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啊,這四海玄器閣那可是層層講究,層層不同。”
吳塵轉身,像是認真請教道:“哦,怎麼個不同法。”
“方纔咱們進入的第一層,只是這普通層,九成出售的都是下品玄器,攻擊玄器和防禦玄器爲主,還摻雜一些個稀有特殊用途。”
吳塵看着眼前擁擠的修士,來來往往穿梭於玄器櫃鋪前,點了點頭。
“道友可不要小瞧這下品玄器,四海玄器閣兜售的這些下品玄器,不僅製作精煉而且價格便宜,這一點兒甚至於器閣都無法比擬。”
“哦,這是爲何?”
冉陸頭頭是道,道:“因爲這第一層基本是配錢的,每賣一件玄器都會或多或少的倒貼些許玄晶,而能微微盈利的也只有那一成的特殊種類玄器,這一點兒就連器閣都無法做到。”
吳塵點了點頭,能吸引這麼多的修士前來,可比賠出去的那點玄晶要強上許多。
冉陸有指了指四個角落裡的一片藍色幽光。
一個個整整齊齊的小方格,猶如棋盤排列,吳塵還記得北州天道城五州閣大廳角落裡,也有類似於這般的傳送陣法。
冉陸接着介紹道:“這四個角落裡的傳送陣法都是隻能通往下一層,四層之下皆如此,只有四層之上的法陣可以抵達這七層玄器閣的各個階層。”
“收購玄器的屬於第幾層?”吳塵不等冉陸介紹完先一步問到。
冉陸尤爲熟練的脫口而出道:“三層,其實二層和一層也都有一個小的收購鋪,只不過只收低階下等玄器,想來道友也不是奔着下等玄器出手而來。”
吳塵點了點頭,暗想着要是有那麼一兩件也不是沒有可能。
冉陸突然神神秘秘道:“道友可知曉這四海玄器閣最受修士歡迎的是哪一點兒嗎?”
“品質上乘,售價公道。”
冉陸搖了搖頭:“道友說的這些,其他三家或多或少的也都能做到。”
吳塵沒有繼續詢問答案,轉頭看向了前方嘈雜,不少的修士都排着隊,隊伍最前方的修士在同把持小鋪子的四海玄器閣紅衣修士講着什麼。
每每說完,紅衣修士或搖頭或點頭,而言語完的修士亦是或欣喜或垂喪。
“道友發覺了吧,每個購買玄器的修士可以同每個小鋪子掌櫃修士講一個理由。”
吳塵疑惑的問到:“一個理由?”
冉陸點了點頭道:“對,就是一個理由,這個理由包羅萬千,可以是任何東西,一個故事,一句話,你的見聞,稀奇古怪之事,什麼都可以。”
吳塵突然看向了冉陸,嘴角露出一抹頗耐人尋味的笑。
冉陸亦是看着吳塵道:“道友可莫要想多了。”
“我看是好人兄想的有點多。”
二人相漠一笑。
旁邊一個站了半天的灰衣修士恰巧聽見了吳塵二人,沒頭沒尾的莫名言於,異樣的眼光掃了二人一眼後,趕忙離開,換了個地方。
心裡還在想着,晦氣啊晦氣,好不容易攢夠了玄晶,前來買那件心怡許久的下品三階玄劍,沒想到剛剛進門就看到了兩個瓜娃呆兒,可不是晦氣嗎。
灰衣修士想了想,還是決定在挑個佳日,“接”這件寶貝。
其實方纔的灰衣修士便是一直在猶豫不決,着實是兜裡玄晶緊缺,買了這件玄器之後,可真的就擔得起一聲空空如也。
灰衣修士乃中州多如牛毛的三流普通宗門裡的一個普通修士,治資平平,修爲更是平平。
可奈何出身不錯,族內的一個嫡親長輩,在這個三流門派之中的議事堂裡還能擺得下一張稍微靠前的木椅。
於是灰衣修士這個晚輩也順理成章的撈到了宗門採買這個不管怎麼看都是個肥差的差使。
採買一事可是大有講究,買誰的,在哪個鋪子購入,靠的可不就是採買修士的一人獨斷。
而這些個宗門採買修士又憑什麼到你們這家鋪子購入呢?要知道,整個四海城的玄器資源鋪子豈止幾十上百間?
要是採買修士不先吃了個飽飽的,怎麼盡心盡力的爲宗門勞心採買呢?
山上修士也是人,而且比尋常的人還要看重於利益關係。
所以,灰衣修士不論是明面上的,還是手底下的既得玄晶,都不少,別說是一件下階三品玄劍,就算是侃侃中品低階玄器,攢一攢時日也能買。
只不過灰衣修士每每前來四海城爲宗門採購時,總要去千金街那邊的修士煙花地逛上一逛,儘管每次裝滿了玄晶去,空着口袋回,但每次卻都是讓灰衣修士心滿意足。
打定主意存好玄晶,擇個吉日購買的灰衣修士在走出四海玄器閣大門後,不禁一路溜達到了千金街,儘管心裡做了一系列掙扎,但灰衣修士還是走進了這無錢莫進的千金街。
剛走到相熟的一家二層小樓前,便有着兩位模樣尚可,修爲還是玄師初期的女修士上前,一左一右的攙扶進入。
關於這樣的抉擇灰衣修士每來一次四海城都會經歷一次。
冉陸上前,帶着吳塵擠進了一羣修士之中。
這是一處售賣旁支雜器的鋪子,雖然都是下品玄器,可卻都是些不常見的玄器。
鋪子上面擺放的東西不算多,可圍在鋪子周圍的人卻是不少,有一面樣式古樸銅鏡子,一把圓潤尖嘴茶壺,一面潔白扇面的竹扇,一枚圖案奇怪的令牌,和放在最中間的一個兩肚酒葫蘆。
東西自然也都是好東西,至少在這專售下品玄器的一層,都能排的着。
可這價格那是當真的貴。
前四樣皆是一千五百紫玄晶,最後的那個葫蘆樣式的竟然直接翻了個,整整三千紫玄晶。
不少新來的修士都是直接罵起了娘。
要知道二樓尋常的中品玄器也不到三千紫玄晶。
而一樓能超過一千紫玄晶的器物可都不算太多。
最讓人覺得惱怒的是,居然讓那個鋪子看門人滿意了才能原價買走。
小鋪子的看門人是個看着和善的中年人,衣飾簡單,黑袍漿洗的有些發灰。
一個年輕修士沮喪的從中年人身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