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扎堆中的不打眼灰袍修士姓褚,褚良,良心的那個良。
當然了,南州境域裡大大小小山頭裡,若是能找到一個兩個的良心修士那都算是破天荒的事。
畢竟講良心的修士在不講良心的南州山頭上可是活不長久。
於是乎,久而久之下,那些個原本想要講良心的和打算講良心的也都是不講良心了。
畢竟自家腦袋要是都顧不住的話還講個什麼事。
褚良這個名字自然不會是他爹孃起的。
打小就沒爹孃的褚良自然是沒有這份福分。
不過好在他自己個根骨不錯,在加之機緣也夠,被一個想要收徒以壯大自己個不大山頭的南州一門之主給帶回了山頭。
好在他褚良到底是沒落得個被路旁野狗給叼食的下場。
之所以會給他起名褚良,據褚良私底下猜測,估計是他自己個的師尊認爲,當時的他是發了積年難得的一次大善心的,所以必須是要記下來的,還是那種怎麼忘也忘不掉的。
而爲何會是姓褚,當然不是隨他那個師傅姓,他那個現在已經算是在南州山頭上闖下了不大不小名頭的師傅姓黃,按照那個名喚黃岸然的南州上三境玄帝一重天的話來講,那就是當時的他褚良還不配,不配當他黃岸然的徒弟,記名掛號的都不行。
若不是當時的黃岸然就在不遠處以大計謀,大手段,斬殺了他當時立爲大敵的一名褚姓修士,心頭是真高興,不然,指不定也就不會有他褚良了。
所以他褚良的褚,就是那個明明修爲還要高出他自家師傅半籌的褚姓修士之褚。
同樣的,這是一件更值得他師傅黃岸然紀念之事,好事加好事,自然就是有好心情了,於是便會有了他褚良,也就不算是多麼意外的意外收穫了。
隨着他褚良的修爲天賦越發的顯現出來之後,除了彰顯出黃岸然的運道當真是好以外,還有就是他褚娘被自家師傅給一腳踹了出去。
倒不是踹出自家宗門,平白讓別人撿着個大便宜,而是由原本的一宗之主高徒,變成了尋常的中三境玄皇師傅。
還是那種平平淡淡不高不低的那種。
南州上三境在中州山巔修士的眸眼之中七八成都像是紙糊的,那上三境之下的中三境,下三境自然也就是好不到哪裡去。
南州的修士天地,說好也好,說壞也壞,好的自然是大小的境界障礙猶若薄膜一般,輕輕一戳就是破,至於不好的一點就是破境太快,修行道途之上所遇到的山巒阻礙太少,導致底子有些弱了,底子一弱,那上層建築自然是難鑄高樓,危危於風中載。
不過原本頗有他那個上三境師傅囂張風範三分的褚良,陡然間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泯然於尋常修士之中,還尤爲的安然載。
不過也只有褚良是知道,他那個與尋常的被中州山上修士稱呼爲南州紙糊山巔境玄帝師傅。
表面上雖然依舊是那種面無表情的漠不關心,其實他那個師傅是把他褚良看成了他那個僞宗宗門下一代的頂樑柱,是能坐在那間祖師堂長桌最前方拍板定案的那種。
說是被黃岸然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了都不爲過的褚良如何的不會知曉自家師傅的那點心思。
其實在被黃岸然給一腳踹出其主脈之下的一個月黑風高夜,黃岸然找了褚良。
小屋堂,桌一張,二人並坐不言語。
好在有酒,你一口我一口的,最後酒盡話語卻是從未始,不過那時候的褚良卻即是什麼都懂了,又什麼也不懂。
也只有那天,那晚的那半刻鐘。酒碗前的那個黃岸然,在南州山上有着道貌岸然“美稱”的那個師傅,顯露出了他褚良一輩子都沒見過同樣亦是無法忘懷的那種神態。
好像那天的黃岸然纔是黃岸然,同樣有不是黃岸然。
前者是對自家師尊自己而言,後者便是除了他自己個以外的其他人而言。
褪去原本光環的褚良以冷眼觀世間的眸光又是覺得很有意識,大有意識的那種。
新上任的大師兄,二師兄,四師兄,六師兄,幾個人爲了那點兒說大很大說小又很小的宗門基業爭的個你死我活,明裡暗裡的。
可若是被他們知曉了,最後的那個得利者卻是他這個在他們眼眸之中完全不搭邊之人,會是個什麼般的境遇情況,
只是此時的褚良心中卻是沒有那麼多七七八八的雜亂念頭,全神貫注,若臨大敵一般的直面身前境遇地。
崔濮陽出劍向衆人,但在他褚良的眸眼之中完全就是劍鋒直指他褚良這個拌豬卻是不知道能不能吃老虎的。
這不是他褚良自負,自以爲站的高就能個高登天的菩薩心腸,南州修士有這般心腸的也只有兩種人,一種就是站的夠高,真正的南州山巔境,饒是中州上三境修士都得稱上一句,“是個對手”的那般人物,只不過那般人物實在是太少,少到了只有那麼一兩個,獨守南州峰巔頭。
還有一種人就是那種自負不凡,胸懷大氣魄的,想着挑戰,想着異想天開。
不過這種人近乎最後的下場無外乎就是生死一道,而這種菩薩活佛一般人物最後沒死的也就成爲了前一種人了。
不過人羣之中的大多修士可是不做這般想象,還以爲那個丁大點兒的小子發了失心瘋。
不過不管是怎般模樣,是瘋是傻是聰明也好,但那份那縷能真切感知到的劍意卻是絲毫不假。
於是乎,三,四十紮堆的修士羣裡,頃刻之間,玄力不斷,駁雜一片,五彩斑斕的異樣絢麗。
聲勢亦是有些個浩大,但卻沒有連成一片,個個小山頭聳立,不然饒是玄皇巔峰都得有個小頭疼。
人羣之中眸眼直視崔濮陽的褚良,嘴角不禁露笑,正可謂是想什麼來什麼,正愁沒發攏聚這羣修士。
握劍崔濮陽面龐之上不再是嘻嘻哈哈的半吊子模樣,神色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