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她出病房散步,或是陪她說說話,甚至她的貼身事情,他都親手親爲,不用趙阿姨幫忙。
但即使這樣,許亞希還是沒有任何好轉的模樣,不僅如此,她的情況還在急劇下降。
整個人不過幾天時間,就飛快的瘦了一圈。
周雅是來一次醫院,就罵一次顧秋辭,雖然他根本跟沒聽見一般。
趙阿姨則在一旁看的心急如焚,卻又無法可施。
倒是顧秋辭看着逐漸消瘦的許亞希終於開口道;“還是出院吧!”
“先生?”趙阿姨聞言驚恐的看着他;“亞希還沒好怎麼能出院?你現在帶她出院這不是害她嗎?”
顧秋辭頭也不擡道;“帶她出院並不一定是害她。”
“那出院了,亞希病情加重怎麼辦?”趙阿姨擔憂道。
“我已經聯絡了崇城一位心理學專家,到時候讓他到家裡來給亞希治療。”他心裡有分寸。
“能治好亞希嗎?”趙阿姨懷疑的很。因爲在她的認知裡,只有醫院才能治好許亞希的病。
“只有這個辦法了。”顧秋辭淡淡的回答,語氣裡透着濃濃的無奈感。
趙阿姨也知道他這是無計可施了,眼看着許亞希一天天瘦下去,顧秋辭表面無動於衷,心裡應該也很着急。
這出院,也是無奈之舉了。
想到這,她就不再說話了。
顧秋辭則打電話讓嚴給許亞希辦理出院手續,而後他便帶着許亞希出了醫院裡。
知道許亞希畏懼之前那個家,他便沒有帶她再回那裡,而是搬到許亞希和許思哲住的房子裡。
在此之前,因爲許亞希和許思哲之前住的房子格局小,他便買通了隔壁的房子,然後打通兩棟房子和在一起。
這樣就有了足夠的空間。
回家的當天下午,那位崇城有名的心理學專家便來到了他們家。
令人意外的是,那人居然是周博信。
只不過許亞希現在這個狀態,並不認識他,而他,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也沒有透露出和許亞希認識的模樣出來。
稍稍給許亞希檢查了一下,他就對顧秋辭提道;“可否讓我單獨給許小姐做個檢查?”
顧秋辭淡淡的瞅了他一眼,才點頭;“可以。”
隨後便走出房間裡面。
周博信走過去把門反鎖,順便看看有沒有隔音,然後才轉頭頗爲無奈的看着許亞希道;“許小姐,你沒病,還是別裝了,有什麼苦衷就告訴我,我以我的醫格擔保,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你果然還是看出來了,周醫生。”許亞希下一秒居然真的不再裝了,看着周博信苦笑道。
“我也差點被許小姐你的演技給騙到了。”如果不是他觀察細微,又有多年相關經驗的話,也許就真的相信了。
“這是跟許思哲學的,可惜,還是沒有躲過你的法眼。”她似乎有點惋惜。
“你爲什麼要這樣?”周博信不明白這點。
“我想離開。”許亞希直白回答。
深陷進去的大眼看的周博信心驚不已,她這麼折磨自己,就爲了離開顧秋辭?
“離開?爲什麼要離開?”當初,她不是還要跟顧秋辭在一起嗎?
“哪有那麼多爲什麼,只是想離開而已,我要去找我哥哥。”她垂下眼睛道。
似乎在逃避什麼。
周博信也不戳破,只順着她的話問道;“你哥哥他怎麼了?”
“我哥他好了,忘了告訴周醫生你他早就好了,不過他幾個月前出了國,去國外進修了。”提到許思哲,許亞希臉上笑意明顯。
“所以你這是準備拋下顧先生,去找你哥哥他?”他一針見血道。
“嗯。”許亞希收斂了笑意點頭道;“我想出國,可是顧秋辭他不會允許,我只能裝成這樣,等他哪天不注意,再偷偷離開。”
“但是我看顧先生的樣子……”他提醒道;“不可能不注意你的,相反,他可能更加悉心守着你,而且許小姐,你是不是和顧先生鬧了什麼矛盾?纔會想離開他,你如果有需要的話,我願意出面幫你們調解。”
“不必了。”許亞希搖頭;“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我不想再跟他糾纏在一起,只有離開。”
“你們鬧了什麼矛盾?”周博信小心翼翼問道。
她卻沉默着。
“是顧先生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他能想的,就這個可能。
許亞希還是沒說話。
周博信也沒辦法了,嘆息一聲,接着道;“你這樣折磨自己終究不是個辦法,不如還是和顧先生明說了吧!也許,這樣一來,顧先生願意放你離開也說不定。”
“不,他不會的。”許亞希固執己見的搖頭,她瞭解顧秋辭這個人,他不會答應讓她離開的。
因爲,她所認識的顧秋辭可不是個大方的人。
他倘若願意放她離開,早在醫院裡她哀求他的時候就答應了,那時候她求他放她走。
他都不肯答應,未必現在就會讓她離開。
所以,她只能裝作癡呆的樣子,等顧秋辭哪天卸下他的防備心,她再逃離他的身邊。
“就那麼想走?”周博信蹙眉問道。
看她這樣狠心折磨自己,也要離開顧秋辭的身邊,而那個男人卻毫不知情,並且想盡辦法要治好她,兩相對比一下,周博信就覺得許亞希真有點無情。
他也想起蔣清棱來,幸好他當初終歸是放手了,不然,遲早顧秋辭現在的樣子,就是他的下場。
因爲這個女人,實在是狠。
而面對他的提問,許亞希只稍稍遲疑了片刻,就十分駐地的點頭道;“想走。”
“那我幫你離開吧!”周博信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爲什麼?”她不解,也不相信他會這麼好心。
“沒有爲什麼,只是不忍心看你這麼折磨自己,就當是伸張正義可以嗎?許小姐?”周博信挑眉道。
其實他心裡還有另一個想法,那就是不想看到她折磨顧秋辭。
畢竟同爲男人,他可憐顧秋辭,也想讓他認清許亞希。
看看他爲她做的這一切,他以後知道了究竟覺得值不值得。
許亞希聽了他這話,不疑有他的點頭道;“那好。”
她現在也是病急亂投醫,而且看周博信,他不像是那種會騙人的人,所以她才賭一把,相信他一回。
而且就算他是騙她的,也不過被顧秋辭知道她是在裝的而已,大不了她逃跑困難一點而已。
但是倘若成功了,那她就可以離開顧秋辭身邊了。
這樣的賭注,她還是賭的起的。
周博信打開房間,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
他一出門,就看到外面站了好幾個人,都蹲在門口,好像是等他出來。
而他一出來,那些人就迫不及待開口問道;“怎麼樣了?亞希她怎麼樣了?”
第一個問的,就是周雅。
然後是趙阿姨一臉憂慮道;“醫生亞希她還好吧?”
最後則是何哲蹙眉道;“崇城排得上名次的專家居然是這麼年輕的人,喂,你能治好她嗎?”他的語氣有些質疑。
周博信不跟他計較,而是微笑對着另外兩位道;“我有信心會治好許小姐,諸位大可放心。”
“真的嗎?”周雅和趙阿姨都有些喜出望外。
周博信微笑着點頭,他的目光掃了一圈,沒有發現顧秋辭,心裡當下一懸。
但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半分,而是鎮定自若問道;“顧總他人呢?”
“在這。”顧秋辭回答。
慢慢從沙發上站起來。
“顧總,許小姐病情不是很嚴重,你可以放心了。”周博信走到他面前,似邀功道。
“有周醫生在,我很放心。”顧秋辭淡淡回了一句,跟他擦肩而過,往臥室裡面走進去。
周博信聽他這話,總覺得他話裡有話,又不知該怎麼問,只能裝鎮定的跟在他身後也步入臥室裡面。
周雅他們正在逗許亞希開口,可是她卻跟沒看見一般,任由他們在她面前說着。
“她到底怎麼樣纔會痊癒?”顧秋辭站在一旁看了許久,纔開口問跟在他身後的周博信。
“這個不好說,有的會忽然好了也說不定,但是有的人,可能會幾年也不一定能好,這個也是看諸多原因的。”周博信回答。
但是他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
顧秋辭就瞅他一眼道;“看來,崇城聞名的專家也不過如此。”
他口氣沒有不屑,好似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周博信臉色瞬間有點難看起來,誰也受不了自己專業受到質疑,他當然也不例外,遂認真的看着顧秋辭道;“顧總想讓許小姐快點好起來,辦法不是沒有。”
“什麼?”顧秋辭問道。
好似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周博信沒說話,他有一種掉進他設好的圈套的感覺,但他這時不想開口也難,只能回答道;“許小姐這是心病,而我們通常說的,心病還需心藥醫,所以顧總,您應該知道許小姐她心裡有什麼不痛快,無法發泄出來纔會導致她變成這樣。”
顧秋辭聞言,看着坐在沙發椅上的許亞希,眼中閃過一絲痛意道;“她是因爲孩子掉了,才變成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