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手裡已經摸索出了法陣玉牌,但章宇還是滿懷期待的看向了雲半凡,期待着對方的臨終改口,可對方卻是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
不在多想的章宇打算捏碎玉牌,激發陣法,腦海中還在幻想着,雲半凡被黑衣人殺死前,後悔沒有答應自己要求的悔恨神情。
一旁的北一卻是察覺到了,眼前的青衫少年的不對勁,雖然不知道對方正要逃離這裡,但還是決定不再給對方以喘息的機會,上前一步,打算給這個滿身傷痕,來自顯赫家世的天才少年修士,最後一擊。
就在章宇捏碎玉牌的一瞬間。
北一右拳,裹挾着紅黑玄力的傾力一擊,來到了章宇身前。
章宇慌了起來,就不能等三瞬之後在攻擊嗎?現在可是連一瞬都還未過,難不成真的要死在了這裡嗎?
章宇不甘,自己有着完美的出生,進入了頂級的宗門,將來還會有大把的女人供自己享用,章宇這個名字未來是要響徹整個中州,乃至於整個玄武大陸的!
怎麼會甘心死在這個,荒無人煙的玄湖密境之中,還是死在了一個籍籍無名的,蒙着臉的魔修手裡。
就在這時,章宇突然想起了背靠自己身後的馬巍。
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章宇用着僅剩的一成玄力,五指成鷹爪狀,牢牢的扣在了身後的馬巍左肩之上,猛然一用力,把正牢牢盯着自己前方黑衣人的馬巍,給拉來了自己身前。
躲過了一波波黑衣人進攻的馬巍,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最後會死在了沒有絲毫防備的同宗自己人手裡。
北一的攻擊是瞬息而至,而章宇求生的心更快。
傾力一拳照舊遞出,只是受拳之人瞬間變換。
拳已入肉,馬巍的後背上浮現出一個,清晰的拳印,雙眸幾乎突出了眼眶,洞開的嘴裡還在斷續喊道:“爲......爲......”
終究沒能完整的問出一句“爲什麼?”
拔出右拳,馬巍癱倒在地,了無氣息。
北一疑惑的看着眼前的青衫修士,隨意殘害同宗修士,就算在殺人如同吃飯的魔宗之內,同樣是要受到嚴厲的懲罰。
三息已過,章宇的腳底,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個繁雜陣法,朝外吞吐着異樣的光芒,瞬息之間光芒黯淡,章宇的身影亦是憑空的消失了在了衆人眼前。
北一哪裡還不會明白,青衫男子所做的一切,看似無情之極的行爲,一切都不過是爲了自己能平安逃脫罷了。
白袍男子白殤,在看到章宇爲自己能平安逃離所做的一幕幕之後,不禁沒有失望,反而是異樣的高興,還在不斷的咕噥着“好好好,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名門大派,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如此罷了。”
當雲半凡看過來的時候,馬巍已經替擋在了章宇跟前,隨後章宇消失,馬巍替死,雲半凡都看在了雙眸之中,所以此時最想章宇死的人可能並不是魔宗黑衣人,反而是雲半凡。
其實雲半凡早就猜測到了,章宇會有保命秘寶,對於對方能陪自己和馬巍兩人苦戰怎麼久,直到瀕臨死局纔想逃離此地的行爲,剛剛感到一絲欣慰,對於章宇的感官纔剛剛有一絲的改變,就看到了對方爲了苟活下去,而讓同宗替死。
離天宗的三人,已經一死一逃,只剩下深陷絕境的雲半凡。
十幾個黑衣人都圍了上來,不過並未靠的太近,必竟現在的勝敗已定,如果黑衣女子臨死反撲,再連帶付出幾名黑衣人的性命就不划算了,而黑衣女子的強悍,剛纔也是深深硬刻在了衆人腦中。
雲半凡此時已經枯燈油盡,連擡起手中的落殞刃都是困難,苦笑的看着周遭的黑衣人,沒想到還是要動用那件東西了。
有一個玄帝強者師父的雲半凡 ,怎麼可能會沒有一件保命之物。
其實雲半凡在出發玄湖之前,自己的那個師父,苦說好說的要賜予自己一件保命之物,可一心只想靠自己歷練的雲半凡,死活都不肯接受,可只有到了玄湖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懷中憑空多了一把,不過手指長的木刀,通體流光,神識探查之後才發現,果然是自己師父偷偷放入自己的懷中,一想到那個滿臉黑髯的粗曠老者,雲半凡也就笑着接受了,也沒在意,想着也不會有用到的一天,到時候再完好無缺的交給他就行了。
而此時,本來最不在意的木質小刀,反而成爲了自己的最大依仗。
手向懷中的探去,而經歷了剛纔章宇突然消失的北一等人,看到了雲半凡的這個動作,還以爲對方有着相同的逃離密寶。
黑衣人北一和中一相視一眼,極有默契的朝着雲半凡攻去。
勢不可擋的一拳和泛着紅光的彎刀,抵達雲半凡面前也不過只是一瞬間。
可已經晚了,木質小刀並不需要捏碎激發,只需神識觸發即可,至於爲什麼要把手伸入懷中,也只是爲了誘惑更多的黑衣人來到自己身前,好讓對方造成最大的傷害罷了。
時間空間,彷彿都在這一刻靜止,一股黑紅玄力,紅到極致的那種黑,以雲半凡爲中心形成了一輪黑紅圓月,一股玄帝強者的氣息裸露無疑,北一等人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完了。
黑紅圓月以雲半凡爲月心,邊緣爲刀刃,不短的向外緩慢擴散,緩慢的讓人感覺輕輕一躍便可躲過,可數十個黑衣人卻是紋絲未動,不是不想,而是真的動彈不得。
圓月消散,黑衣人也都盡數倒攤在地,失去最後一絲力氣的雲半凡,亦是軟到在地,從巨大樹冠間的空隙,看到了頭頂異樣碩大的圓月,心中卻在想着:原來這就是霸刀訣的霸月,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啊!
怪不得能被性格怪異的離天宗刀癡老者看上,並收爲首徒,原來也是個小小的女刀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