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緣分這事情真的不是她該管的。
“向醫生,以後我兒子拜託你了。”桑媽笑的溫和的看着向晚歌。
看着桑媽,向晚歌的面容柔和了一些:“應該的。”
桑媽又看看自己失神的兒子,最終道:“那我就先走了。”
“媽,路上小心。”桑鳴聲聽到桑媽要走,眉頭皺了皺,最後只說出這麼一句。
“放心吧,你媽我還沒老到走路都不當心。”
桑媽走後,整個病房安靜下來。
向晚歌填寫了一份病人資料,並沒多去關注桑鳴聲。
緊接着,又是千篇一律的醫院生活,沒有起伏,沒有波折,甚至連矛盾都沒有。
這些日子桑鳴聲和李牧玩的不錯,基本上只要桑鳴聲出現的地方就會看到李牧。
“桑哥哥,我今天是海豚哦,遊啊遊,遊啊遊……”
“很厲害。”
“呵呵,桑哥哥你看我給你叫一聲,嘯……”
“好難聽。”桑鳴聲皺眉。
“難聽麼,那我不喊了。”李牧閉上嘴。
兩人所在的位置在療養院的角落,這裡有條長河,兩邊種着樹木,此時的李牧就在河裡遊,至於桑鳴聲,居高臨下的站在岸邊看着他。
中午的陽光照在樹上,在桑鳴聲臉上投下一片陰影,表情什麼的根本看不清。
李牧遊了一圈,突然覺得小腿被什麼東西纏上了,想要叫,又想到自己海豚的聲音不好聽,硬是沒有叫。
心裡還安慰自己,我是海豚,海豚不怕水的。
就這樣,整個身子開始往下沉。
桑鳴聲就站在那裡看着,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就在李牧即將徹底沉下去的時候,一道黑影飛快的跑過來,毫不猶豫的跳下了河。
桑鳴聲見狀,眼睛眯了一下,接着仍舊維持他面無表情的神情。
很快,河邊發生的一切引起了醫院的注意,醫生護士都跑了過來。
見到站着的桑鳴聲,有醫生急切的開口:“桑鳴聲,怎麼回事,戴雲怎麼跑到河裡去了。”
桑鳴聲就像現在纔回過神一樣,眨眨眼,不解的看着問話的醫生。
醫生見狀,只能嘆氣,他怎麼犯糊塗了,和病人怎麼好溝通。
“方醫生,我去喊向醫生,戴雲是向醫生的病人。”有護士道。
“好,你趕緊去。”
河邊很熱鬧,有熟悉水性的人也跟着跳了下去救人。
不到半分鐘,戴雲被人從水裡撈上來,除此之外還有李牧。
兩人被很快送到急救室,桑鳴聲這個沒事人被人完全忽略。
等到衆人都離開之後,桑鳴聲蹲了下來,右手伸出撥了撥水面,一圈波紋順着手的方向漸漸擴散開來。
“你是故意的。”一道低沉的男音在他身後響起。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桑鳴聲沒有回頭,仍舊繼續手中的動作。
“呵,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你是誰派來的。藍天研究院?”
“我該回去了。”桑鳴聲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完全無視身後站着的男人。
黃慶兵目送桑鳴聲走遠,睿智的雙眸變化莫測,很快,又變成迷茫的無色,也擡起腳步朝醫院走去,嘴裡時不時喃喃“漲了漲了……”
這個春光療養院,真的不簡單啊。
躲在暗地裡觀察一切的人搖搖頭,也跟着悄無聲息的離開。
向晚歌趕到的時候李牧和戴雲都在搶救,一路上,找她的護士已經把經過說了一遍。
向晚歌仍舊面無表情,即使聽到這樣大的意外也沒什麼特殊表情流露。
小護士心裡不耐,沒見過這麼冷血的醫生,不過對方是她的上司,自然不好說什麼。
金絲緣早就趕到了急救室外面等着,此刻見到向晚歌過來趕緊打了個招呼。
“搶救的怎麼樣?”向晚歌坐下,詢問早就等着的小金。
“應該沒多大事,幸好時間不長,救得及時。”金絲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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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的時候金絲緣有意無意看向向晚歌,這次兩個病人出事,按照一般情況都是向晚歌這個主治醫生的責任,怎麼現在看向晚歌似乎沒什麼驚慌,仍舊很淡然。
不過金絲緣很懂得自己的地位,有些話知道該說,有些話不該說。
“桑鳴聲和黃慶兵呢?”
“兩人都在病房。”
“嗯。”
兩人在急救室外並沒等多長時間,很快,李牧和戴雲就被推了出來。
急救醫生拿下口罩:“沒事,等會就能醒來了。”
一個溺水而已,沒多大的事,好在肺部沒有積水。
跟着推車後面,向晚歌和金絲緣一起回了病房。
桑鳴聲安安穩穩的靠在牀頭上看書,一副精英氣質,和病房格格不入,就是身上穿着的病號服都讓他穿出一種別樣的氣質。至於黃慶兵,仍舊盯着電視嘴裡嘟囔着什麼。
這兩人好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樣,見李牧和戴雲被推進來也是毫無半點關心。
“桑鳴聲,你剛纔和李牧在一起吧。”向晚歌進了病房,直接走到桑鳴聲面前。
“是啊,我在看他游泳。”桑鳴聲很大方的承認。
“是麼?”向晚歌頗有深意的問了一句。
“怎麼?發生了什麼事?”桑鳴聲訝異的問道。
對於他這種間歇性失憶,這幾天向晚歌等人也不是第一次見。在聽到桑鳴聲的問話之後向晚歌也不再追問。
眼光看向盯着電視的黃慶兵:“股市又漲了,你拿點錢出來投進去。”
“錢,錢,啊,我沒有錢……錢呢,錢呢……”黃慶兵似乎一下子受了刺激,猛地抱着自己的頭。
“小金,鎮定劑。”
“是。”
和向晚歌搭檔幾天,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現在的快速做出反應,金絲緣不愧是訓練有素的專用護士。
很快,黃慶兵就恢復正常,躺在牀上睡着了。
向晚歌這間病房發生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醫院,連院長都驚動了。
不驚動纔是不正常,那麼大的事故,要是一個不注意可是兩條命,療養院怎麼能夠承受得住。
“向醫生,你說說,你這個醫生怎麼當的!”院長一見向晚歌就火氣直冒。
這不是簡單問題,而是關於療養院的聲譽,要是療養院出了事故,以後療養院的地位將會一落千丈。
“我在吃飯。”向晚歌擡眼瞥一眼那個老頭子,接着閒閒道。
意思就是,即使作爲醫生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看護自己的病人。
“你,好,我不能耐你何。”院長氣樂了,指着向晚歌:“你現在給我出去,等到對方家人過來,你給我好好的道歉。”
“對方不會有家人來。”
“你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院長要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先離開了,忙。”
院長聽了這話簡直要氣死了。
剛開始見向晚歌還覺得這一身挺冷,但學位實力什麼的都很靠譜,哪裡能想到竟然給自己撿了這麼一個難纏的下屬。
真是氣也不是,恨也不是,最後只能狠狠的拍了拍桌子。
可又他麼的手疼。
鬧劇過了幾天,就和向晚歌說的一樣,沒有家長找過來,就是醫院的電話打過去也是沒人接,這種狀況,讓醫院很是奇怪,但這也怪不得他們了,就算事後人家家人找上門醫院也可以推脫對方的電話打不通。
日子又開始平靜起來,李牧仍舊喜歡粘着桑鳴聲,只是身後總是跟着戴雲,這三個人,幾乎像個分不開的連體嬰一樣,走哪哪都三人一起。
對此,向晚歌一句話都沒說,似乎沒看見一樣。
而病房內的另一位病人黃慶兵,每天不是出去曬曬太陽就是關注他的‘股市’,也是忙得不亦樂乎。
明亮不滿的坐在辦公室內,他的對面,坐着王經理。
“春光療養院的事故到底怎麼回事!”明亮問這話的時候雙目緊緊盯着王經理,他不想聽人敷衍。
“沒多大的事,只是可惜了兩個即將用藥的患者。”
“是那兩個?”
“是的,藥單已經交上去,就準備用了,不過臨時發生那件事,藥單也被改了。”
“那個醫生是誰?”
“向晚歌。”
“有什麼背景?”
“沒有,聽說是孤兒。”
“好,繼續跟緊,有情況和我彙報。還有,再安排人進去。”
“明經理,你的意思?”王經理詫異的看着他。
“一個人怎麼夠,何況,我很懷疑他是不是真的給我們幹活。”
“知道了,我馬上辦。”王經理也是嚇出一身冷汗。
“這事你看着辦。當然,新藥問題也要抓緊。”
王經理走後,明亮坐在辦公桌前沉思,原本想的簡單的問題,沒想到第一步就出了錯。
不過,沒有點魄力怎麼可能成大事。
雙眸狠辣的盯着桌面上的新藥配方,明亮攥緊拳頭。
辦公室內,向晚歌拿着病單低頭沉思,這個藥物不是她開的。
她自己的字還是認識的。
眉頭皺了皺,看來,這個療養院遠比她想的還要熱鬧。
嘴角勾了勾,向晚歌擡頭看向未關緊的房門,那裡,一片衣角似乎不小心的露在那裡。
就爲了,給她看?
既然這樣,她是不是該看看?
退開椅子,向晚歌站起身,一步一步朝房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