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那就是她母親想要知道他會不會說自己壞話的“測試”吧?他記得,他當時的表現,應該不算太差纔對。
對了,紀流年一開始問他的是,他對她的父母怎麼看。他那樣的表述,似乎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啊。是不是因爲看在她後來想換醫院,他卻拒絕的時候,纔開始懷疑的?
“還有呢?”
“他還說,他今天已經遵照您的指示,把她媽媽的住院資料都藏好了,應該不會被紀小姐再發現了纔是……”
“就是這個!這個傻子!”凌一川恨不得把那個混蛋拉出來暴打一頓!
真是豬一樣的隊友!
他什麼時候不好收東西,偏偏要這個時候!凌一川簡直快要氣瘋了!他聲音冷冷:“你去,把陳煜給我拖出來,手腳不要給我打斷,臉也不要受傷,但是,狠狠的給我把他修理一頓!一定要打得他痛苦萬分又在表面上看不出來才行!如果,他再敢出來惹事,下一次,斷的就是真的他的腿!”
手腳和臉,的確不能受傷,臉也是。不然,明天上班的時候,被人看出來了怎麼辦?要是紀流年還去醫院,看到他一身的傷,又會怎麼想?
可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是的少爺,”連思翰又問,“還有什麼吩咐?”
凌一川握緊拳頭,眼眸微微的眯起。看着鏡子裡那個陰冷思考的自己。
紀流年不是之前那個很好哄很好騙的人了。她已經起疑了,必須得想個什麼招法,把她繞過去纔是!
而且,還不能再簡單的欺騙她,一味的躲避,只能讓她更加懷疑。他一定得想個好方法,讓她不再懷疑自己……
可是,一時之間,讓他去想什麼方法?
“你去,這樣安排一下……”
他說話的聲音不高,眼睛一直看着鏡子,衛生間裡隔音很好,他也不用擔心,紀流年一下子清醒,聽到了裡面的動靜。
掛了電話,凌一川看着鏡子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浴室裡水汽依然沒散完,可是,卻一點兒熱氣都沒有了。有的,似乎只有滿屋子陰冷潮溼的感覺。
有人說,當你說了一個謊言之後,就要用無數個謊言,去把最開始的那個謊言掩蓋下去,之前,凌一川一直不懂這句話的意思,而現在,他明白了。
但是,就算他明白了這個道理,他也不可能跟紀流年把謊言揭開。
等出來的時候,紀流年還在休息,她似乎正在側躺,背對着浴室。凌一川悄悄的走了過去,紀流年還沒有甦醒的樣子,他輕輕的上了牀,從背後,伸出胳膊,將她圍住。胳膊慢慢收緊,收緊,最後,將她緊緊抱住,再不放手。
這是他的妻子,還有他的孩子,不到最後一刻,他絕對不會認輸!
他吻了吻她的髮髻,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眼瞳,緩緩合上,合上,許久許久才呼吸平穩的睡了過去。
他所沒料到的是,在他剛剛睡着了的時候,紀流年就緩緩的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