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塵環顧四周,好奇的打量着周遭環境。
小姑娘月自然也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惡意,不過是在所謂祭品糕點之中加了一點兒能讓吳塵難堪的藥物罷了。
儘管吳塵最後以武力幫助小姑娘月消除了殘餘藥力,但月顯然是不打算原諒吳塵。
至少目前是不打算。
在第一次見到黑色水域是吳塵便以神識探查其中,卻發現任憑自己神識如何動作都無法探得水域之下。
而小姑娘生氣歸生氣卻是依舊領着吳塵前往牙族所在。
也正是水域底。
黑色水域之下其是通往另一處空間的大門,就好像是內玄湖與外玄湖一般,水域之下只有一片天地。
不緊不慢跟在小姑娘身後的吳塵也是不由的有些感慨,沒想到自己在魔域秘境空間還是有些看走了眼,就好比玄湖秘境來歷不凡,而能打造出眼前黑水域的牙之一族又怎麼可能簡單?
果然,能存遺數千年的族羣多少都會積攢些底蘊,而牙族又是能在魔域之中歷經變故而存活下來。
水域無形自然而開,形成一條通往水底的狹長通道。
吳塵看到小姑娘月手腕上的一顆拇指蓋般大小的乳白色圓珠,綻放着白色柔光,想來這黑水的怪異之狀與之不可相推。
大抵是想當於玄器避水珠一般,只是小姑娘手腕之上的乳白圓珠之中又有着一絲絲異樣力量,而這異樣力量纔是造成黑水避讓的主要原由。
“信仰神力?”跟在後面的吳塵小聲嘀咕了一聲。
先前在魔域空間之中不是沒有見過類似於月手腕上佩戴的乳白圓珠,只是那時所見的乳白圓珠總感覺缺點什麼,一時間沒能想起,而當時急於離開的吳塵也沒有過於深究其中。
現如今也終於明白其中所缺爲何?正是這信仰神力。
玄修能從靈力之中煉化玄力用以修行,武修能從玄力之中煉化武力,尋常魅族可吸納修士的神魂化爲魅力以此增長境界,而還有一些特殊族類。
數萬年之前,九祖時代之前的時代,便是被稱之爲諸神時代的一個特殊時代,那時的天道運行法則還不完善,通過修行而能抵達一種恐怖境界,達到這種境界的修士便被稱之爲神。
“神”的後代族人便可通過祭祀而獲得源自於神的力量,也就是信仰之力。
最後一個個神消匿不見,稱霸萬年的各類神族也一如曾經的武修盛世般沉寂,但信仰之力卻依舊斷斷續續的流傳而下,只是大不如前罷了。
吳塵突然又想起自己送出去的那顆,在多重影水域底順道拾起的拳頭般大小同樣綻放乳白光芒的圓珠
心有所念之下,動用神識查探了一眼識海空間之中的那顆壓的自己好半天都沒能直起脖頸,本該一直光亮卻突然暗寂的圓珠。
圓珠依舊是灰濛濛的樣貌,毫不起眼的靜止不動,也只有吳塵知曉這顆看似平凡的圓珠該是多麼的不平凡。
正打算從識海空間之中收回神識,卻是徒然一驚,自己在天道塔拍賣會之中撿漏拍得的一捧血壤此時卻自行變到了識海空間中的正中央,堆成了個小土包。
而最爲奇特的是小土包之上插着根小拇指粗細的寸餘長短黑木棍。
寸餘的細短木棍是吳塵於魔域空間中,歷經磨難在明爲魔神廟的一處怪異破敗小廟門口的一顆燃火黑樹下所得。
本想做但凡是有了閒暇時間便研究一二沒想到,卻是早早的擲於腦後,渾然不記得。
又或者是這根細小木棍有着某種特殊力量能讓自己主動遺忘其存在。
一時之間吳塵也是止不住的詫異,按理而言但凡是自己識海空間中的一舉一動,就算是絲毫異樣自己也會有所察覺可當下卻是尤爲怪異。
細觀之下又是讓吳塵打破腦袋也想不出的狀況。
插在血壤土堆上的細小木棍頂端,突出的一個尋常米粒大小般的東西。
就好像是一個含苞欲放的小花苞、將舒未舒的新嫩枝葉,只是黑木棍之上的小粒狀有些、有些蔫黃,就像是營養不良。
連仿製息壤的血壤都無法滿足這小截木棍所需。
吳塵輕輕搖頭,得意的糾結了句,養不起吶養不起。
可是又有多少修士想養卻養而不得呢?
“喂!你個大壞蛋又在說什麼?是不是又在打什麼壞主意想要戲弄本姑娘?”
雙手交叉橫放身前的小姑娘嘟囔着嘴巴,小心翼翼的回頭朝着吳塵嚷嚷了一句。
顯然是仍有餘悸。
“到了到了。”
小姑娘回頭,確實是到了水底。
身前並無它物,只有一面黑水牆壁。
半舉起戴有乳白圓珠手鍊的右手又悄然放了下來。
轉過身鮮有的義正嚴辭,“喂吳塵,前面就是了,只要穿過這面水壁就能看到我們牙族的新家了。”
說完還稍稍的側開了些身子,讓開了路,顯然是讓吳塵先一步進去。
遲遲不見吳塵有所動身,月的底氣漸而有些稍弱,只是這開弓沒有回頭箭,一咬牙,繼續勸阻道:“怎麼還不進去?你可不要以爲我是在騙你哦,我是怕我先進去了這聖路會突然消失的,也就是我們腳下的這條路,到時候你不就完蛋了!”
最後一句說的是底氣十足,畢竟小姑娘所言不虛。
吳塵沒有搭理小姑娘,轉而擡頭看向了左側水壁之內。
神識依舊是被完全阻擋在外,無法窺探其中半毫,可吳塵卻是凝目屏神,雙眉緊皺,如臨大敵。
心頭之上縈繞着絲絲縷縷揮散不去的危機感,而這些危機感就來自於水壁之後。
出現這種感知的情況不算多可每一次卻都是生死之臨。
最早夜探天道院深處的玄湖時一次,在魔域秘境中魔神廟神像的豎瞳空間一次,在樹冠頂發現那個看不出修爲的灰袍老人一次,眼前又是一次。
儘管無法確定水壁之後可能有着何種存在,但吳塵卻能隱隱感覺到,對方此時一定是在某個角落矚目着自己。
也許,就是身前不過一米之距的水壁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