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父母事發手,我們兩家就生疏起來,我也打算要跟白氏撇清關係,互不往來,可是十七年後今天,紹卿偏偏遇上了你,竟然還揹着我們愛上了你,作爲他的親人,我不能殘忍剝奪他對你的愛,不能阻隔你們的婚事,相比那些恨,我更願意看到我孫子的幸福。所以,小晴,我求你,裝作永遠不知道這件事吧,我不想因爲這件事影響到紹卿,不想給他增加負擔。”
面對黎老太的話,白芷晴遲遲說不出話來,現在的生活幸福的快讓她找不到方向了,如果換做昨天,她對這些事一無所知,或許就會傻傻的幸福下去。
可是,現在,面對這些殘酷的現實,面對中間橫着的兩條生命,她怎麼能幸福的起來啊?
黎建國恨的沒錯,李靜怡罵的沒錯,這樣的她根本就沒有擁有幸福的資格,還有什麼權利擁有黎紹卿的愛。
但是,面對黎老太渴盼的眼,她還是咬脣,默默的點頭。
吃過晚飯,黎老太跟黎雨菲就去午休了,白芷晴不能入睡,只好取了車子來到了黎紹卿父母的墓地。
面對墓碑上的那兩張笑靨如花的臉,來自的心底的罪惡感就像皮鞭一樣,狠狠的抽在她的身上。
她跪在他們的墓碑前,肆意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面對兩條無辜的生命,她翻遍腦海,除了這句話,她再找不到別的。
她一直跪着,一直說着,一小時,兩小時,三小時,四小時。。。。。。。
嘴巴麻木了,喉嚨幹了,身體失去了知覺,肚子也餓了,直到天空下去了雨,她的身體徹底倒在墓碑前。。。。。。。
黎紹卿回來的時候,別墅還沒開飯,一問白芷晴,大家的反應都是,“不是去上班了嗎?”
“沒有,我在公司一整天都沒見到她。”
黎紹卿的回答,果斷讓黎老太神經緊繃,想起了跟白芷晴的對話,她第一個想到了那個地方。
她看着黎紹卿,雙眼染上了一些傷感,“紹卿,或許她去了你父母的墓地。”
黎紹卿一臉疑惑,“昨天不是剛去過嗎?”
“她知道了十七年前的事。”
只是一句話,足夠將黎紹卿所有的意識都擊垮,他拿了衣服,瘋了一般的朝外面衝去。
正如他所想的,她暈倒在他父母的墓碑前,他踩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靠近她,每走一步,看到倒在雨中的身影,心就被撕扯的痛十分,知道看到她完全蒼白如紙的臉,摸到她冰冷的身體,盤踞在他眼裡的淚,也在瞬間傾斜而下。
太殘忍,實在太過殘忍,豈能讓她知道這件事啊?
這件事是黎家的絕密文件,是被他們封死了的,怎麼會被她知道啊?
“小白,小白。”
他將她摟在懷裡,用大衣將她包裹在胸前,手不斷的拍着她的臉,“小白,小白你醒醒,你醒醒啊?”
昨晚他就發現她不對勁,難不成昨天她就知道了所有的事,可是她竟然掩飾的那麼好,竟然隻字未提,如若不是被奶奶聽到,她是不是除了告訴不會說話的姐姐外,就永遠這樣折磨着自己啊?
疲勞加過度傷心,暈倒裡的白芷晴,始終沒清醒過來,經過半小時搶救,纔將她救回來。
她是被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刺激醒來的,睜開疲憊的眼,就看到真握住她的手,坐在病牀前的黎紹卿,他陰沉着臉,眼中是難以掩飾的擔憂。
看到這樣的他,白芷晴脣角扯開一抹苦澀的笑:“讓你擔心了。”
黎紹卿將她的手攥緊了幾分,“知道我擔心,還不醒來。”
“我不是醒來了嗎?”
“聽你這口氣,好像真的不想醒來了嗎?”
他突如其來計較的話,無不讓白芷晴心口一滯,想到了那些事,雖然她悔恨的很想要死掉,可是,她卻是那般的捨不得黎紹卿,不忍心就這樣將他丟下。
“沒有。”
雖然白芷晴一句話也沒說,黎紹卿一句也沒問,但是她心中想的到底是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只是攥緊她的手,很是認真的說:“必須馬上好起來,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我可不想讓你病着穿婚紗。”
“好!”
她眉目含笑,儘量不讓自己表現出難過。
他將她的身體扶起來,命人拿來了清淡的粥,親自喂她吃了一些,隨後,在進食後的一定時間後,就親自監視她服下醫生叮囑要服用的藥。
白芷晴看着黎紹卿像老婆婆一樣,貼心的一舉,除了幸福,就是自責。
她以爲只要答應黎老太,只要永遠不提這件事,就是對他最大的愛,可是,在黎紹卿在陪護牀上睡下後,聽到來自他均勻的呼吸聲,她背對着他在黑暗中,終於忍不住默默的流出了淚。
她明明沒有出聲,明明是用力咬着脣在,明明應該是睡着的他,不該知道的事。
卻在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後,她才知道,這個男人根本沒睡着,那些均勻的呼吸聲,只是假象。
“小白,不要哭。”
聽到他在黑暗中突然響起的突兀的話,白芷晴神經一顫,她抹黑趕快擦掉眼淚,來不及將手放在被子中裝睡,一個黑影就在她前面站定。
他俯身下來,在她的牀上睡下,隔着被子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聲音也有了寫沙啞,“小白,求你不要哭,求你什麼也不要想,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
白芷晴,死死咬着脣,閉着眼睛不去看他,但是心中卻有一道聲音在對黎紹卿說:“我怎麼不能想啊,那時你父母,在你那麼小的時候,就將他們奪走,他們要是不出事,你的過去也不會那麼孤單,你的心底或許就會充滿陽光,充滿愛,而姐姐也不會多年遭受黎建國的毒害。”
黎紹卿好似聽到了白芷晴的話,直接說:“我不會介意的,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會介意,只要你在我身邊,只要我們永遠深愛,所有的一切都無所謂。”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捧着她的臉,將她眼中不斷流下的淚痕,擦乾,但是淚水太多,好似怎麼擦都擦不幹似得。
“求你別哭了,即便哭也哭出聲來好嗎?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把自己憋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