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喝了連夜悶酒,卻怎麼也喝不醉的挎劍遊俠客,大玄王朝鼎鼎大名的玉面劍公子,慕容玉。
山上修行界更是鼎鼎大名的,離天宗六大主脈之一的慕家一脈的嫡系子弟,還是能在慕家主脈每隔十年爲一固定期日,在祖師堂遙祭祖賢時,能在慕家主脈年輕人行列中站的最靠前的,離那些曾經不論是離天宗之中,還是中州乃至其它幾州之中都赫赫有名的慕家一脈的先人排位靠的最近的那個年輕一輩。
可不要以爲祖師堂佔位就是如同那山下世俗中的一般,以關係遠疏,年長老少來擺。
山上的祖師堂就像是與這方供桌僅有一牆之隔的祖師堂交椅一般,皆是大有講究。
換而言之,爲何只有少數的自家自脈修士能在這祖師堂供桌之上留下一盞的神魂之燈?
難不成就是爲了避免後輩子賢逃過一死?
其實不然,其中亦是大有因緣。
那些個能在祖師堂供桌上擺下一盞神魂之燈的皆是有一個特點,那便是全都是慕家主脈中能有望躍身上三境的天賦修士。
其中不少盞魂燈的主人,可能自己個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盞這保命之用的祖師堂供奉魂燈。
山上修士,只要有一縷神魂不滅,那就是萬事皆有可能。
那些個數的過來的祖師堂供桌排位,近乎九成多的都是在這排位左右兩側留下過神魂盞燈的存在。
雖然是早就兵解不存於世間,但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因果關聯留存於那間不大的祖師堂之中。
山下世俗間,有着一種周公託夢之說,對於山上的修士而言亦是此理說法。
可能某個今天剛在祖師堂上過香的後輩子弟,當天修煉冥想中,便是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不可言境域之中,或是頓悟,堵在心口間許久未能未能破開的境界,猶如掘開大堤般的傾洪而下。
或者而言,是腦海中陡然間多了一本玄之又玄的玄法典籍,而且還是那種早已被宗門所遺失的不被宗門玄法堂口所載入典冊的那般。
山下的世俗小說傳記中,夢中偶然夢到傳經授道的白鬍子老爺爺,在山上的修士界纔是當真的司空見慣。
在自家的祖師堂排位前,若是不稍稍的排前些,前人遺留下的那份福緣何時何日的才能讓你接着?
大玄王朝的這方山下芥子界,就如同六大主脈之中最有錢的符家主脈管着離天宗的錢袋子、修爲最高,強者最多的慕家主脈管着整個離天宗的清規戒律一般。
這山下世俗的芥子界自然也是歸於六主脈之中的其中一主脈所轄。
是六大主脈中排名最靠後,卻是被冠以六脈中最不顯山露水的落塵一脈。
落塵一脈的山頭主脈,是離天宗羣山中最爲靠北的一座孤峰,冥皚山。
落塵主脈峰主掌舵人姓司,一個還算是一個年輕的上三境修士。
不過餘者諸脈好像對於那座最爲偏遠的主脈山頭冥皚山,也不過就是知道這位,每逢個一旬甲子時日就能在那座當真是恢弘的離天宗祖師堂七張萬年沉木椅上,能挺着屁股坐上去。
雖然無一例外的坐到了靠門口的那張木椅子。
不過離天宗之內現在還記得自家宗門下掛的那方世俗芥子界歸攏於六大主脈之中的落塵司家一脈的離天宗修士可不多。
因爲在莫約近千年前,落塵一脈當時的掌脈修士,便把自己一脈手握的山下芥子界託付於修爲最高強者最多的逸雲峰慕家一脈所代爲掌管,就因爲這事,還在離天宗之中掀起了一陣不亞於中三境玄皇幢破上三境門檻。
落塵一脈,大家沒的什麼個印象,若不是還掛着個六大主脈之一的名頭,只怕離天宗的自家修士還以爲自家宗門也就是隻有五大主脈。
可執掌律規的逸雲慕家一脈,自怕在離天宗之中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於是山間坊聞不少,閒言碎語的不必那些世俗小巷子裡,各家後面前,端着小板凳聚在一塊的老頭老太太,閒來沒事的討論誰家姑娘水靈,誰家少年郎俊俏,誰該配誰,誰有不該配誰。
一個理。
大抵都是言語慕家憑藉着拳頭大身板子硬,自家老祖在祖師堂椅子坐的最靠前,就幹起了絲毫不講情面的豪取強奪。
不過千年後的如今,這種說法倒是看不着了,因爲在離天宗豈止九成的修士眼眸中,這山下的世俗界,本就是被逸雲一脈所執掌。
被自家老祖宗封死了修爲,給丟到山下世俗界的慕容玉,餘光一瞥,很自然的便瞅見了剛剛邁入小酒樓中的三男一女。
看見那名女子之後,慕容玉倒是皺起了眉頭。
那個女子他倒是認識,也不算是認識,畢竟也就是有着幾面之緣罷了。
最遠的第一次,還是他慕容玉二十啷噹歲的時候。
一甲子祭祖時日,在離天宗的最大那座祖師堂,自己身旁後側不遠處的一個極好看的姑娘,那時好像也是一襲的白衣,只不過多了一分天真,三分的出塵神色。
後幾次見也都是在逸雲峰上那個大的嚇死人的議事堂上,一個與自家老祖宗和顏商談的落塵一脈掌峰中年男子身側的一個亭亭孑然的白衣女子。
女子姓司,好着白衣,這便是他慕容玉的唯一印象。
至於女子身側的那個男子,慕容玉就是完全熟悉了。
離天宗六大主脈,排名前三的,慕家逸雲一脈獨佔一份,符家的宸坤一脈自然不少,至於最後的那個便是眉眼間生痣的男子所在的疊嗔一脈。
眉眼生痣男子姓殷,殷羅裨。
這排名前三的三大主脈又有講究,居中的宸坤符家一脈,有錢任性,誰都不理睬,兩端的逸雲慕家一脈與疊嗔殷家一脈,自打數千年前,被慕家掌律的那位老祖宗得罪之後,便與對方成爲了死對頭。
疊嗔殷家一脈,便是代爲執掌離天宗的修行典籍,宗門記載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