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依依瞪眼,冷笑,“你果然是向着顧小曼的,你以爲送是法盲嗎?這個傢伙把爸爸害成這樣,怎麼都算是醫療事故吧?既然是醫療事故,他們就該負法律責任,何況顧小曼先前承諾過,爸爸出事,她負全責,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
黎探長談談的笑着,還要再說些什麼時,就聽到那從出現開始,一直很風輕雲淡的陳老先生,聲音中微微有些慍怒的喝道:“夠了,爭執什麼,都給我安靜點,我看看能不能救人。”
黎探長當即閉口不言,路依依還想生事,可這種人人都噤聲的大環境下,她也不敢開口亂說話。
看着那陳老先生在施針,路依依就在心裡默默的詛咒,她祈求老天開眼啊,就讓路振宇徹底掛掉吧,這樣路家就是她的了,而那幾個絆腳石也可以通通被送進監獄了。
韓家一倒,她就可以安心出國養老了。
老天啊,我都辛苦了大半輩子,你千萬不要跟我開玩笑,讓路振宇活過來。
祈求了一會,路依依似乎覺得,如果要求太過分了,老天爺未必會聽自己那般,當下就是改口祈求着:就算不能讓路振宇掛掉,也讓他恢復先前那個癡癡傻傻,只認識我的狀態就好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摔落在地的鐘表指針發出了滴滴答答的聲響,如同鞭子一般,抽打着每一個人的心。
終於,陳老先生的治療結束了,他那水波不驚的臉上,多出了一縷淡淡的笑意,“好了,再過一會這位病人就可以醒過來了,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可以恢復正常了。”
陳老先生此言一出,路依依的心,就是陡然一陣,她衝着路振宇就要撲過去,卻是被顧小曼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安心等一會吧,你靠近爸爸,誰知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路依依不理會顧小曼的阻攔,也不與她正常,只是帶着一臉的喜色,望着那陳老先生問:“我爸爸真的能恢復正常嗎?”
陳老先生不答話,只是做了一個等待的手勢。
路依依心中忐忑,她斟酌着那個老頭的話,他說的是應該可以恢復正常,那就是有機率不能恢復正常了。
她追問,“老先生,您能體諒我一個做女兒的心,告訴我爸爸恢復正常可能性是不是比較高。”
陳老先生依舊不答話,只是默然垂目,路依依慌亂,記者們近乎於屏氣凝神的在觀察,在等待。
他們都在等着奇蹟的發生。
路振宇原本是一動不動的,他的手指居然輕微的動了起來,一時間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記者們瘋狂的對着路振宇拍照,還不忘將鏡頭對準了陳老先生,“這是醫學史上的一個奇蹟。”
一直沉默不語的陳老先生,突然睜眼開口道:“這個奇蹟,不是由我創造的。”
說着,他指了指一旁的軍醫,“是他,在中醫史上創造了一個奇蹟。救人的法子,是他根據《黃帝內經》中的記載,作出了改良,形成
了一套獨特的施針手法,來治療這種病症。我做的不過是根據病人的體質施針進行調理罷了。”
頓了頓,陳老先生才接着說:“現在認爲奇蹟已經發生,還是太早了,再等一等吧。待那位病人徹底甦醒過來再說。”
終於,路振宇醒了過來,他睜開了雙眼的順眼,路依依不管不顧的跑了過去,抱着路振宇的手臂就是問:“爸,你沒事吧,你擔心死我了。”
她惡人先告狀的指向了顧小曼等人,“他們好壞,好狠的心,找人來害您。”
路振宇沒有說什麼,只是緩緩站起身來,他的過去停留在車禍發生的一瞬間,後來發生的事情,他完全不記得。
他茫然的看着眼前的所有人,最後收回了種種目光,同記者們說:“各位媒體的朋友路家還有很多私事要處理,今日請原諒我的怠慢。”
說完,他看了一眼楊文修和顧小曼說:“你們也跟我來。”
顧小曼那寫滿了憂傷的眸子中,終於散去了陰霾,恢復了往日裡的明眸善睞。
甚至那美眸流轉間,還有喜悅的淚花閃過。
她想喊一聲爸爸,卻因爲不知道路振宇是否還記得關於自己的事,生生將那種衝動壓了下來。
跟着路振宇,一起上了車,往路家去,顧小曼的手心上,不斷的有冷汗滲出。
她緊張,如果爸爸不認她,她真的會傷心的。
雖然,有很多科學的手段,可以證明她的身份,但她還是希望路振宇已經知道了真相,回到路家後,可以叫她一聲女兒。
路依依是路振宇名正言順的女兒,她直接賴在了他的懷中,撒嬌喊着:“爸,你知道嘛,你昏迷了這麼久,發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我都混亂了,我每天都活在惶恐不安中。我擔心爸爸出事,我還擔心有人對路家不利。爸,我的心都要被折磨瘋了,我……”
路振宇很是溫和的揉了揉路依依的頭,“好了,沒事了,爸爸已經醒過來了。”
聽到這樣溫情寵溺的話語,顧小曼只覺得她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那是她的爸爸,是她的親生父親。
這份父愛,自己從未享受過,卻全都被爸爸用在一個,企圖傷害他的壞女人的身上。
她心酸,微微閉目,看向了窗外,不願意說話。
楊文修輕拍了顧小曼的手背,他安慰她,她苦笑沒有說話。
這一路上,都是路依依的碎碎念,她始終糾纏着路振宇,不給楊文修和顧小曼說話的機會。
回到了路家,她更是急急的吩咐人準備晚飯,她儘可能的利用她所能利用的一切,分散路振宇的注意力,希冀他可以忽略掉楊文修與顧小曼的存在。
有的時候,人還是會心想事成的。
就在她這樣想的時候,路振宇的注意力被謝媽吸引了過去。
“你……我不是說過,以後路家不歡迎你,給我永遠的離開路家嗎?”
路振宇憤怒,謝媽低頭不語,路依依忙是替謝媽解釋,“爸,你不知道,這段時間出了大事。鐵叔出事了,被人害死了。我一個人難以支撐路家,所以才請謝媽回來的。”
楊文修與顧小曼相互對視了一眼,雙雙點頭,他們的機會來了。
楊文修果斷的插嘴道:“爸,鐵叔是被一個叫羅正凱的人槍殺死的,而這個叫羅正凱的人,恰好就是路依依的親生父親。”
楊文修的話,如同重磅炸彈一樣,丟進了路振宇的心底。
他渾身上下顫抖了一下,羅正凱這個名字,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那是和他同門拜師,學習經商的師弟,也是他一生的勁敵,昔年是發生的那段時間,讓他一直都無法忘懷。
再看路依依,路振宇的神色有些變了,他微微皺眉,事情有些的出乎他的意料,他從未想過,路依依竟然是羅正凱的女兒。
路依依一瞬間,就梨花帶雨,帶着哭腔的看向了路振宇,“我不承認那個壞人是我的爸爸,我不認。我只有一個爸爸就是你,他那麼壞,纔不會是我的爸爸呢,不是,真的不是。”
路振宇嘆了口氣,“依依,不要這麼說話,不管怎麼說,他都是生你的父親,你這樣是不孝。”
“我不管,我不管,他都害了鐵叔,鐵叔人那麼好,我不認他。”
路依依撒嬌,楊文修卻是不鹹不淡的說:“羅正凱說,他殺害鐵叔,是因爲鐵叔手上,有證明小曼就是爸的女兒的DNA檢測報告。他爲了保護自己的親生女兒,纔去殺人,試圖掩蓋那個秘密。不過好在姥爺不是糊塗的人,他已經知道小曼的身份,也帶她回了京城的韓家。只是最近爸爸的身體狀況很不好,居然將小曼打出了家。”
路振宇一遲疑,“有這種事?”
楊文修尷尬的笑了笑,“具體情況,你要問路依依了。”
路振宇凝眸,路依依就是一副委屈不已的樣子說:“爸,你那個時候都那個樣子了,我能怎麼辦。而且,你當時將小曼她當成了媽媽。我哪能容許有人冒充媽媽,所以纔會發生不愉快。”
楊文修暗歎,好一個不要臉的解釋,卻也沒有過分追究什麼,只是淡淡的說:“至少現在誤會澄清了,爸應該不會將我和小曼拒之門外吧。”
“不會,不會。有你們三個兒女,住在我身邊,我會很高興的。對了,小曼,你和凌瀟的事情如何?是不是已經結婚了?”
路振宇這樣問時,就看到顧小曼的臉色,一瞬間蒼白無比。
路依依搶先的,帶着刺激顧小曼的目的,小聲的說:“爸,你生病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凌瀟跟馨然訂婚了,聽說是小曼甩的凌瀟。我真是不明白,他們當初那麼好,怎麼會……”
路依依沒有再說下去,就只撇嘴,而後說:“不過也好,凌瀟不是好人,當初就欺負爸爸你生病了,各種詆譭我的名譽,日前還揚言要毀掉路氏集團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