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大玄王朝,最近可謂是風雲變幻,莫測不斷。
先是執掌璽印一甲子有餘的先帝爺逝世。
而後,潛居東宮近十載,當初被定爲最不可能登上帝位的五皇子順利即位。
因爲最有可能登上帝位的那幾個皇子都死了,都死在了五皇子前面。
朝野戲言,五皇子這個帝位是熬出來了。
朝堂之上可謂是欣欣向榮,磨拳擦掌,就等着大幹一場。
玄帝在位時,可謂是把“聖言獨斷”四個字做到了極致,天下大事皆由他做主。
整個執政期,宰相只換了一個,還是因爲老的不行了,最後病逝,纔不得不換上了一個。
雖然相位穩固,但卻完全就是個空架子。
傳聞玄帝在御書房隔壁,特開一間旁屋,專門以用來儲存宰相的良言上書。
至於爲何,玄帝御言,癡妄之言,不如不觀。
一個日日上書,一個日日不看。
直到下一任年輕宰相上位,這個傳統依舊是被保留,玄帝依舊不看。
因爲沒必要。
每次的朝堂之上更是先帝說,百官聽。
先帝手底下的官員絕對是大玄王朝歷代百官中最爲輕鬆的。
可有不輕鬆,因爲若是完不成,或者達不到先帝佈下來的政務,輕者革職查辦,重者殺頭誅連。
既不敢說話,又要勞心辦事,所以先帝時期的百官很少有兩鬢斑白者。
因爲根本熬不到那一天,便因勞心而終。
但民間對於先帝的風言卻是很高。
近乎是封神,哪個鄉縣若是沒能修建一座供奉先帝帝像的先帝祠,就算是當地官府樂意,民間的鄉野百姓也絕不會願意。
因爲先帝在位時,賦稅是年年降,苛間雜稅更是逐漸的消失殆盡。
對內如此,對外更是強盛,數十載的東征西討,足足五次的御駕親征,大玄王朝的版圖更是擴張了將近一倍。
甘願附庸在其下的小國更是數不勝數。
萬國來朝亦是成爲了每年的固定時日。
大玄十全威武皇帝,便是先帝在時便擬定好的溢號。
不過也是當之無愧,因爲先帝可謂是把一個皇帝給做到了極致。
至於新帝即位,攏共就做了兩件事,兩件與先帝執政是完全相反甚至於是對立的事。
第一件便是拉攏老臣,越是受先帝冷落的老臣越是受新帝所歡迎。
接替上任宰相將近三十載的年輕宰相,已至五旬餘。
當初意氣風發,胸中藏天下的科舉榜眼,現在已是將近花甲之年的老人。
執掌宰相三十年,就做了一件事,那便是先帝說什麼宰相點頭答是。
聽說新帝把權柄交付於宰相之時。
那個已經五十八歲的科舉榜眼張玄九,當場老淚縱橫,泣聲不止。
新帝還做了第二件事,那就是派出皇城之中逾過數萬的帝前心腹,皇城兵馬司,大肆追殺山野武夫,好客遊俠,和那些江湖劍客,至於何故,新帝沒有解釋。
不過民間自有傳聞,說是新帝還是太子時,常常在坊間酒肆之中飲酒尋悶。
坊間的遊廊武夫常在吃酒後尋個嘴樂,言語間也就放肆了些,什麼窩囊太子,高齡老太子。
常有之事。
而且聽聞太子府曾經招聘遊俠江湖客,卻被那些個放蕩不羈的江湖客所恥辱。
所以新帝對於那些個自以爲是的遊俠江湖客是深惡痛絕。
打帝城而出的兵馬司着青衣官服,統穿黑靴,頭戴無耳絲帽,格外威風異常。
一對橫馬挎刀的皇城司,踏着噠噠噠的馬蹄,絕跡揚塵,所經之處無人敢攔,大都是低頭不語,身怕皇城司官兵一個止步,縣慰的死牢中多出一個不用審判的江湖遊俠客。
慕容玉的樣子很是狼狽,發須凌亂,衣衫之上還有些厚積的灰塵泥點。
修爲被封禁將近九成九,基本上算是廢人一個。
沒想到山下的大玄王朝有着如此之變故,
關於大玄王朝,慕容玉隱隱也知道,離天宗的某些隱晦手段都設置在這裡。
而且離天宗有一筆特殊的開銷便是用於山下大玄王朝。
慕容玉在大玄王朝自然也是有着不小名頭,
恰巧就在皇城司手上的那份名爲百大必抓的江湖遊俠客之中,排名還停高。
浪蕩遊俠慕邊雪,便是大玄王朝聲名鵲起之輩,以浪蕩豪放顯著於江湖民間。
不過此時的慕容玉那裡還有那個浪蕩俏公子模樣,灰垢滿面,狼狽不堪,
慕容玉正是被慕行烈打發自此歷練。
那個紋路糾結怪異的木牌之中,有一份像是通往終點目的地的地圖。
此刻慕容玉便就是在按照其中線路,邊問邊尋。
官道前方不遠處,肉眼可見的一處茶肆,露天搭棚的那種。
茶肆之中的五張散桌,近乎坐滿了人。
坐滿了官兵。
其中以四個圍一桌的挎刀皇城司爲首,其餘還有十餘人的當地府兵。
皆是橫刀模樣,一邊臥刀,一邊大口吃茶。
五伏天,着實有些個悶熱。
四個出自皇城司的帝前精騎,又一最爲年起的那個爲首。
因爲年輕皇城司的掐絲黑帽正中央鑲又一塊青玉,這是其他三人所沒有的。
慕容玉猶豫了片刻,生嚥了口乾澀口水,打算掉頭離開。
可就在此時,那個錦帽鑲玉的皇城司卻是朝着慕容玉投以兩道精光。
慕容玉心中輕嘆一口氣,邁着步伐,朝着茶肆走去。
“你想要木牌?”姜桓看向了吳塵直言道。
吳塵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木牌的用處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大,指路開門罷了,就算是沒有木牌於我而言不過也就是稍稍麻煩了些罷了。而且算算時間也快到了。”
“什麼時間快到了?”
“秘境開啓,還有你能帶走其中物件的時間。”
吳塵起身像是不願言語道:“你可知道那個地方爲何叫武境而不是其他什麼稱謂?”
姜桓皺眉,心中有些不太確定的揣測,至於吳塵口中所言的無用木牌,可能是真,同樣也可能是假。
可他姜桓不想賭也不能賭,可能正如對方所言,時日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