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聲音,直接將抱在一起的三個人果斷分開,分開的一瞬間,黎紹卿沒給她們看到自己臉的機會,捏着手機直接朝外走去
號碼是一串沒有備註的陌生號碼。
哪位?
黎先生,我是影樓的經理,我們的設計師已經幫您太太改好了婚紗,想聯繫她試婚紗,卻聯繫不上了人,麻煩您能幫我們聯繫下嗎?
一個死了的人,當然聯繫不上了,只是,這個消息他一直沒對外公佈。
不是不想,只是他根本不想接受這個,沒有她的事實。
按照上次的地址,直接送到家裡來吧!
掛了電話,黎紹卿再次虛脫一般,所有的一切,無不再次告訴他,他已經沒了她。
天氣已經完全進入了冬季,天氣就好似他的心一般,冰冷徹骨。
怎麼這麼快就起來了,你需要多休息。
生後突然響起了清脆的女聲,黎紹卿不用轉身都知道站在身後的是誰,他長吁了口氣,轉過身來。
清俊無雙的臉上,換上了以往的表情。
我不是病人,不用總是躺在,那樣不就真得變成了病人。
生病的時候,是最需要別人照顧的時候,可是,他已經沒了想要被照顧的人,所以,他不想生病。
喬萌萌看着這個高大堅強的男人,幾乎能看穿他的心思,知道他在僞裝堅強,很想問一句白芷晴的遺體有沒有找到,卻始終無法開口。
而黎紹卿卻尤爲平靜的說:後天是她的頭七,聽說那天能見到她,我想在那天跟她舉行婚禮,告訴她,即便她不在了,她仍舊是我的妻子。希望你跟方少不要缺席。
他不知道他是如何說出這些話,只知道,說完這種話後,他的喉嚨乾澀的很緊。
然而,站在一邊的喬萌萌卻被他的話,完全震懵,感動的一塌糊塗,隱忍的淚,奪眶而出。
許久後,才從喉嚨中擠出一個好。
可是,那個男人早已經走了。
御園,黎紹卿回來的時候,程嫂就坐在白芷晴住過的房間,看着她物件,不斷的抹着淚水,知道眼前出現了一雙男士的腿,沿着身體的線條看到黎紹卿那張無表情的臉,才知道,她該離開了,有比他更難過的人,需要這個留有她氣息的空間。
程嫂起身,輕聲喚了一聲,少爺。就要離開。
卻被黎紹卿及時叫住了,後天是她的頭七,我們會在那天舉行婚禮,你馬上開始準備,我會找人幫你。
聞言,程嫂一個激靈。
難以置信,黎紹卿一個無神論者,竟突然變得這麼迷信,竟然會在頭七那天跟她舉行婚禮?
程嫂是農村出聲的,從小聽過很多鬼怪只說,當地一直迷信傳說,沒超過四十週四去世的人,都會在頭七的那天來家裡,雖然她從來沒親身經歷過那種詭異的事,但是,她確實想試一試,更是不想看到少爺難過。
程嫂出去沒一會,別墅的門鈴就響起來,黎紹卿追到是影樓的經理,他下來親自接待了她,收了婚紗就讓他離開了。
知道這件婚紗是白芷晴試過,打開盒子,看着細鑽閃耀的白沙,心口再次抽搐起來,尤其聞到婚紗上留着她淡淡的氣息,整個肺部都劇烈的震顫起來。
他抱着婚紗,將頭埋在她的氣息中,咬着脣悶聲的哭着,心中不斷的埋怨着,白芷晴,你太狠心了,說好的白頭到老,說好的不離不棄,你怎麼能反悔揹着我偷偷的先離開,接下來的日子,你要我怎麼活下去,真的想讓我丟下奶奶姐姐去找你嗎?
你太狠心了,太殘忍了,所以,我命令你,頭七的那天你必須回來,必須做我的新娘,必須親口告訴我答案。
兩日後,是白芷晴的頭七日,雖然沒找到屍體,但是,黎紹卿還是在殯儀館設了靈堂,擺了白芷晴的遺像,雖然骨灰盒裡是空的,但是裡面卻裝滿了黎紹卿的悲傷。
當然靈堂的外面卻是另一番風景,紅毯鋪過的地方,到處是鮮花裝扮過的同心門,水晶燈下到處充滿了婚慶的喜色,兩邊的賓客席上坐滿了賓客,還有社會各界的媒體。
黎紹卿抱着白芷晴的一張合成的婚紗照,站在靈堂前,一直用心在跟她交流着,等着她的靈魂出現。
知道魂魄是害怕見光的,害怕白芷晴被嚇跑,他將所有的空間都密閉起來,小心翼翼的等候着她。
不知何時奶奶出現在身後,孩子吉時已到
提醒的聲音,告訴黎紹卿該走了,可是,沒有等到白芷晴靈魂的他,很是失望,但是他還是抱着他的相片出現在婚禮上。
他一襲裁剪的得體的黑色西服,貴氣盎然,清俊無雙的臉,線條格外分明,他抱着白芷晴的婚紗照,婚紗照就放在他爲她準備的婚紗上,抱着婚紗照跟婚紗的他,好似就抱着她本人,在婚禮進行曲下,一步步走過同心門,身後的童男童女緊隨其後,雙手託着那修長的白紗裙襬。
今天的婚禮,轟動的不僅僅是洛城,還有全國,全世界,當初黎老太,黎紹卿親自許諾要給白芷晴一個盛大的婚禮,如今她不在了,但是他們的承諾依舊在。
在場的每一位賓客,都被這一幕感動了,無不潸然淚下。
以前,黎紹卿就是許多女人趨之如騖的對象,此刻,看到這種盛大的氣場,再次被這個男人的重情重義的感情所感動,沒想到如此優秀的男人,竟然將自己的愛全部交給這麼一個幸運的女人,許多莫名而來的人,已經知道而來白芷晴的身份,知道生前她是那樣的幸運,被黎紹卿小心捧在手心中寵着,死後,仍舊贏取了他的婚姻,將帶着他所有的愛被埋藏,成爲永遠無人能替代的唯一,雖然她英年早逝,死得很冤,但確實最大的贏家。
很快牧師開始宣誓,當着所有嘉賓爲他們主持婚禮,讓他宣誓,作爲喬萌萌白芷晴唯一的親人,姐姐,替代着白芷晴說出那句願意後,整個人都虛脫般暈倒在現場。
她手裡抱着一本厚厚的影集,裡面裝滿她跟白芷晴從小到大的照片,在她暈倒後,影集直接扔在了腳邊。
影集散開來,裡面的照片灑出來,直接落在地上,卻不知吸引到一雙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