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振宇點了點頭,略約消了消氣,卻還是禁不住的嘆了口氣,“依依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路振宇越是誇顧小曼,顧小曼就越是心虛。
聽着路振宇替自己安排以後的事情,什麼召開最盛大的新聞發佈會,認下自己這個乾女兒,然後出錢送自己去國外讀書等等事情,顧小曼卻只覺得,眼前的這一切,不是自己的福分,而是對自己罪行的審判。
也許,這樣說過分了一點,畢竟在對付路依依的事情上,顧小曼並沒有做錯什麼。
但很明顯,顧小曼要與路依依成爲情敵,要守護她的愛情,她就絕對不可能再接受路振宇的饋贈。
終於,顧小曼禁不住內心的煎熬,擡起頭來說:“路總,其實先前在路氏外……”
顧小曼的話未說完,休息室的門,再一次被打開了。
來人推門的力道很重,似是有股怨氣那般。
顧小曼的話,再一次被打斷,和路振宇一起看向了休息室門口的方向,那赫然是路依依。
路依依身旁似乎還跟着自來照顧她的謝媽。
謝媽站在了休息室外,笑着在路振宇面前,爲路依依說好話,“老爺,小姐還年輕,不懂事一時糊塗,您不要跟小姐生氣。不看別的,就看今天小姐訂婚,看看已故夫人在天之靈的份上,您也多開導小姐。小姐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不來給您道歉了嘛。”
說着,謝媽推了推路依依,將路依依推進了休息室。
再一次看向了路振宇,謝媽顯得拘謹了一點,“老爺,您也別怪我多事,實在是不忍心看着小姐和您鬧彆扭。要是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還請您見諒。”
謝媽,是路振宇都尊敬的人,年紀比路振宇大上幾歲,算得上是路振宇的老大姐。
可偏偏論起輩分來,謝媽是路振宇師孃當年的陪嫁丫頭,她雖然是路家的傭人,可在輩分上卻是高出路振宇那麼一輩來。
所以方纔纔會說那些看似不像一個傭人可以說的話。
說過了那些,謝媽很是懂規矩的將休息室的門帶上。
休息室中,再一次出現了僵局,路依依和路振宇對峙着站在當場。
這一切,似乎和顧小曼沒有任何的關係,可偏偏因爲路家的事,和顧小曼沒有半分關係,所以顧小曼覺得格外的尷尬。
看着路依依腫起來的小臉,路振宇開始後悔了,自己方纔那又是何必呢。
居然動手打了女兒。
在心裡暗暗嘆氣,可畢竟自己是父親,還有顧小曼在場,路振宇雖是後悔,卻也不好邁出那道歉的第一步。
路依依呢,完全不是真心認錯,真心道歉。
要知道,她剛纔已經準備徹底的離家出走了。
爸爸不愛自己了,自己還住在這個家做什麼?
何況要是自己就這麼回去了,無疑是在向爸爸,向顧小曼表示,那些坑人的事都是她做的。而且她也承認她做錯了。
可路依依就是覺得自己沒有錯,她也不願
意去認這個錯。
她就不信,爸爸從小都那麼疼她,會忍心看着她離家出走不管?
結果,路振宇還真是沒有管路依依,連追都沒有追出去。
路依依一邊哭一邊跑,迎面撞上了謝媽。
謝媽看路依依哭,就是心疼。
再一聽發生的事情,就是大罵路振宇心狠。
最後聞言路依依要離家出走,忙是出言阻止,“依依小姐,你這是糊塗了。”
“我沒糊塗,我爸才糊塗了,而且是老糊塗了。”
路依依氣得直跺腳,說話的聲音都變得顫抖了起來。
謝媽笑着說:“依依小姐,我說你糊塗了吧。你都知道老爺那是年紀大了,老糊塗了。你怎麼還能跟一個老糊塗的人置氣?”
“我就是置氣,我是他的女兒啊,他不向着我,向着顧小曼那麼個外人……”
路依依這是氣急了,不管不顧的大聲嚷嚷了起來。
謝媽慌忙的堵住了路依依的嘴,小聲提醒着路依依,“依依小姐,別做糊塗事。你想想看,老爺自來疼你,寵你,爲什麼顧小曼出現了,事情就發生了變化?”
“爲什麼?”路依依哪裡還有思考能力去想那些。
謝媽將路依依拉到了無人的角落,“那是因爲顧小曼長得和已故的夫人,有七分像。誰不知道老爺那是癡情之人,見到顧小曼自然會失去理智。被她的容貌所迷惑,所以做出了許許多多的糊塗事。”
路依依聽謝媽說得有道理,點了點頭說:“就是因爲這個。顧小曼這個賤女人,簡直就是狐狸精轉世,勾引了凌瀟,又對我爸爸下手。”
“她爲了什麼?”謝媽神色一變,凜然說:“還不是爲了錢。所以依依小姐,你現在要是離開了路家,那就是給那個狐狸精有機可乘的機會。沒有你在,她肯定會使出渾身解數勾引老爺。到時候老爺再婚,她再用點手段,老爺只怕會立分遺囑,把路家的財產都給那個狐狸精。”
謝媽一攤手,“若真這樣了,依依小姐的下半輩子可怎麼辦?”
路依依覺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我纔是路家的小姐,是一切財產的繼承人。我纔不會讓那個賤女人撿到便宜,我可不能離家出走。”
謝媽大爲讚賞的同路依依豎起了大拇指,“依依小姐有這決心就好,聽謝媽的,不管你心裡怎麼想,現在都會去給老爺道歉,再給那個狐狸精道歉,總之你可不能讓老爺把顧小曼認過乾女兒,以後留在路家。現在社會的風氣就是這樣,乾爹來乾爹去,最後就成了親老公了。”
謝媽這話聽起來有些的粗俗,可偏偏就是最殘酷的現實。
於是,就有了路依依再一次回到了休息室。
可心裡覺得沒錯,路依依一時間就是低不下那個頭。
何況她還是張揚跋扈的大小姐。
這樣的對峙,持續了十多分鐘,顧小曼打破了休息室中的寧靜,同路振宇說:“路總,沒我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您和路小姐好好談一談。”
見顧
小曼要走,路依依心裡好受了一點。
總歸沒這個女人在,自己要修復父女關係,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路振宇搖頭,“依依今天的錯有二,一是對我這個做父親的不敬;二是心思歹毒三番兩次嫁禍於小曼你。所以她要道歉,不僅是給我道歉,還得給你道歉。你不能走。”
走不開,顧小曼就顯得侷促了起來,莫名的攪合進了別人的家中,這纔是最糾結的事。
進退兩難,顧小曼只好噤聲沉默站在當場。
路依依仍舊站在那,不說話也不動。
路振宇就勢打破了沉默,問路依依,“不是來道歉嗎?先給小曼道歉吧,咱們父女之間的事,可以再說。”
路振宇給了路依依一個很好的臺階,路依依並不糊塗,直接走向了顧小曼,鄭重鞠躬,“小曼,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知道我錯了。請你原諒我,求求你,你不原諒,爸爸就不要我這個女兒了。我求求你……”
路依依哭了,哭花了臉上的妝容,甚至還給顧小曼跪下了。
顧小曼是不會再相信路依依了。
人性本善,這四個字,用在大多數人身上,是適合的。
但用在路依依身上,那是完全不搭邊的。
縱然如此,顧小曼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勉爲其難的笑了笑,“我說了,今天的事並沒有給我造成太多的傷害。”
顧小曼不說原諒,她倒不是個記仇的人,只是路依依註定了是她的敵人。爲了凌瀟,顧小曼相信她和路依依之間的戰鬥,會無休無止。
所以顧小曼不會原諒,原諒就代表她要放手凌瀟。
路依依哭得悽悽楚楚,嗚咽的同顧小曼撒嬌哀求,“小曼,你原諒我吧。你不說原諒,爸爸就不要我這個女兒了。”
顧小曼狠下了心來,她必須和路振宇之間有一個了結,不能一邊路依依害自己,自己一邊還要欠路振宇的人情。
這樣下來,就變成死循環了。
路總,你人好,善良,對我也好,但我不能接受。
顧小曼抽回了被路依依抓在手中的手,十分認真的說:“路小姐,你說笑話了。你和路總是血脈相連的親父女,路總怎麼可能不要你這個女兒。方纔路總說什麼要認我做乾女兒,都是當不得真的氣話,一切都是因爲在和路小姐置氣。我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什麼身份,知道路總究竟是個什麼意思。所以我不會將那句話當成什麼承諾,企圖成爲路總的乾女兒或是路家的小姐。”
顧小曼最後撇了一眼路依依,眸子中閃過了一抹冷意,“路小姐,你可以放心,沒有人會跟你搶爸爸的。你的爸爸,也沒有人搶得走。”
說完,顧小曼看向了路振宇,“路總,您也消消氣吧。我還是那句話,不要因爲我,害得你們父女失和,我會過意不去的。”
微微頷首,顧小曼轉身,不顧路振宇的阻攔,就走出了休息室。
路振宇想要追回顧小曼,路依依卻是直接抱住了路振宇的大腿,嚎啕大哭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