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曼半撒嬌的推着凌瀟,嬌聲催促着。
凌瀟心中一動,充滿了無窮的動力,踏出了浴缸,裹上了浴巾,小步快跑去屋裡拿紅酒。
看着凌瀟的背影,從開始到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如同電影一般,在顧小曼的腦海中閃過。
她從不敢愛這個男人,到根本不想愛這個男人,到一點點身與心都交給了這個男人。
他們之間,經歷過很多,有生離也有死別。
愛情經過了這些考驗,應該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可她和凌瀟,卻註定要一個悲傷的結局。
低頭。
看着有些枯黃的玫瑰花瓣,在溫水中浮游,散發着最後的餘香,顧小曼無奈的輕聲嘆了口氣。
腳步聲由遠而近,凌瀟拿着兩隻紅酒杯,走回了浴室。
顧小曼收回了心底的感傷,擡起頭來,巧笑着看了一眼凌瀟。
而後,本能的羞澀,本能的低下頭,卻被凌瀟邪魅的挑起了下顎,吻上了她的脣,“我的寶貝,喜歡你的嬌羞可人。”
凌瀟將一隻紅酒杯,遞到了顧小曼的手中,“來,寶貝,我們一起飲了這杯,象徵着愛情與浪漫的酒。”
顧小曼看了一眼手中的酒杯,撇了撇嘴,搖頭,“這杯酒是你的,那杯纔是我的。”
凌瀟愕然,“這兩杯酒沒什麼差別的,爲什麼你手裡那杯是我的?”
“我說是就是啦。”說着,顧小曼搶過了凌瀟手中的酒杯,兩隻酒杯擺在了一起,顧小曼很正八經的指着杯子說:“你看看嘛,你給我的這杯,紅酒明顯比那杯的多。這就證明了,我手裡的這杯酒是你的。你是男人,喝的酒就該比我多。”
顧小曼的話,有她的道理,是歪理,卻讓人無法反駁。
凌瀟笑着,換過了酒杯,與顧小曼碰了一下杯子,兩人相視一笑,飲下了杯中的酒。
凌瀟將酒杯放到了一旁,再一次坐回到浴缸中,將顧小曼完全的揉進了自己的懷裡。
含着顧小曼的耳垂,凌瀟喃呢細語,說着最深沉,最動人的情話。
溫熱的水霧中,顧小曼的眼圈溼潤了。
凌瀟累了,困了,倦態了。
他從未有過如此的需要休息,需要睡覺,他抱着懷着的小女人,想要強打精神,來完成那未曾開始的魚水之歡,卻有心無力。
抱着顧小曼的手,緩緩鬆開,凌瀟靠在了身後的浴缸上,熟睡。
顧小曼抹着臉頰上的眼淚,從浴缸中站起了身來。
泛黃的玫瑰花瓣,好似感受到了,這場極致的浪漫,將以一種悲涼的方式收場,紛紛沉入了水底。
嫣紅色的花瓣,零落在浴缸中,好似刺痛的心扉,留下的鮮血那般,刺目。
最後看了一眼凌瀟,吻了凌瀟的脣,顧小曼低聲嚶嚀碎語,“凌瀟,別了……”
擦乾了身子,換好了衣服,路過浴室時,顧小曼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凌瀟的身上。
她不捨,她憂心。
她再一次走進浴室,放空了浴缸中的水,又搬來了被子,蓋在了凌瀟的身上。
確定凌瀟在浴缸中,睡上一晚也不會有事後,顧小曼才如同暗夜中的精靈,悄然離開了房間,留下了一室的旖旎與情慾的曖昧。
在韓老爺子心腹的保護下,顧小曼與韓老爺子秘密的離開了醫院。
坐在車上,沒有了外人,顧小曼撲進了韓老爺子的懷裡,嚎啕大哭。
最初做出這樣決定時,顧小曼很理智,理智的沒有人能看出,她對凌瀟究竟有多少感情。
訣別後,顧小曼再也無法控制她的情緒,緊繃着她的情感。
所有的壓抑,痛苦,傷心都在她的淚水中,發泄而出。
“孩子,苦了你了。”
韓老爺子又能說什麼,他除了這樣的安撫顧小曼,別無它法。
車子,緩緩的開出了京城,開回了M市。
中午的陽光,撒滿大抵,也透過浴室的百葉窗,照在了凌瀟的臉上。
刺眼的陽光,有些潮溼的被褥,讓凌瀟一點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
狼狽如此刻,一夜就睡在了浴缸中,而且整個人還被被子,裹成了奇怪的形狀。
凌瀟揉着自己的脖頸,揉着發酸的肌肉,迷濛的睜開眼後,他本能喊了小女人的名字,“小曼,小曼?”
沒有迴應,怪異的睡姿,怪異的熟睡地點。
凌瀟回憶昨夜,似乎所有的動作,都止步於溫存,而後並沒有發生什麼。
掀開了被子,走出了浴室,凌瀟才發現整個房間空蕩蕩的,沒有顧小曼的身影,甚至連她的氣息也沒有了。
微微皺眉,凌瀟順手撥通了顧小曼的電話,卻聽到手機鈴聲在房間中傳來。
循聲找去,凌瀟在牀頭櫃中發現了顧小曼的手機。
看到了顧小曼的手機,凌瀟心中的緊張,轉瞬間一掃而空。
他啞然失笑,是他太緊張顧小曼了。
顧小曼怎麼可能會出事,怎麼可能會不告而別。
那是他的寶貝,是深愛着他,要和他一輩子攜手的女人。
凌瀟微微搖頭,這個小傻瓜,一定是氣自己昨晚睡着了,纔會把自己丟在浴缸裡不管。
看看時間,小曼一定是去買午飯了。也不知道帶個手機,有人找她可怎麼辦?
凌瀟發自內心的笑着,將手機順手放到了牀頭櫃上,自己則是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牀上,放鬆他發酸的肌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從中午到下午,凌瀟都不見顧小曼回來。
傍晚,凌瀟再也坐不住了,推開了門要去找顧小曼,卻發現房間外,竟然都了四個手持衝鋒槍的武警。
凌瀟倒吸了一口涼氣,雖說這是軍醫院,也沒必要防守這樣嚴密。
“你們……”
手持衝鋒將的武警,並沒有給凌瀟發問的機會。
衝鋒槍對準了凌瀟,其中一人,很是漠然的同凌瀟說:“請你回去
,隔離期間,你不能離開房間。”
凌瀟無語了,退了兩步,退回了房間,卻是不解的問:“什麼隔離?我怎麼就被隔離了?”
“這我們不知道,你爲什麼被隔離,要問你自己。”
“那我得被隔離多久?”
凌瀟有些的崩潰。
武警想了一下說:“三天,三天後你就可以離開。”
凌瀟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而後問:“那你們知道顧小曼去哪了嗎?”
“不認識。”
“前陸軍軍區司令韓威去哪了,你們知道嗎?”
“不知道。”
凌瀟幾乎有將這幾個一問三不知的傢伙們,暴打一頓的衝動。
而後,良久,凌瀟壓抑了心中的衝動,問了最後一個問題,“我要見韓司令,請你們安排。”
“對不起,隔離期間,你不能見任何人。”
武警好似沒有感情的機器一般,看不到凌瀟眼中的焦急,也不理會凌瀟的請求。
“那你們安排,我隔離後和韓司令見面。”凌瀟吼了起來。
武警斜眼看了一眼凌瀟,心想要不是上頭命令,不能對這丫的失禮,他早就給凌瀟點苦頭,看他一個被隔離的傢伙,還敢這麼囂張。“會給你安排的,至於韓司令見不見你,還要看韓司令的。”
武警沒好氣的回着。
凌瀟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也不等武警說完話,就直接甩手,將房門關緊。
坐回到牀上,凌瀟的心揪在了一起,他前所未有的慌亂,緊張。
他總覺得出事了。
甚至,回憶起昨晚喝紅酒前後,凌瀟猶記得,顧小曼的眼中,似乎有那麼一抹哀傷。
究竟出了什麼事?
究竟發生了什麼?
凌天仰天長嘯,問着這樣的問題,卻沒有人回答。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車窗時,顧小曼頂着一雙紅腫的眼,醒了過來。
那一夜,她都處於一種,哭了睡,睡醒了哭,哭累了再睡的狀態。
她一點也不堅強,她拼命的釋放着心底的痛。
韓老爺子心中的說不出話來,卻也只能催促司機快些開車,趕回M市。
若,那痛苦是無法承受的痛苦,唯一能讓一個人,忘卻痛苦的方法,就是有堆積如山的事情,等着這個人去處理。
無數的事情,壓得這個人,喘不過氣來來,她也就沒有閒心,再去想那痛苦的事了。
這是做姥爺,做長輩的韓老爺子,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天亮了,看着車窗外熟悉的一草一木,顧小曼知道,她又回答M市了。
她還有兩天半的時間,這兩天半時間是姥爺費盡心思爲她爭取來的,她不能浪費。
抹去了淚痕,就又有淚珠溢出眼眶。
顧小曼狠心的告誡着自己,堅強,必須堅強。
而後她同司機說了一個地址,司機飛快的飈車在公路上,開去了顧小曼說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