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麥青舒了口氣,還是忍不住嗔怪:“你這麼晚不睡覺,出來嚇人啊!”
“過來。”
安御恆淡淡的命令,他的每句話,不管是什麼語氣,都帶着命令的意味。
程麥青尷尬的抱着吃的,慢慢移到他身邊坐下。安御恆喝着啤酒,淡淡的酒氣撲到程麥青鼻尖,她警惕的移到離他遠一點的地方,道:“這麼黑,你怎麼不開燈啊?”
“要是怕黑,就用手機照明。”
安御恆的聲音沒有因爲酒精的作用而變化,思維也很清晰。看來,他沒醉,程麥青稍稍放心了一點,萬一他要是酒後耍流氓,倒黴的還不是自己?
程麥青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就這樣,他們兩週圍亮了些,也看清了彼此。
安御恆不滿的皺眉:“離我這麼遠做什麼?我能吃了你嗎?”
程麥青爲了不讓他小看自己,壯着膽子往他身邊挪了挪,懷裡依然抱着吃的。
“我餓了,所以出來找點吃的。”
程麥青尷尬的解釋,在安御恆問她之前。
安御恆沒說什麼,又喝了口啤酒。程麥青不經意間一瞥,桌上都四個空酒瓶了,他還在喝?不管了,都餓扁了,程麥青屈膝坐在沙發上,撕開了雞腿的袋子,一口下去,真香……
美食的誘惑下,程麥青完全忘記旁邊還有個男人正盯着她。她的想法是,他喝他的,她吃她的,互不相干。
安御恆在程麥青吃完最後一口雞腿時,突然開口:“你實習單位都把你遣退了,以後你要怎麼辦?”
程麥青好像突然回到了現實,想到這個,她也沒心思吃了。放下雞腿,她靠在沙發上,向下扯了扯嘴角:“還能怎麼辦?車到山前必有路,就像今天在醫院,我都快絕望了,可是你……出現了。”
安御恆聽她這麼說,很是意外,她是認爲他幫了她嗎?呵~可真是個天真的丫頭。
“你還真看得開。”安御恆輕笑。
程麥青突然側身看着他,認真的問:“安御恆,如果我以後把你借我的錢全還清了,是不是就不用做你的情人了?”
安御恆一滯,微弱的光線下,程麥青的眼睛亮的很,反
射出希望和期待。難道,她太單純了,把一切都想得太過簡單。
“你……怎麼不說話了?”
那雙明亮的眸子忽然暗了下來,連同睫毛都垂了下來。
安御恆回過神兒,冷冷的說:“那也要等你有能力還清再說。”
程麥青失落的點點頭,然後想到另一個問題:“安御恆,我住在這裡要不要交房租啊?如果要交房租,我還是回家住好了。”
安御恆捏起她的下顎,慢慢湊近她,撲面而來的酒香讓程麥青心慌,然後便聽見他在她耳邊低低的聲音:“我安御恆的情人,我養得起。”
不知爲什麼,程麥青的心一揪,“養”這個字,是不是和養小貓小狗差不多?好像到現在爲止,她有點明白“情人”的意思了。以前總認爲這兩個字離自己好遙遠,因爲它太卑劣,所以她排斥,她確定自己不會做這種人。
今天發生的事讓她明白了一點,有些事,不是你願不願意,而是,你必須這麼做。
安御恆捏在她下頜的手指觸到了溼溼的東西,他捧起她的臉,問:“你哭了?”
“沒有。”
程麥青撥開了他的手,聲音裡還帶着濃濃的鼻音:“我困了,回去睡了。”
她走了,安御恆把最後一瓶啤酒也喝完了。今晚和安柔冉談話之後,他突然壓抑的很,才喝酒解悶。
他身邊有形形色色的人,女人更是數不勝數。可是,程麥青卻是最獨特的,至少,她很真實,從不用虛僞去掩飾自己。可能這一點,連他姐姐安柔冉也做不到吧?他牽起一絲苦笑,可惜她是那個人的女兒,就註定了被傷害。
這個表面風平浪靜,實際暗潮洶涌的夜,不止安御恆和程麥青沒有睡好,在暗處的安柔冉藉着那微弱的光凝視着沙發上的兩個人好久,直到程麥青離開,她還在沒人看得見的地方望着安御恆。她告訴自己,仇可以不報,但她決不允許程麥青那個女人走進安御恆的心。
次日一早,安御恆和安柔冉因爲要上班的關係,七點不到就坐在餐桌前了。安御恆掃了眼客廳,似乎沒見程麥青。他一邊抹着沙拉醬,一邊對張嬸道:“去把那丫頭叫下來吃早餐。”
“是。”
張媽剛走兩步,就被安柔冉叫住了:“等等。”
“大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安柔冉瞥了眼安御恆,冷着臉道:“這是什麼意思?她好大的架子,連早餐還要三請四邀的。你們都給我記住,那個程麥青只是阿恆的情婦,不需要當她是女主人。”
安御恆這才意識到剛纔的確欠考慮,安柔冉說得對,他不該在意程麥青的,他是安御恆,什麼時候輪到他來請別人吃飯?
“姐,那就不叫她了,快吃早餐吧。”
安御恆把牛奶遞給安柔冉,又給張媽使了個眼色,讓她不用去了。
“程小姐?”張媽看到程麥青站在餐廳門口,下意識的叫出聲。安御恆沒想到這麼巧,他微微一愣,倒是安柔冉,她平靜的微笑,彷彿剛纔那傷人的話不是她說出來的一樣。
安御恆回過神兒後,和她姐姐一樣,好像剛纔的一切都是程麥青的幻聽。他故意忽視程麥青紅了的眼眶,說:“快來吃早餐吧,不餓嗎?”
安柔冉知道剛纔程麥青一定聽到了她訓張嬸的話,但她不需要緊張,事實就是如此,聽到了更好,也免得她有什麼非分知想。
程麥青硬生生的把眼淚憋回去,可還是氣的發抖,她咬牙道:“你們慢用,我不餓。”
說完,她轉身就走,她的眼淚纔不要被那些人看見,她就算淪爲他的情婦,她還有自尊和驕傲。
安柔冉還第一次見這麼膽大的女人,安御恆隔三差五換個情人,哪個不是對她低眉順眼的?她聲音一厲:“誰準她走的?給我抓住她!”
“姐,你幹什麼?”
安御恆抓住安柔冉的胳膊試圖阻止,而在外面的女傭聽見安柔冉的命令,立刻抓住了程麥青。
就這樣,程麥青連別墅的門都沒出,就又被人給帶到了安柔冉面前。
此時的她已經顧不得別的了,掙了幾下沒掙開,她也不再掙脫,想哭,但她不能,因爲她纔不會讓這些冷漠的人看輕了她。
安柔冉看程麥青的眼神都是仇恨的,她憎惡她:“程麥青,你有什麼資格甩臉子,你不過是阿衡的情婦,不過是安家養的一條狗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