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峰邊,玄力激揚,陡然閃爍大亮,紫藍色玄力穿透了半山腰的層層疊霧,猶若初升太陽,卻是耀眼着當午日頭。
廢墟城池之中,詹言心情不錯,甚至於可以說得上很好的那種不錯。
一件鏽跡斑駁的圓錘,泛着銅黝色澤,圓錘之上未有絲毫的玄力流露,而詹言也是反覆的察看了不下於三遍,都未能從那圓錘之上找到絲毫的陣法符文銘刻,證明着並不是一件玄修使用過的法器。
而也正是如此,詹言纔會更加高興數倍而不止。
現如今的玄修法器,劍修手中的那把壓箱底寶劍不算,皆是於其上紋刻着有一些陣法符文於其上,雖然是大大加強了玄器原有的威力,但缺點亦是明顯,那些個陣法符文往往會破壞玄器本身原有。
所以越高階級的玄器其上就越是顯得樸素簡單,紋刻其上的陣法符文雖然是少的可憐但絕對是以一抵百的那種。
因爲只有這樣才能延長玄器本身壽命,如此這般才能傳承個幾千上萬年的,慢慢的一件件積攢下來,也就是成爲了一個宗門的底蘊所在。
那些個大宗大姓子弟,爲何會出個門,下個山腰間就揣上幾件尋常修士都只能望洋興嘆的玄器法寶,難不成就只是個擺設不成?
銅黝圓錘的品質極高,不過詹言倒是沒那麼個眼光看出到底有多高。
這便是他們這些個野狗刨食一般的散修與冉路這般的大宗大族子弟間的區別了,在某些底蘊見識面前,只能稱得上是淺淺二字。
不過圓錘入手的詹言卻是感到尤爲非一般的契合,心心相通的那種,這大抵就是他詹言的一份大道機緣,難遇而絕不可求的那種。
還有一件物什,是件近乎就有他詹言大半個身子的大小的大塊頭傢伙,大抵橢圓形狀,不過又有些像是棱形,兩邊更加的圓潤細長一些。
深黑色,表面之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疙瘩,絲毫的不打眼,就像是隨處可見的一堆堆殘檐破瓦礫,沒有任何的出奇之處。
可詹言對於抱在兩臂下,胸懷中的這塊大黑疙瘩的喜悅之情絲毫不比那柄圓銅錘差上個什麼。
毫無誘人特色的大黑疙瘩快,只有以手觸摸於其上面,才能發覺其的不凡之處。
絲絲縷縷的莫名沁涼就會猶若小蛇一般的直往體內的玄脈經絡之中鑽,沒大會,詹言就會感受到渾身就像是吃了什麼神丹妙藥一般的沁爽。
尤爲首當其衝的還要數神魂了,先前的疲憊匱乏,更是瞬息間蕩然無存。
若是擱在先前,得了這兩個好物件的詹言,早就是藏在了自己自認爲 最爲隱秘之處。
待到了個自認爲最爲安全的地方纔會拿出了探尋其中一二。
但現在則就不同,身旁有個來頭嚇死人的冉家公子哥,不論是見識還是眼界都遠超於他詹言,何必在彎彎繞繞的走那些個冤枉路。
而且最爲重要的是,他詹言相信冉路,相信冉路這個與他以往所見到的所有大宗大族公子哥皆不相同的山上修士。
用那位吳前輩的言語就是,仗義不矯情,至於最後那半句,“就是酒量不行”,詹言倒是沒想,因爲他詹言也是大半個酒量不行。
自家人就不說自家人的話。
一襲青衫的冉路,這個說出自己中州兩大族姓的冉家公子哥,就能驚掉一羣人下巴,也正是詹言心心相念的不矯情之輩,此時任就是守在了一處殘破城牆前。
雙腿盤坐,半個身子前傾,雙腿之上還放着一塊靈氣盎然的玉板,右手執着一柄玉筆,左手不斷在那塊只怕有着近十米長,兩三米之寬的灰黑石牆之上,摩挲着。
雙眉緊促,堆砌起了高高八字行,久皺而不懈。
在這之前冉路已然是待過了數處地方,只不過此地的城牆雖然不是最寬大的那一處,但其上的某些遺留痕跡卻是最多,也最完整。
冉路不算是獨獨出衆的那一個,如他這般的修士也有着好幾個,各有來頭,不過這片廢墟之城實在是過於太廣袤,倒是沒能撞在一塊。
詹言背脊之上扛着個大黑疙瘩,但速度卻是未曾的慢上什麼,他與冉路有着某種早就商量好的聯絡手段。
是冉家一樁極爲簡單卻是極爲有用的密法,不算是不得外傳的那種,但也絕非是隨處可見的大陸貨色。
當詹言尋匿到了冉路之時,冉路眉心左右就皺的更加厲害,不過右手卻是落筆若飛。
剛及收尾的關鍵之處。
於是冉路便把那塊大鐵疙瘩作爲屁股墊子,尋了旁邊的一塊還算平整空曠處,把那塊大黑疙瘩直接的鋪在地上,自家一屁股坐在了上面,除了屁股有些個硌的不怎麼舒服外,那叫一個舒坦。
詹言這一等,就是好幾個時辰,天色已然有些個將暗下了,就在詹言有些個打盹兒犯困之時,耳畔側傳來了長長的一聲呼噓聲。
頓時睏意全無的詹言連忙的看向冉路道:“怎麼樣?怎麼樣?”
冉路雖然是全心然的投入到身前石牆上,但自然也不會放鬆對於自己周遭安全防範,自打他坐下便有着一縷特意分出來的神魂遊曳周身十步內,當進行到關鍵處時,非降反增,又是多分出了兩縷,範圍擴散到了三十步。
冉路面露輕鬆愉悅,點了點頭,把玉板與玉筆收入芥子戒之中,收手攏於袖袍中,連道了兩聲“一般,一般。”
可詹言看着對方的面龐之上,怎麼也不像是個“一般”。
於是詹言撇了撇嘴道:“咋個一般法,與我尋到的這件上品玄器相較如何?”
冉路晃了晃身子,是真的高興的那種,嘴角洋溢笑,滿不在乎道:“自然是略勝不知多少籌。”
詹言撇了撇嘴,滿是不相信,一面破牆值個多少錢真當是全由靈石靈磚砌成的?
而後便是冉路一愣,滿面不敢相信的看着詹言道:“你小子方纔說什麼?你?上品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