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想大聲的罵他是變態麼,憑什麼管她的事情!
可是這些話卻堵在她的喉嚨,她根本說不出來,只默默的哽咽着,顫抖着。
小小的身體被他託着,就像個孩子。
她知道自己太沒有出息,這些年,她什麼事沒經歷過,可就是怕他怕得要死。
許久之後,她終於平靜了下來,頭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他身上有淡淡的專屬於他的清香,好聞得讓她昏昏欲睡。
小草的聲音早已消失不見,大概是以爲她並不在這兒,於是走開了。
和他折騰了這麼久,茶曉曉有些累,加上昨晚宿醉,所以哭完之後頭就開始疼。
元穆擎的時間其實已經不多了,外面還有幾個政要等着他。
他微微側耳,聲音放得很低很溫柔的說道,“我打個電話,讓他們回去,我帶你回家。”
茶曉曉立馬睜開了眼睛,不知不覺,她竟然這樣平靜的在他肩上靠了好一會兒了。
剛剛兩人還劍拔弩張,此刻這溫馨和諧的畫面,怎麼着都有些詭異。
她想從元穆擎身上跳下來,他沒讓。
“我……我明天自己回去,我朋友還在等我。”她不敢看他,眼睛閃躲的看向一邊,臉色微微泛紅。
元穆擎就這樣靜靜的低望着她,臉色因她柔軟的話語而變得好了很多。
“好。”他湊向她的耳朵,極其曖~昧的在她耳邊吹氣,“但是不許再和別的男人有之前那樣的肢體動作,否則,我會讓他從哪兒來,到哪兒去的。”
他的話說得很強硬,茶曉曉一點都不懷疑,他是真的說到做到。
可是他開心了,那她呢?
想到他身邊那個仙氣女人,她就有些泛酸。
或許只是因爲他‘只許州官放火,不許農民點燈’的作風讓她感到委屈和無可奈何,所以才這麼難受的吧!
想到這裡,她的臉就皺下來了,也懶得答應他。
“嗯?”看見她委屈的一張小臉,他挑眉,難道他的話太過分了嗎?還是她根本就不想把他的話聽進去?
“你還是想讓我親自送你回府裡嗎?”
他掌上一用力,茶曉曉臀上一痛,“啊”的叫了一聲,身體往上,兩隻小手緊緊的環住了他的脖子。
她俏皮可愛的小動作讓他眼裡的笑意深了一層,但面上還是沉淡冰冷的,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茶曉曉被他抱着,頭比他略高出一點,現在輪到她俯視他了。
可儘管如此,男人的氣勢還是很強大,她根本佔不到半點兒便宜。
茶曉曉眼眸,怒望着他,沒一會兒就焉了。
撅起嘴側過頭去,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只許州官放火,不許農民點燈。”
“你說什麼?”元穆擎的臉立刻就黑了。
茶曉曉察覺到他神態的變化,心裡“咯噔”一聲,彷彿玻璃摔碎般,感覺他身上
透出來的與生俱來的危險氣息。
她禁了言,戰戰兢兢,不敢再說話。環住他脖子的手抱得更緊,很怕他會把她扔地上,那她的屁股豈不是要開花!
她不說話,他卻將那句話聽清楚了。
看着她,她那飄忽的眼神,和臉上的僵硬,讓他的臉色緩了下來。
“那個女人,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他動聽的嗓音從他的嘴巴里傳出來,在這幽暗靜謐的房間裡,就像演奏家手下黑白鋼琴發出的動聽音符,撩人沉醉和癡迷。
茶曉曉一時反應不過來,“啊?”了一聲。
元穆擎抱她站累,最近這小女人似乎吃胖了不少。
他找了一處可以坐的圓桌,坐了上去,他懷裡的茶曉曉卻仍舊沒有放開,他將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看她疑惑不解的樣子,他繼續解釋道,“我不知道今天會有個女人跟來,她是某位政要的女兒,今天跟着他父親過來。我只知道她姓李,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他,竟然真的在給她解釋。茶曉曉張了張嘴,原本想問些什麼的,這一下全忘了,腦子一片空白。
“現在,還吃醋嗎?”元穆擎迎着昏暗的光線,深邃透亮的眼眸緊盯着她。剛剛還沉着的臉色,這下居然還有淺淺的笑意。
茶曉曉被他說得臉一陣通紅,轉過臉不去看他的眼睛,言不由衷的說道,“誰吃醋了。”我和你又沒有什麼關係,我幹嘛要吃醋!
當然,後面的內容她是不敢講的,生怕他又突然發脾氣。
元穆擎看着她的小模樣,臉上暈開了一抹很淡的笑意,在昏暗的房間中看得並不真切。
他將她從身上放了下來,“那我走了,再不出去,他們會派人來找。”
他要走,茶曉曉求之不得。她點了點頭,從他的身上縮了下來。
“一起出去?”他牽過她的小手,她的手柔柔嫩嫩的,又小又軟,還有一點點冰涼,好像怎麼捂都捂不暖。
茶曉曉搖頭,“你先出去走走吧,我過會兒再出去。”
她可不想被別人看到他們,尤其還不知道小草在沒在外面,要是被她看見了,還不知道又要八卦些什麼。
元穆擎看出她心中所想,沒有揭穿,只幽幽靠近她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總有一天,我們也會這樣出現在任何地方的。”
他的嘴角擒着一抹看不明切的笑。
茶曉曉愣了一瞬,想要看清時,他卻突然抽身,離開了。
“記住我的話,別跟其他男人走太近,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末了,他留下這句話,身影卻已經消失在門外。
茶曉曉久久的望着那道房門,卻不是在意他的話,而是在回想,她剛剛和他在這裡發生的一切,就像夢幻一樣,時而激烈爭吵,到後面竟然彼此安靜得有些惜惜相惜的感覺。
這實在有些詭異過頭了。
等他走了一會兒後,她才走出去。
她先去了趟洗手間,將眼角的那點兒因爲爭執時流下的淚痕擦掉。
她從來都不會流淚,有時候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是怪胎。別人因爲一點兒小病小痛就哭得稀里嘩啦的,而她卻沒有多少感觸。
以前白錦曾說她很冷,冷血,冷情。就算看着別人在她面前痛苦的哀嚎,她也不會有半分動容。
而當她自己生病難受時,卻跟個傻子似的只會發呆,從來不會告訴誰,她疼得受不了。更不會因爲一點點痛楚,就叫喊得沒天沒地。
但是今天,或者說自從三年前遇見他開始,儘管一直以來,她並沒有真正見過他一次,可是卻頻頻爲他,幾欲落淚。
而今天,她卻掉了一顆,晶瑩的彷彿水磚石,又好似清晨的露水,冰冰涼的,陌生得很。
她從洗手間出來之後,神態已經恢復了之前模樣。
她並沒有回她們剛纔吃飯的地方,雖然她知道元穆擎可能已經不在那裡了,但是她還是不想過去。
儘管他離開時,他們之間還有那麼一點小溫情,但畢竟在那黑暗的房間裡,她看不清他的神態,而如果讓她現在面對他,她會覺得難爲情。
於是,她直接去樓下大廳等他們。
她剛要下樓時,小草急匆匆走來的身體正好撞到她。
茶曉曉被她撞得差點兒摔倒下去,幸好她扶住了扶梯,穩住了身體。
“小草,你這麼急要幹嘛?”
小草擡起頭來,才發現是她,臉色瞬間緊張起來,握住她的雙肩,問道,“曉曉,你沒事吧?你看看去哪裡了?怎麼上個洗手間這麼長時間,我都去洗手間找了你好幾次,喊你你也不迴應,害我們還以爲金渣男突然來把你抓走了呢!”
茶曉曉:……
“對不起了,我剛剛上完洗手間之後,直接在周圍走了走,這裡風景很好很怡人,所以……”
她雖然不怎麼說過慌,可編造起理由來,也是信手捏來的。只是她不忍心這樣騙小草,雖然這對她並沒有什麼影響,但終歸覺得不太好。
小草相信她了,點了點頭,在她肩上拍了一巴掌,“怪不得呢!我說怎麼叫你沒人理我,害我們白擔心一場!”
“對不起咯!”茶曉曉被她拍的那一巴掌還真疼,但知道他們是真的擔心她,所以她再次向她道歉。
小草看她誠心悔過的份上,也不好再爲難她。於是便清了清嗓子,像個嚴肅正經的太監宣佈聖旨似的,說道,“想誠心道歉也行,下次再請我來這裡海吃一頓,我就原諒你的所有過失!”
末了,她左右看了一看,確定這周圍沒有別人時,她纔像做賊似的湊近她的耳邊說道,“最好不要帶那個姓白的黑豹子來。”
說完,她便立馬退後一些距離,假裝一本正經的什麼也沒發生。
茶曉曉:……
黑豹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