露出虛弱的模樣,實際上最少得用天才地寶足足養上一年才能恢復巔峰時期的修爲。
止水陣威脅不到自己了,姬清心中的擔憂落地,看向嚴珂的時候便發現了他的面色似乎有些蒼白。
和擁有小麥色肌膚的拓跋烈不同,嚴珂的肌膚宛如寒玉一般的白皙,可現在他的臉上卻有一種病態的蒼白之色,再加上他身上本來就有一股沉鬱又冷漠的氣息,更像是變得虛弱了不少。
“你怎麼了?看着臉色好像不太好看。”姬清問道。
“我沒事。”嚴珂擡眸看向前方,“服用了靈液就快點趕路,時間不是讓你白白耽誤的。再這麼磨蹭下去耽誤了時間,我可不會再拿出一瓶靈液給你。”
姬清,“……”
她也知道這個道理,不過嚴珂這語氣太冷,像是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般。
因爲天玄一族嫡系血脈的精血沒有一絲血腥氣味,還帶着一股淡淡的異香,姬清並沒有將靈液聯想到血液上面去,更無法推測出嚴珂身體一下變得虛弱起來的真相。
不過,雖然嚴珂說沒事,不過姬清還是能看出他現在的強撐,知道他的情況並不如他自己所說的“沒事”,而應該是出現了什麼問題。不像是被陣法影響,到像是造到了什麼創傷而變得虛弱了一般。
她手中揮出一道靈力,捲上了嚴珂的手腕。
“做什麼?”嚴珂皺眉看向她,語氣冰冷,似乎有些不滿。
“呵……”姬清冷笑一聲,“時間不是讓你白白耽誤的,在這麼磨蹭下去耽誤時間,你又不會再拿出一瓶靈液給我。”
話音一落,她便朝着前方飛掠,手中的靈力帶動着嚴珂前行,他只需要將身體保持平衡便能被她帶着往前走。
嚴珂,“……”
女人果然都是記仇的,還喜歡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並且!爲什麼他現在有一種遛馬的感覺?
當然,他是那匹馬!
……
因爲有靈液的幫助,姬清輕鬆了不少。
不過她也不敢放鬆下來,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和嚴珂一路飛快的朝着止水陣終點趕去。
就像嚴珂說的那樣,她現在不能耽誤時間,必須趕在靈液的作用消失之前破陣,不然情況便會變得棘手。
姬清的動作迅速,嚴珂幾乎是被姬清拖着朝前走,完全不需要他自己用上一絲一毫的靈力,也算是姬清對他的一種關照。只是從嚴珂黑着的一張臉看來,被牽着走的感覺並不算好。
漸漸的,越來越靠近終點。
最後一段路程之下,姬清感覺到體內靈液的力量正在逐漸消失,止水陣中暴亂的神魂之力又朝着她壓迫而來。在這種緊迫的情況之下,她咬咬牙將速度又驟然提升了一截,猶如流星墜空一般朝着終點猛衝。
終於衝出了狂風的範圍,姬清這才鬆了一口氣,慢慢停下了腳步。
“清清!”姬清剛一站穩腳步,便聽到男人沉靜中帶着驚喜的聲音響起。
她擡眸一看,果然見到熟悉的身影正朝着她大步而來,似乎是感覺到她現在的情況並不算好,雙手已經微微朝着她伸過來,一副要將她保護懷中的架勢。
只是,姬清還沒有來得及做出迴應,一股潛伏已久劇烈的疼痛便驟然襲來,讓她疼得死死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