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薛紹謙隨意的坐在他辦公桌上,“嘖嘖”兩聲道:“就一個女人,怎麼把你安少弄成現在這個鬼樣子了?我以前認識的安御恆,可是情場高手啊。”
“你要是沒事,就出去,我要工作。”
安御恆哪有心思和他在這兒鬥嘴皮子,這貨說話總是這麼欠揍。
薛紹謙笑的得意:“關於你那個小情人的,不願意聽就算了。”
“說!”
安御恆空洞的眼神閃過一絲異動,盯着薛紹謙。
“你說說你,多精明的一個奸商,怎麼連這麼簡單的事都看不懂呢?”薛紹謙又開始賣弄他那個嘴皮子了,不過看安御恆面色不善,他連忙道:“我把事情查的差不多了,你那個小情人她前男友真他媽不是東西。”
“接着說!”
“你猜他是誰的人?”薛紹謙的臉上劃過一絲詭異:“他不是淩氏的人,而且他的目的也根本不是什麼商業機密。”
“那是什麼?”
“是你!他背後的人只是爲了把程麥青從你身邊趕走罷了。”薛紹謙解釋道:“很不幸,你那個小情人太笨了,進了別人的圈子。不得不說,江宗耀這個老狐狸生出的女兒都是個小妖精。”
“你是說江惠媛乾的?”
安御恆一下子把這個女人想起來了,自從江惠媛說去日本夏令營,他就把她拋在腦後了。他怎麼都不會想到這個事情和她有關。
“而且江惠媛從來沒去日本夏令營,她呆在A市旁邊的鄉下避暑,鄉下的那些村名見過楊柯好幾次。”
“該死的。”安御恆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
薛紹謙笑了笑道:“楊柯他爸做了政府大樓一輩子的小公務員,前兩天被提科長了,而且以前貪得那些錢也沒追究下來。”
昏暗中,安御恆的眼神射出凌厲的光,陰鬱的說:“明天搞出點動靜,把楊柯他爸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
薛紹謙又問:“那,楊柯怎麼辦?”
安御恆點起一根菸,輕吐了口氣:“你自己看着辦吧,不要留痕跡。”
“這纔是安少一貫的處事風格嘛,很野性!”薛紹謙故意不知死活的開他玩笑。
“對了,你還不去追你那個小情人,不是說前天你把人家趕走了嗎?”
薛紹謙說完,安御恆的臉色就變了。他靜靜的坐在那兒,甚至他心裡都不敢再想那個名字。
“其實,程麥青沒背叛你,也許,她是把你看的太重了,寧願冒着自己身敗名裂的危險,也沒把U盤交給楊柯。只是,江惠媛留了一手,在程麥青回去的路上,讓人把她的包包給劫走了,那裡面是你的企劃案。”
這一刻,安御恆很內疚,可此刻,他也很安然。
這一切傷害,是因他而起的,他把她帶進了這個漩渦,他把她逼到了風口浪尖。那麼,就讓他來說結束。
她離開他,就不會再受傷,她的確是無辜的,那些仇恨不該毀了這麼美好的她。
“讓她走吧,離開我,她也能活的很好。”
安御恆的聲音沙啞而顫抖。
薛紹謙被他觸動了,他認識安御恆這麼久,他一直把仇恨看得比命還重,卻因爲那麼普通的一個女人,放棄了。
薛紹謙不確定的問:“那……你是打算接着和江惠媛耗着?”
“我會讓她連哭都不知道怎麼哭。”
安御恆狠狠掐滅了那根菸,眼中的狠戾若隱若現。
薛紹謙覺得江惠媛做的這些事有必要讓安柔冉知道,當知道實情,安柔冉竟輕鬆了很多。她釋懷的笑了:“這樣也好,對阿恆的傷害會小很多,他不肯承認,但我知道,她愛上程麥青了,所以他纔會痛苦,他纔會受不了這些背叛。然而,他不愛江惠媛,對於江惠媛做出的事,阿恆會讓她受到最沉痛的懲罰!”
雖然知道了真相,但爲了不打草驚蛇,安御恆表現的和平時一樣,沒有一絲破綻。
江惠媛看計劃得到了預想的結果,她也裝模作樣的從日本夏令營回來了。
安御恆心裡清楚江惠媛知道了他和程麥青的所有事,所以他也不能表現的太過輕鬆,不然這個好戲怎麼能逼真呢?
江惠媛坐在他辦公室等了他一個多小時,他都在看文件,期間也沒說過一句話。江惠媛表面擔心,心裡卻樂開了花,看樣子程麥青這個傻蛋真把她恆哥哥傷了個徹底啊。
“恆哥哥,你鬱鬱寡歡的樣子惠媛好心疼。”
江惠媛跑到他身邊,握着他的手,樣子好不可憐。
“公司發生泄密這種事,我責無旁貸,必須再出一個新的企劃案。”
江惠媛嘴角劃過一絲狡黠,然後她對安御恆道:“恆哥哥,你不用這麼精益求精的,其實不管企劃案怎樣,那個投標案你都是贏家。我爸爸都決定把標底給你了!”
“呵呵,江市長應該還有個禮物要送給我吧。”
安御恆嘴角揚起久違的笑。
江惠媛臉一紅,心跳都加速了,她害羞的說:“我爸爸說在投標之前想讓我們訂婚。”
這是安御恆預料之中的,江宗耀也不是傻子,他當然不會這麼便宜的就把標底給他,他這是用標底來換她女兒的安家少奶奶位置。
“惠媛,恆哥哥會好好照顧你的。”
安御恆深情的望着江惠媛,雖然他很不想,很反感,他還是在她脣上落下了一個短暫的吻。
江惠媛頓時心花怒放,雖然這個吻很短,但這對於她和安御恆已經算得上質的飛越了,她以爲這是她的計劃起到作用了。看來,她的恆哥哥知道誰纔是他生命的真命天女了。
……
程麥青又回到了一個人的生活,他們之間短短的半年,她覺得像是在另一個世界過了一輩子。
自從他把她綁在身邊,她經歷過這輩子最難受的痛苦,她不得不說被迫在他身下承歡她是屈辱的。可是,他給她的幸福也是世上最大的幸福,她還記得,他說過那最動人的三個字,這三個字已經刻在了她的心上。
她把這件事告訴了沐雪,她甚至想請沐雪幫忙看看企劃案的事有沒有轉機。
“小麥,你要不搬到我家住吧,你租的這個房子怎麼住人啊?”
沐雪來到程麥青現在租的不到二十平米的筒子樓,連廁所和廚房都是公用的。還好這個房子朝南,能吸光,而且程麥青打掃的比較整潔。
程麥青淺淺的笑:“我不能一輩子依靠你的,而且明天我就去辦手續,我要回去工作了。”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現在她離開了安御恆,她要努力工作,給母親掙醫藥費。
“小麥,你想哭,就哭出來吧。你不要這樣子,看着我心疼。”
沐雪說着的時候就哽咽了,她該怎麼勸小麥呢?
程麥青怎麼會不想哭,但她沒哭,在搬到這個房子的第一晚,她躲在牀上哭了整整一夜。
她告訴自己,他和她只有半年而已,她明白,那也只是過往雲煙。
程麥青給沐雪倒了杯水,然後道:“這樣也好,本身就該這樣的,不是嗎?當時,我想方設法要離開他,想的都絕望了。現在,我做到了,該高興的。”
沐雪真是氣她,到現在還嘴硬,她說:“你現在高興嗎?我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小麥,我不相信你背叛了安御恆,羽微姐他們都說你背叛他,偷他的機密,可我一點都不信。”
如果說剛纔程麥青還能忍住眼淚,那麼現在,她哭了。在所有人都誤會她,懷疑她,鄙夷她的時候。只有沐雪一個人,無條件的信任她,支持她。
“沐雪,我的確沒有背叛他,可能是我太笨了,掉進了別人的圈套。”
程麥青現在說起來也釋懷了,和他在一起,本來就需要面對很多風浪。他太優秀了,所以他不一定是她一個人的,她也承受不了一次次的攻擊。
“你說的是江惠媛,一定是江惠媛陷害的。”沐雪說的激動了:“我哥也說這次是淩氏撿了個便宜,把環奧機密賣給我們淩氏的人,並不是我們的人。”
程麥青苦笑:“她真是費勁了心思,連楊柯都用上了,她一定在
背後做了不少的功課,也真難爲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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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狐狸精,我早說她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們都很小心了,沒想到還是防不慎防。”
沐雪氣的肝兒疼,就算小麥甘心,她也不甘心。
程麥青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好在,一切都結束了,我再也不會威脅到她。”
“不行,你不能破罐破摔,我跟你一起,我們去找安御恆說清楚。他是愛你的,你還怕什麼,他一定會相信我們。”
沐雪衝動之下拉着程麥青就要走。
可是,程麥青卻拒絕了,她還站在原地,淡淡的說:“不用去了,沒有意義了。他不相信我,我一點都不怪他。但我不能再回去他身邊,我再也沒有勇氣面對這麼多陰謀和算計了,太可怕,也太傷人了。”
“可是,你愛他,他也愛你,這還不夠嗎?”
沐雪真爲她着急,小麥總是這麼傻,膽兒小、不爭不搶的。
程麥青笑了,“愛”這個字太沉重了,當她望着他決絕的樣子,當她離開那個別墅,當她連回頭看一看的勇氣都沒有的時候,她才暮然發現,她以前對他說的“愛”有多膚淺和簡單。
他和她都沒想好,只是一時的激情,碰撞出了驚豔的火光,於是,衝動之下,他們才說出了那個‘愛’字。
“沐雪,有時候愛很沉重,我們都擔不起的。他承受不起,我也不配得到他的愛。”
程麥青現在說這些竟是那麼的釋懷和平靜,就好像經歷過的人從不曾是她一般。
“你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沐雪更着急了,她生氣的說:“有什麼承受不起的,你都愛的這麼卑微了,還有什麼不配的!”
程麥青的心顫抖了一下,愛情把她原有的自尊和驕傲全都熬成了卑微,滲進她的骨血裡。
可愛情也是公平的,她還清楚的記得,在醫院,他從背後抱着顫抖的她,他求她不要走。她不曾見過他這麼卑微的樣子,愛情也把在外呼風喚雨的那個男人熬得這樣卑微。
“沐雪,我好累,我們不要討論這個問題了,好不好?”
程麥青哀求着她,她下決心忘記,她知道,誰離開誰,都可以活着。只是,當她不小心想起那段過往時,還是會痛。
“你就是這個樣子,從來不敢面對,就這麼逃避,我真看不起你!”
沐雪恨鐵不成鋼的教訓她。
程麥青牽出一絲苦笑:“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既然你決定不回到他身邊,那以後要是生活上有什麼困難,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哦!姐妹就是在這個時候起作用的,知道嗎?”沐雪仗義的說道。
程麥青笑着點點頭,沐雪真是老天給予她的恩賜。
後來,程麥青辦好手續之後,又回到了單位。離開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一切還是那樣。
她唯一慶幸的是,任小玉被開除了,她再也不用和任小玉做同事了。
程麥青工作明顯比以前努力了很多,她手上的存款不多,所以她才更要把工作做好,爭取拿到獎金。
這天傍晚,她去了醫院看母親,其實她這次來醫院不只是看程淑蘭,她還想問她是不是該給程淑蘭交醫藥費了。
她找了個藉口道:“媽,我去找存希聊聊。”
程淑蘭一聽,正合了她的心意,她立刻說:“好啊,好好聊聊。”
出了病房,她並沒有去找顧存希,而是直接到了住院部樓下的收費處。
“請問一下,331病房的人是不是該交款了?”
醫務人員查了下電腦道:“餘額還很充足,昨天剛交了五萬塊。”
“什麼?”程麥青猛地一驚:“昨天?那是誰來交的呢?”
“小姐,每天交費的人這麼多,我怎麼記得清楚呢?”
“好吧,謝謝您。”
程麥青道了謝,就變得魂不守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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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走在醫院的走廊上,這麼多錢是誰交的?安御恆嗎?她背叛了他,他把話說得這麼絕,他再也不會原諒她,他怎麼還會幫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