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角山不大,甚至於稱得上小,吳塵驅馬前行,看着還能認得出形狀的魔角山越看越覺得後者更像是一個墳頭,稍大一點的墳頭。
轉念又把這個不太靠譜的念頭丟擲腦後。
據散修看到玄師白衣女子已過去七日有餘,而吳塵離開天河城吳家趕路到現在也有了將近七日。
看着明明離自己很近的魔角山,吳塵還是馳馬了半刻鐘方纔趕到。
模仿白衣女子掘洞的散修們硬生生的用掘出的碎土亂石,在魔角山旁堆砌而起了一座莫約有着魔角山三分之一大小的新山頭。
吳塵趕到的時候並沒有見到熱火朝天的掘洞散修,魔角山顯得有些冷清,大部分都是因爲幾天來都快把魔角山給挖個通透,愣是沒有見到一點幻想中的奇珍異寶,或者是高階玄修遺留下來的仙家府邸,總之就是什麼也沒有,熱情退卻之後便都各自散去,畢竟散修的時間可要比那些世家宗門修士還要緊迫。
同時亦不乏意志堅定的散修,這小嘬人一部分是仍然堅信魔角山必會有所出,待奇物浮身,方可第一時間趕上搶奪,另一部分更是直接打起了白衣女子本身的主意,無它,其一是白衣女子的容貌實在是過於驚人,而最能讓他們這些修爲高不過玄將的閒散玄修敢對玄師修爲女子心聲歹念的主要原因是有人發現,玄師女子好像只是空有玄師修爲而無法運用,畢竟那有玄師掘土挖坑的時候會不用玄力,反而用上雙手。
吳塵下馬,輕輕的拍擊馬肚,玄馬便極爲默契的離開,趕去一旁自謀其食。
魔角山前,並未有任何遮擋物,就像是憑空突兀而出一般,山後不遠處便是一眼不着邊際的暗幽谷密林。
吳塵看着坑坑窪窪,光禿禿的也許數天之前還綠植繁茂的小山,止不住的感慨道:修士的貪念真的是無所不能吶。
魔角山下,搭建了不少簡易棚亭,不過因爲大部分散修離去,大都是人去棚空,略顯淒涼。
吳塵並沒有想多做探索,直奔登山而去,急於尋覓吳菱的白衣身影。
剛踏上唯一一條几天前剛剛開闢而出的登山小徑,便看到迎面走來了兩名身着黑色制袍,腰帶制式狹刀的男子,二人彷彿在低聲說論着什麼,吳塵認出了對方正是百里驛中頂黑而去的天道府入碟修士。
二人也大概是記起了吳塵,畢竟短時間內過目不忘對於修士來說不算什麼。
吳塵迎面對着二人面露微笑點頭示意。
靠右的入碟玄修冷着個臉並未理會吳塵,反而靠左的那個稍顯年輕一點的入碟修士也對着吳塵抱之以笑。
擦身而過時,神識極爲敏銳的吳塵聽到了二人間的隻言片語。
冷臉入碟玄修板聲對着稍顯年輕修士問道:“真的突然消失了?”
年輕修士點頭道:“找遍了,其實不見了。”
“消失還是離開?”
“是消失。”
吳塵回過頭盯着二人漸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魔角山本就不大,沒大會的功夫就抵達到了已被挖平的山頂,視野還算開闊,吳塵環視而去,沒有找到任何白衣女子的身影,放開神識又探查了一遍,倒是發現幾個仍在持之以恆探測魔角山玄秘的低階玄修。
吳塵低頭回憶着方纔聽來的入碟玄修的談話,一邊又低着頭原路返回。
山腳下燎起了三、四道炊煙,肉乾在簡易鍋竈裡糜爛的特殊氣味隱隱飄散。
吳塵尋了一處還算比較完善的茅棚走了進去,從神識空間內取出一張柔軟的玄獸皮,隨意的攤於地面,躺在上面嚼着一同取出的乾巴巴的玄肉乾,腦海中卻在不斷的思索。
吳菱突然出現在這裡是爲了什麼?又是在找些什麼,還有爲什麼突然會消失?難不成發現了什麼?是傳送法陣?還是其它的什麼東西等等問題浮現於吳塵腦海,縈繞不去。
突然一陣陣的香味無孔不入的鑽進了茅棚之中,瞬間把吳塵從沉思之中硬拽了出來,肚子中的一個個饞蟲也是“咕咕咕”的遙相呼應。
吳塵無奈之下只好起身,尋香而去。
香源並不遠,甚至是很近,沒走幾步便看見一個完全敞開的茅棚之內,一個半蹲在地的制式黑衣修士,握着一柄銀勺,擺弄着身前的一口架於火堆之上的黑鍋,香氣正不斷的從脖腕粗的鍋口逸散開來。
黑衣修士彷彿感受到了吳塵的窺探,半蹲着的身子轉了過來,發現是見過數面的吳塵之後面露笑容。
吳塵看着已經眼熟的年輕入碟修士也是微微驚訝。
年輕修士熱情的朝着吳塵招了招手。吳塵也是笑着周了過去。
進了茅棚之中的吳塵這才發現,年輕修士並不是在蹲在,是坐在了一個低矮的木凳之上,吳塵也找了一個木凳坐了下去,黑鍋之中已經翻滾起乳黃色氣泡“咕嚕咕嚕”。
吳塵還未開口,年輕修士便先一步緊迫的問道:“怎麼樣?香吧!”
吳塵自然是不摻半分假的點了點頭。
年輕修士嘿嘿一笑道:“那是,這可是五階的穿山玄甲獸,一直沒捨得吃,趁着今天應景,加上我這天道府獨一份的手藝,玄皇、玄聖聞了怕是也要求上一口。”
吳塵看着絲毫不知道謙虛的年輕修士也是扯了扯嘴角,心中暗想可不止玄皇、玄聖,就連武祖也來求上一口了。不過還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年輕修士看着吳塵模樣,也是愈發的笑了起來,:“對了,還不知道兄臺姓氏,如果不方便的話也不必多言。”
吳塵倒是沒有那麼多的顧忌,隨口道:“天河城,吳塵。”
年輕修士重複了一遍吳塵的名字便笑着說道:“在下賀良,喝得良人來,抱得入懷中的賀良。”
看着健談的黑衣修士賀良,吳塵覺得對方真的是個不可多得的靈趣之人。
賀良給吳塵的感覺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