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管事,聞管事。”
聞邊收回了緊盯着吳塵的視線,猛然一驚,這才發覺自己在不知不覺間竟然會失了態。
多少年未能有的模樣竟然會在今天出現。
不過聞邊卻是不以爲意,這裡畢竟只是二層的下等艙,而他畢竟還是這艘渡船的管事,至少目前爲止還是。
收回看向吳塵的視線,轉身又看向了一旁叫喚自己的黑邊青衣修士。
邇名宗修士基本都是身着青衣,但這青衣又會有所不同,尋常的便是青衣的衣領袖口秀有一整道三指寬的綠邊。
地位在高一些的便是繡着黑邊,渡船之上的大多數邇名宗修士便是如此。
再往上的便是幾大主峰弟子才能穿的白邊青衣,先前與莫鐵對峙的聞道便是如此。
更高的便是青衣紫邊,只有一峰一堂之主纔可着此衣裝。
而像邇名宗宗主或者那幾位能讓邇名宗感到踏實的不理凡事的祖師則是身着白衣青邊。
而又有兩個不同,其中之一便是如同聞邊這般的青衣銀邊,地位比青衣白邊修士高上一籌,比青衣紫邊的要低上一頭。
只不過這種地位是源自於其所掌握的權柄而言,或是執掌一艘渡船,或是看管一片福地、打理邇名宗的某一處產業。
若是失去了手中所執掌的東西便是要褪去身上的這件銀邊青衣,換上稍遜一籌的白邊。
另一種便是青衣金邊,能穿上青衣金邊的修士在邇名宗之中可不簡單,地位還要稍高青衣紫邊一籌,整個邇名宗數幾千修士,近百山頭當中也不過只有兩人罷了。
都是在主脈議事堂之中能坐上一把交椅的修士,跺一跺腳就能影響邇名宗近百山頭三分的人物。
所有的青衣銀邊修士都統歸金邊修士所轄,且不管各個山頭勢力是否敵隊不協,只要是邇名宗修士便可。
而銀邊青衣修士所掌握的便是整個邇名宗近八成的修煉財源所在,可想而知那兩個青衣金邊修士的權柄有多大,地位有多高,說是滔天想來也不爲過。
銀邊換成金邊可是聞邊一直以來的一種妄想,畢竟可望而不可及,不是妄想又是什麼呢?
本想着在積攢個幾年的履歷,憑藉着自己數幾十載的經驗,說不得能在那兩位老祖宗面前露上個臉,爲其奔走一二,那自己以後的腰桿指不定還會要比現在還要挺的直些,可這一切不過就是因爲那些個大人物間的某次言語談笑,便讓自己的所有謀劃變成了鏡花水月,
聞邊有時有有些莫名懊悔,當初拼盡全部身家,又欠下了還了幾年還沒能完全還清的人情,這才當上了這個渡船管事,要知道數十年前他聞邊可就是半隻腳踏進了玄皇之中,不敢說步入上三境,但爭個玄皇后期或者巔峰還是極有可能。
只可惜,幾十載的光華都傾力投入其中,自己的大好修煉光陰也都虛耗其中,幾十載後的今天,修爲也不過就是止步於玄皇初期,今生若是沒有潑天的機緣自己怕是要永遠止步於玄皇初期。
長江後浪推前浪,自己這個前浪只怕遲早會被拍死在這沙灘之上。
可就在剛纔,也就是聞邊失神的那一剎那,同樣也是吳塵故意讓龍涎米酒香飄出的那一刻,聞邊本來死寂的那顆心,那顆多年未出現的修道之心像是突然萌生活力。
這種感覺還是在他剛剛步入玄王邁進中三境時纔有過,當年的他該是如何的滿懷信心,立志踏入上三境,重開一峰,也做一做峰主之位。
最後這種夢想真的是變成了夢想。
方纔的那種感覺就像是亙長的死路之中陡然出現了一條光明的登山大道。
數幾十載的光陰歲月早就抹滅了聞邊心中的那點天真爛幻,但只要能夠破境便代表着自己的處境也能會變的更好一些。
“查到沒有?”聞邊看向了一旁的青衣修士,渡船管事該有的氣勢煥然其身。
青衣黑邊修士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所有房間都徹查清楚了嗎?”
“都查了,沒有發現,探查法器之上未有顯示。”
聞邊轉頭,視線漫過觀景臺上的衆人,點頭道:“嗯,去探查其他地方吧。”
“是。”黑邊青衣修士悄然退去。
聞邊轉身,看向了觀景臺上漸而變多的修士,笑容浮現面龐,拱手道:“各位安心,二層暫未發覺那小賊身影,所以各位不用過於擔心,而且......”
停頓一、兩瞬息間後,聞邊高聲言語道:“若是有道友發覺那小賊身影,我邇名宗必有重謝,但凡是告知那小賊藏匿處,一經覈實,邇名宗願付出一件中品四階玄器作爲酬謝,而能將那小賊擒拿到手的道友,我邇名宗願以出借一件上品七階玄器一旬時日作爲酬勞。”
說完後便立於原地,看着衆人的面龐神色。
雙眸視線總是似有若無的瞟向吳塵,只不過這一切都被聞邊掩飾的極好。
吳塵雖然發覺,但也沒有有所表現。
“有沒有那小賊的相貌。”
聞邊嘴角輕笑,瞭然於胸,話餘兩分,總歸收到的效果要跟好一些。
搖了搖頭,道:“沒有。”
“什麼?”
“沒有相貌如何辨別?”
心裡暗之滿意的聞邊壓了壓手繼續說道:“各位道友不要着急,這個修賊修煉的有某種特殊功法可隨意的改變相貌與身形,所以暫時無法辨別其樣貌特徵,不過嘛......”
“不過什麼?”開口詢問的不是別人,正是一旁不知又重新站了多久的莫鐵。
莫鐵是真的心動。
上品玄器自己怕是折了命,也無法煉製成功,無法煉製上品玄器便是代表着自己這個山主怕是要當到了頭可眼下卻又是天賜良機。
自己只要得到了那件只有一旬使用權的上品玄器,尤其是來自於邇名宗的玄器,自己屁股下的位置只怕是會繼續穩上一穩。
“諸位道友放心,屆時會有專門用以在尋匿小賊的法器與我邇名宗的歉禮送上。”
聞邊離開,青衣修士亦是離開,觀景臺上卻像是突然炸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