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巨城之中,劍光凜然,數道強烈劍氣接連劃破黑夜。
好在廢墟巨城之中的修士大都是生怕慢人一步的奔向於遠處像是眨眼間便顯現出的擎天峰刃。
尤其是峰刃之上傳來的陣陣瞎子估摸着都能發覺的異樣動靜。
冉路倒灘在地,與聲旁一側的詹言好不到什麼地方去,皆是狼狽不堪,慘烈至極。
倒不是他冉路不行,別說是相同境界之爭,就算是高上一兩個小境界的宗字號山頭修士,他冉路都敢稱得上一句絲毫不懼。
但對邊的修爲整整比他這個半步玄皇硬生生的高出三個小境界,整個玄皇后期,估摸着離巔峰也就是差上那麼臨門一腳。
若是這就還算來,他冉路好得也是中州數的着的冉家嫡系子弟,打不過也能跑不是。
關鍵的是對方還是個劍修,可不是拿着一把中品玄器雖雖便便裝劍修的玄修,而是實打實的劍修。
這就沒法子打了。
冉路歪過腦袋,剛好迎上詹言眸光,二人相識一笑,皆是苦笑。
不過二人心境卻是全然不同。
詹言是真的坦然,山澤野修,命不值錢,自己便是一宗,口袋就是祖師堂,世俗山下王朝說的好,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與他詹言而言同理,至於身旁的那個來頭真能嚇死人,擱在平常時日他詹言想都不敢想去結識的朋友,還輪不到他一個連自身都無法保證的山澤野修去擔心。
倒不是他詹言現實寡義,而是沒個什麼用處,說上一兩句大煞風景的言語,指不定臨死前就連這個朋友都沒嘍,山上修士,尤其是他們這些個山澤野修最是明白。
反觀冉路,反而是擔心起了自己這個站了自己屈指可數朋友之中獨獨一根手指的朋友,是真的死了,所以他冉路的心反而是有些個憂愁起來了。
儘管沒人言明確鑿的告示他冉路,你在咱冉家祖師堂之中有一盞保命魂燈燃着,所以做起事來不用忌諱什麼,經管去,反正死不了。
但冉路卻是能百分百的肯定,祖師堂左側供桌之上必然是有一盞魂燈是特定屬於他冉路的,所以就算是他冉路在這裡落得個身死魂滅的下場,一樣死不掉。
畢竟好歹也是中州兩大世家之一的冉家數的着的嫡系子弟,他這條命,還是很值錢的。
只是他冉路苦苦修行這數幾十載,勤勤勉勉的翻了這麼座山,走過了怎麼長的登山路,卻是全然化爲無有。
不過還好,只要他冉路還在,那就還能在翻山登頂近大道。
只是用了一次魂燈之後,他冉路以後若是死了,就是真的死了,九祖復活也救不活的那種。
腳步聲漸而響起,冉路多次想擡起身子卻是無法做到,腹部之上的一處駭人劍傷,一道由避無可避的劍氣準確擊中而洞穿,形成了個通透。
並且還有着數道劍意化釘,死死的釘着他冉路。
先前的那個重創詹言的玄皇初期修士亦是靠近了過來。
只是並未走進冉路身側,反而是稍稍便移方向,越發靠近詹言。
一邊走,一邊還不住的打趣道:“哎,我說,你們聞風宗的傢伙是不是都是個個劍神吶,怪不得得了個不是宗字卻猶勝宗字,尋常宗字卻要避着宗字。”
除了微微緩步聲,也只有那位玄皇初期修士的自言自語。
玄皇初期修士本就是沒打算這個不是自己同伴的同伴能給自己有所答覆,只是他本就是個愛言語之人,在加上今天實在是高興,算是大有收穫的那種,總歸不能憋死在心裡吧。
而他之所以敢如此言語自然也不是初出茅頭的愣頭青,一直都是遊走於可有可無的中間,把握的極好的那種。
中州有句不算是警告的警告,劍修身側,五步之內是神仙難救,十步之內是聽天由命,生死莫測,所以他一至與那位不是同伴的同伴劍修保持着十五步的間距距離。
其實就算是十步之內,也有五成安然逃脫可能的玄皇初期修士,卻依舊是以求最爲安穩的十五步。
這便是他能走到現在還活的有滋有味的原因之所在。
臨近了詹言與冉路二人,玄皇初期修士這才稍稍又靠向了兩步,整整十三步。
全身罩着黑衣的劍修自然是能全然的感知到,玄皇初期的這些個像是無關緊要,卻是實打實的性命攸關之事,只是對於他而言,都無所謂。
他心中自有尺度尺,自會衡量其中一二,但凡越過,便是他出劍之時。
至於同伴夥伴二字,出生於聞風宗的他自打小握劍的那一刻就知道,就算是同屬聞天宗的刺客修士,有人掏玄晶買他的命,就算是所謂意義上的同門同宗,尋常意義上的師兄弟,一樣是照殺不誤。
這不僅僅是他的宗旨,而是整個聞天宗所慣行的大道。
玄皇初期修士像是隨口說出的故意言語,聲音不大不小,毫無意外的都傳經去了冉路與詹言二人。
詹言自然是能想的到自己是受到了無妄之災,畢竟聞天宗的價格貴,而他詹言爛命一條不值得那個假,誰會出那個玄晶買他詹言的命,真當是修行修傻了。
不過只要聯想到躺在自己不過二十步之外的那個值錢的不能在值錢的冉家子弟,一切都像是,通了。
玄皇初期修士蹲下身子來,似乎是觸痛到了腹部之上傷及根基的傷口,倒撕了口氣,然後便是嘖嘖的看向了冉路,笑着道:“冉公子不愧是冉公子,方纔和我這聞風宗劍修兄弟打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實不相瞞,我老藩都熱血沸騰,恨不得脫掉鞋也要衝上去。”
冉路輕瞟了那個自稱老藩的玄皇修士,便繼續看向了那個被其稱呼爲聞天宗劍修的黑衣男子。
被人給輕視了的老藩卻是滿不在乎的繼續掛着笑臉道:“哦,對了,還沒向冉公子介紹一二,在下藩潛龍,山澤野修一個,想必冉公子這般的人中龍鳳自然是沒聽過的,不過我這兄弟,想必公子是如雷貫耳,鼎鼎大名聞風宗嘛。”
言語後的藩潛龍,滿面皆是慕羨意。
畢竟那是個聞風喪膽的聞風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