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瀟前腳剛走,不超過一分鐘,顧小曼就感覺到,病房外充滿了一股十分壓抑的氣息。
很快,這股氣息就隨着敲門聲,一同蔓延進了病房。
顧小曼走去開了病房門,才發現路依依和凌老爺子站在了一起,兩人風風火火的趕到了醫院。
路依依身後跟着的謝媽,用充滿敵意的神色,狠狠的瞪向了顧小曼。
凌老爺子身後的管家林忠,對顧小曼的態度,一如既往,淡淡的,也不過分親近,也不過分厭惡。
路依依卻是一副明顯來找茬的模樣,仗着有凌老爺子撐腰,誰也不放在眼裡,肆無忌憚的一把將顧小曼推開,直接衝進了病房,四處搜尋凌瀟的下落。
凌老爺子就如同一尊門神一般,站在當場,鎮壓着顧小曼。
顧小曼淡淡的看了一眼凌老爺子,明智的選擇不同他打交道,反是看向了路振宇,“路總,不知路小姐這樣匆匆忙忙的趕來,是在做什麼?我看她的樣子,不像是來醫院探望我,倒像是來病房找東西。我很好奇,路小姐的什麼東西,會丟在病房裡。”
顧小曼幾乎是學着路振宇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情,對於別人的無禮,並不放在心上,只是不慍不火的,將該說的話說出來。
路振宇原本是沒打算管這件事的,可顧小曼開口了,她卻無法不管。
含笑同凌老爺子點了點頭,路振宇就是一臉茫然的問:“老爺子,你這麼興師動衆的帶着依依來,是爲了什麼?”
凌老爺子更是個狡猾的人,“依依哭着喊着,要我替她做主,我就陪她來了。路總,你知道,以後依依會是我孫媳婦,我疼她是理所當然的,所以可以不用問緣由。”
顧小曼暗歎,難怪凌瀟那麼狡猾,這是遺傳的。
凌老爺子都快狡猾的成了老狐狸精了。原本很有可能是他攛掇了路依依來鬧事,結果事情被他這麼一說,反倒跟他沒多大關係了,甚至他還成了不知情者。
這樣就算沒在病房裡發現凌瀟,凌老爺子也不至於當衆丟面子。
真不知道,凌瀟謀劃的事情,能不能成功。
顧小曼不由得替凌瀟擔心了起來。
“依依啊,你這是做什麼?怎麼來了,也不跟小曼打個照顧,就滿病房的亂轉。”
顧小曼的病房不大,事實上,一眼望去,就看得出病房中除了顧小曼,再無一人。
可路依依偏偏是不死心,她跟蹤了凌瀟這麼久,好不容易纔等到這個凌瀟和顧小曼私會的機會。
路依依合計着,借凌老爺子的手,對付顧小曼。可誰想,她和凌老爺子趕到了醫院,凌瀟居然不見了蹤影。
這不活見鬼了嗎?
路依依不甘心,牀底櫃子裡四處翻找着,卻是一無所獲。
路依依迅速的冷靜了下來,她更可謂是說謊不眨眼,直接擠了兩滴眼淚說:“爸,爺爺。我做了個夢,夢見小曼的病房裡,有一大塊粉色的寶石。可是,怎麼找都找不到了。”
路依依粉妝玉致的,好似洋娃娃那般,她這一哭,自然是不會有人再忍心怪罪她。
何況,路振宇和凌老爺子也都不可能替顧小曼出頭,於是路依依那些無禮的行爲,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路振宇自不是等閒人物,他心裡明鏡着知道,凌老爺子和路依依今天來病房的目的,十之八九,可以用連個在來形容,那就是捉姦。
只可惜,凌瀟先走了一步,並沒有給凌老爺子和路依依機會。
路振宇指了指顧小曼說:“老爺子,我的學生,以後她的項目做起來了,還等着你多多照顧。”
凌老爺子笑了笑,“哦,這樣。”
路振宇點頭,“暫時我會安排她在我郊外的別墅學習一些商場的知識,過段時間,她的項目就會開始運營。”
“哦。”凌老爺子惜字如金的答着,他不是很喜歡,那個倔強又不受管教的顧小曼。
“依依,粉寶石沒找到,爺爺請你吃大餐好不好?”
說着,也不管路依依同不同意,凌老爺子就半是生拉硬拽的,將路依依給帶走了。
“爺爺,我可以肯定,凌瀟絕對是來醫院和顧小曼私會了。”路依依恨聲抱怨着。
凌老爺子點了點頭,“我知道,而且我還知道,你爸爸打算插手管這件事了。他會看好了那個野丫頭,讓她沒有機會破壞你和凌瀟的婚事。所以我們暫時迴避,靜候佳音就是。”
“哦。”路依依心裡一千個一萬個不甘心,她要的是顧小曼生不如死,死了也好。
可就這麼舒舒服服的活着,路依依實在咽不下那口氣。
從小到大,路振宇都沒打過她,結果凌瀟爲了顧小曼,打了自己,害得自己額頭上留了疤痕。
還有上一次,也是爲了那個顧小曼,凌瀟居然設計羞辱自己。
一切都是爲了那個該死的顧小曼,路依依恨得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
所有人都離開了,路振宇笑着說:“小曼,跟我走吧。別墅那邊,黎探長已經已經佈置的差不多了。”
跟着路振宇走出了醫院,坐上了車,顧小曼纔開口,“路總,我毀約了,你還幫我說話,謝謝你。”
“不是幫你說話,只是陳述事實。我的女兒怎樣,我心裡清楚。但我這個做爸爸的,總不能忍心看着女兒被愛情折磨吧?所以小曼,很多事情,我也身不由己,如果可以,我也不願意做。”
路振宇嘆息着,整個人都十分疲倦的搖了搖頭。
“我懂,我沒怪您。”顧小曼的言語中,仍舊是帶着淡淡的疏遠。
路振宇嘆息,“看來,那個交易是不可能了,是嗎?”
“是。”顧小曼堅決而又肯定的答着。
路振宇追問了一下,“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是。”
顧小曼的答案依舊這樣簡單,卻從來都是毫不猶豫。
路振宇又是一陣嘆息,“我失去了個好學生,也失去了個好兒媳婦。如果你和文修早點認識,也小一切都會不同。”
“沒有那個如果了。”
顧小曼也跟着搖頭嘆息了起來。
不知爲何,看到路振宇傷感,顧小曼竟是
有了些感同身受。
路振宇一番長吁短嘆後,再一次向顧小曼拋出了橄欖枝,“小曼,等凌瀟和依依的婚禮結束後,我會派人保護你到T市。現在說那個交易是否作數,還爲時尚早了一點。以後的事,誰都說不清楚,也許你還是要走上,一條成爲商場女精英的路。”
顧小曼再一次搖頭,“路總,未來的路我想自己走,多謝您的好意。我不會借您之力,去取得任何成功。”
路振宇呆了呆,旋即就明白了,“也罷,凌瀟給你安排的未來,一定比我的個你安排的那條路,好好走得多。”
“無論您或是凌瀟,我都不會去依靠。愛情就是一場豪賭,我已經愛得瘋狂,陪着凌瀟一起,傾盡所有去賭博。如果贏了,就是幸福的相守。如果輸了,便是相見不如不見,我會離開,不會和你們再有任何的瓜葛。”
顧小曼說得鄭重,說得認真。
路振宇有些的不捨,終是嘆息點頭,“罷了,一切尊重你的意願。”
顧小曼再一次微笑頷首道謝,就和路振宇相視無語的坐在車上。
尷尬的氣氛,一直持續着。
終於,顧小曼找到了一個可以緩和氣氛的話題,不然繼續壓抑下去,顧小曼發誓,她絕對會瘋掉。
“鐵叔呢?怎麼沒陪着路總您,我記得從來都是您去哪,他跟到哪的?”
路振宇閒雲野鶴的淡然一笑,似是因爲顧小曼的主動開口說話,讓路振宇覺得心裡好受了一點,“小曼,還以爲你會和我疏遠,疏遠到到不願意和我再說話。”
“不會的,我們還是忘年交。”顧小曼微微一笑。
路振宇也開懷了不少,點頭說:“鐵叔他有事,離開了幾天。依依婚禮前,他還是會趕回來的,畢竟他從小看着依依長大,也算是依依的半個長輩。”
一來一往後,路振宇和顧小曼之間,又再一次陷入了無話可說的僵局。
“柳心儀我見我了,路氏不會爲難柳家那個小小的電器行的。不過那丫頭,城府太深,小曼你最好遠離她。”
良久沉默後,路振宇突然開口鄭重的告誡着顧小曼。
顧小曼認真點頭,“我明白。”
頓了頓,顧小曼才說:“我覺得文修哥哥的狀態很不好,路總抽空奪去看看文修哥哥。這樣對增進你們的父子關係有好處。”
“小曼,多謝你提醒。”
就這樣,度過了最難熬的半個小時候,車子終於停在了路振宇郊外的別墅門口。
路振宇和顧小曼都覺得,再相見實在太尷尬了。
不約而同的,兩人選擇了同樣的方式,處理眼下的尷尬。
顧小曼在黎探長的陪伴下,進了別墅。
路振宇則是吩咐司機,掉頭回市區。
路振宇直接開車,去了楊文修的公寓。滿屋子的狼藉,讓路振宇明白,和顧小曼的分開確實很讓楊文修不好過。
可路家不能鬧出那樣的笑話,不可能哥哥娶了妹夫的舊情人。
嘆了口氣,路振宇上前,將喝醉了的楊文修扶了起來,扶到了牀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