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護士出去了,郝佳美也陷入了沉思中。現在自己就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了,這接下來手殘腳瘸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正想的入神,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程睿拿着片子進來了。看到郝佳美醒了,坐在那裡發呆,走過去,坐在牀邊,關切的問:“有沒有哪裡疼?”
郝佳美看他緊張的神色,心緊了一下,笑容僵硬的搖了搖頭。程睿看她真不像是有難受的樣子,把片子拿出來,舉過頭頂,對她說:“老蔣給看了,小腿骨裂。”
“哦。我知道了,剛纔有個小護士對我說了。”郝佳美低聲的說。
從小到大,郝佳美還沒受過如此嚴重的傷呢,家裡人哪個不是把她捧在掌心裡呵護着?現在好了,腿瘸了,身邊連個伺候的親近人都沒有,心情不免沮喪起來。
程睿收起片子,看郝佳美臉色不好,也猜想到她心裡的想法。人嘛,在患病的時候情感總是最脆弱的,想念家人那是肯定的了,又何況,她還是個女孩子。
“要不要通知你家人?”程睿問她。
郝佳美呆呆的看向某一角,半晌才說:“謝謝你了,老闆。我家不在本市,父母年紀又大,我不想讓他們爲我操心,就不說了,我自己可以的。”
說完,又想起什麼似得,對他說:“誒呀,剛纔selina來電話不說有急事讓你回公司的嗎?你快回去吧,不用在這陪我了。”
程睿瞟了一眼她,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開口說:“再大的事,有你重要嗎?”
郝佳美疑惑的看向他,這老闆總和自己說這些曖昧不清的話到底是個啥意思嘛?難道還真如自己想的那樣,喜歡我?就只上了一次牀,不至於的吧?
不知道怎麼回這個話,也不想讓彼此都尷尬,郝佳美打着哈哈的說:“老闆,你可真會開玩笑,咱倆的交情還不至於。那個,你快走吧,別爲了我耽誤公司的事,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程睿也料想到她一準會走這個路線,也不在乎她的疏遠,只是冷哼了一聲:“早解決了。”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郝佳美這樣,少說也要一個月。現在她腦子裡盤算的都是自己這一個月該怎麼過。腦子裡想了幾個人選,都被她給否掉了。都是有家有事業的主,人家哪能天天有時間像是保姆一樣照顧自己啊。再說了,自己也哪好意思啊。
可是請護工,自己手上又沒那閒錢。自己都強養活,哪還有實力再多養一個人?開什麼玩笑。
她也想過要不就自己一個人挺一挺咬牙過這一個月吧,反正程菲晚上回來,多少還會照顧自己一點的。
可從小她就是從蜜罐里長大的,以前在家的時候感冒發燒什麼的,都還會撒嬌讓媽媽陪着自己一張牀上睡。雖然現在大了,離家又這麼些年了,可一到生病嚴重的時候,自己都會脆弱的不得了,要讓她現在一個人,她肯定覺得自己是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整天會以淚洗面的。
家,有好久都沒回去了。現在這樣雖然想讓媽媽來看看自己,但終究是不想讓他們擔心,來回奔波。而且,當初和爸爸鬧得那麼僵,現在哪還有臉要求讓他們誰誰誰過來來照顧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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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裡皺着眉頭,苦着小臉的想來想去。可法子沒想到,倒是把尿給想來了。
郝佳美擡頭看程睿。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把筆記本弄來了,連帶着的還有幾份文件。此刻正在認真的工作。
她輕輕的咂了一下嘴,又試着擡了擡一下腿,感覺下牀是很困難的了。可她又不好意思和程睿說扶她去洗手間,她想方便一下。
眼睛就這麼在程睿和自己的腿之間來來回回的看了三四次也沒做出決定。程睿也早發現她的不對勁,收起文件,擡頭看她問:“怎麼了?從剛纔開始就一直偷窺我,要幹嗎?”
什麼叫偷窺?我那是正大光明的看你好不好?郝佳美在心裡吶喊。嘴上卻實話實說,“我想……去洗手間。”
程睿笑了一下,走到牀邊,伸手就要給她一個公主抱。郝佳美驚得往後一躲,大聲問道:“你幹嗎?”
“抱你!”程睿有些哭笑不得,“你不是要去洗手間嗎?腳不能下地,當然是我抱你了。”隨後胳膊一伸,把郝佳美抱在懷裡。
男人寬闊的胸膛突然讓郝佳美一下很有安全感。躺在他胸懷裡,鼻端是他衣服上散發出來好聞的古龍水的味道。心,好像一下找到了歸屬感一般,踏實的很。郝佳美默默的想,這個懷抱真神奇,能讓人的心安穩下來。
程睿自然不知道她心裡這些小活動,抱着她往洗手間走,帶着埋怨的口氣調侃她說:“你也真是的,上個洗手間有什麼不好意思和我說的?之前生撲我的時候也沒見你多難爲情啊!”
“閉嘴!”郝佳美厲聲呵斥。前一秒的安穩之心瞬間跌倒谷底,這是她不願再想的痛。人生中唯一一次的酒後亂性就夠她懊惱的了,偏偏這個當事人還當笑話提,真是夠了!再說了,那天大家都喝大了,還不知道是誰生撲的誰呢!
進到洗手間,程睿放下郝佳美,好整以暇的問:“用我幫你脫嗎?”
“不——用!”郝佳美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兩個字,就請程睿出去了。
好在現在是夏天,穿的不多,雖然動作有些艱難,但還是勉強的自己完成了。剛衝完水,程睿招呼也沒打一聲,徑直的就進來了。郝佳美知道他這肯定是在門外沒走等着呢,臉上不免略顯尷尬,低着頭不看他。
回到牀上,郝佳美靠在牀頭繼續向着她剛纔未想完的問題。程睿貼心的把枕頭給她墊在了後面,像是知道她在煩惱什麼似得,開口說:“別想了,接下來的日子,我照顧你。”
“啊?”突如其來的話讓郝佳美愣了一下。
“啊什麼啊?我說我來照顧你你不樂意啊?”程睿翻着白眼的又回到沙發上繼續在電腦前工作。雲淡風輕的態度就好像在談論今晚吃什麼一樣。
郝佳美反應過來,忙說:“不是不樂意。而是,老闆你日理萬機,我怎麼好意思讓你來照顧我呢?再說了,我們這上下屬的關係,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在是有諸多的不便啊。”
怕直接開口拒絕程睿他又會給自己擺臭臉。那樣,也實在是不給自己老闆面子——要知道,程總那金貴的人能親自開口說照顧,那對女下屬是多大的恩賜啊!
程睿把腿上的筆記本放到一邊,一條腿搭在了另一條腿上,看似悠閒的問:“這樣啊……你是覺得不方便?可我是這樣想的,之前我們連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關係也是有了實質性的,好像沒有不方便這一說了吧?”
郝佳美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背過氣去。這都是什麼歪理邪說?心裡大叫,老闆,你還真會裝瘋賣傻啊,明明知道我就是不想被你照顧,卻還把什麼最親密的事情拿來說,你是想時刻的提醒我不要忘了我們做過露水夫妻嗎?
程睿看她憋得一張通紅的小臉,笑的奸詐,接着問她:“那好,你不想讓我照顧,那你打算用誰來照顧你?”
郝佳美張着嘴一下就語塞了。從剛纔就一直糾結着這個問題,好像,貌似還真沒有人來。可她不想就這樣讓程睿拿了把柄,硬着嘴說:“我可以請護工啊。”
“哦?那麼請問郝小姐,你一個月工資是多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四千多不到五千吧?”
郝佳美咬着嘴脣不說話。
“知道現在護工是多少錢一天嗎?普通的三甲醫院,根據患者的傷病程度來開價,價格一般是80到140,像你這樣半臥牀的,估計也要100一天,再加上平時吃喝,佳美,你覺得你這點工資夠嗎?更何況,這裡是安又醫院,價格只高不低。”
這筆賬算完,郝佳美的頭也垂了下來。
“哦,對了,你現在是在休病假,根據《勞動法》工作不滿兩年的,支付60%,這樣的話,到手的錢也不到三千。佳美,你確定你要請護工嗎?”程睿及其不厚道的補充。
郝佳美眯眼看他,那說的頭頭是道的樣子,她怎麼看怎麼覺得危險。可又不知怎麼張嘴反駁,硬忍着把氣都吞到肚子裡。
程睿笑了一下,起身坐到了牀邊,眼睛看着她,裡面充滿着柔情。
“佳美,知道我爲什麼要這麼堅持來親自照顧你嗎?因爲我覺得,我不在你身邊,誰來照顧你我都不放心。”
郝佳美被這話給震了一下,迷惑的看着他,喃喃的問:“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麼不放心的?”
“誰知道了呢?心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擔心你有沒有吃飽,有沒有穿暖,身子有沒有不舒服。你性子迷糊,我總怕你照顧不好自己。”程睿說到這,用手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這個親暱的小動作,如同點穴一樣,讓郝佳美石化在那裡。心裡噗通噗通的亂跳,像是心臟病復發一樣,臉上也像是要被他熾烈的眼神給燒透一般,紅的嚇人。而程睿說的話,更是讓她不知所措,嘴脣翕動了好幾下也沒發出什麼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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