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季家風雲即將到來,季家的那些叔叔伯伯們都知道季紹風重新接掌的季家財團,個個都溜鬚拍馬,誰都知道這一段時間季老的身子骨越來越不如前,季老讓權是早晚的事情,而做爲季家未來的老大,季紹風必然是呼風喚雨的。
“阿風啊,之前在德國的時候發現了這麼一塊好玉,你看看這玉質地如何?我覺得這玉質清透,跟阿風你一樣,一看就是塊好玉。”季家叔伯們開始拉攏,將他們擁有的好玩意兒都遞了過來。
季紹風冷冷地坐在大廳正中央,一隻右手慢慢地搭在桌前,左手無力地垂在那裡。
“好玉麼?我還以爲在各位叔伯的眼裡我季紹風不過是一個沒有左手的廢物!”
“哎呀,阿風,你這是說到哪裡的話了。”叔伯們個個臉色閃爍,眼底各有乾坤。
“原來叔伯們不是這樣想我的?那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季紹風難得回答得優雅,指節輕輕地敲擊着桌面,一個字一個字無比清晰地道,“聽說七叔前不久跟美國那邊有個交易。”
“是啊,小本生意,大哥也是知道的。”他說的是季老。
“那我父親可知道七叔做的是什麼生意?也不知道我父親知不知道七叔你是想踩着我父親的頭往上面爬!”
季紹風冷漠地一吼,手猛地拂掉了桌上的茶杯。
哐噹一聲,無疑不打中所有的人的心。
“阿風,這肯定是空穴來風,你千萬別聽別人說的話。”被抓到把柄的七叔乾笑着,身子幾乎想要往後面縮去。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七叔,你覺得我會相信這是空穴來風的呢還是相信您的話?”季紹風優雅地站起來,指尖輕輕地搭在七叔的肩膀上,“七叔,我聽說小謹現在想要去巴黎上學,不知道她想學什麼?”
“阿風,這件事情我自會跟你解釋。”七叔壓低了聲音,眼睛直直地看着面前一臉陰鷙的男人。
“不用解釋,這件事情如果讓我父親知道了,你們這裡所有的人都逃不了干係。”既然已經決定行動,他就絕對不會再畏首畏尾。
他再也不要做被人控制的傀儡。
“阿風!”
所有的人都怔住,看得出來,季紹風竟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必然是有他的證據的。
“三叔,你之前瞞着我父親私自用了財團的一筆錢,似乎到現在那筆錢越虧越大?我還以爲三叔你不打算還錢,打算帶着家人離開財團,其實以三叔們跟我父親的結拜關係,未必會那麼趕盡殺絕,他肯定還會給你們兒女留一口氣的!”
“……”被點名的三叔臉色剎地慘白。
“還有五叔,我好像以前曾經聽你說過你想買城東的那塊地,其實那塊地買來當墳地也不錯,風情優美,環境清幽,比讓活人做要舒服多了!”
“阿風,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在咒我。”五叔眉頭一豎,即將發火。
“我覺得以五叔現在的狀態,沒死已經是萬幸了,你之前跟美國那邊的人私自勾結的事情害得財團虧了一大筆,不知道我父親知不知道?”
“你怎麼……”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季紹風薄脣微微一抿,他的個子很高,與那些人比起來簡直就是鶴立雞羣,“大家都是聰明人,應該都知道現在財團的情況,我做爲父親唯一的兒子,這個財團必然是我的。”
“但是阿風你爲了女色不是不要財團了麼?我們怎麼能夠確定你不會再被老頭子打得不成人形,你想讓我們幫你,這也太冒險了!”七叔輕笑。
“所以我要的快刀斬亂麻,過後天是老頭子的大壽,我不希望事情再拖延太久。”季紹風傲然地負手立在正中央,語氣陰寒,“幾位叔叔都是聰明人,既然我敢在這時挑明,就代表着我有必勝的把握,如果你不願意,請出去,但前提,我不確定你們能不能活過明天!”
“你在威脅我們?阿風,我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麼可以對你的長輩說這樣的話!”五叔聲音變重,有些憤怒。
“我是威脅你們。”季紹風連瞟都沒有瞟他一眼,“我不僅威脅你們,而且你們的面前只有兩條路,要麼死,要麼跟我合作。”
“他畢竟是你的父親!”三叔好言提醒,季老做事雖然獨斷了一點,但是他畢竟還是季紹風的父親,他們的義兄。
“生意場上,無父子,這是他用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告訴我的事實。”
“……”
“那你打算怎麼辦,我們可不敢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把小命交到你的手裡。”七叔道。
“你們再怎麼不想給也已經給了。”季紹風冷笑,“你們剛纔喝的茶水裡我已經放了慢性毒藥,而且,我已經派人在你們各自的家裡注射了病毒!”
“季紹風,你太過份了!”三位叔叔都拍着桌子大吼。“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威脅我們也太囂張了一點,我們好歹是你的叔叔。”
“我連父親都不認,你覺得我會稀罕你們這些季家的蛀蟲?誰讓你們心懷鬼胎?你們大可以把我拉到父親面前認罪,但只要我隨便開開口,你們都會跟我一樣,死得乾乾淨淨不留痕跡……”
真毒,這個季紹風真是比季老兒還要惡毒。
季老再狠至少也不會用病毒來整他們。
“行,我幫你,但是阿風,我希望事成之後你別忘了我們幾位叔叔。”三叔和七叔最先起身,五叔也收斂了怒火,上前道。
“我季紹風向來是恩怨分明,誰對我好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我既然選擇你們三位叔叔來幫我,自然就會與你們真心相待。”季紹風走到窗口,淡淡的陽光灑落在他的肩上,將他帥氣削瘦的臉龐襯得更加的陰寒。
“真心相待,果真是真心相待。”三個叔叔都知道自己上了賊船,可偏偏現在連下賊船的可能性都沒有。
“等我需要用得着三位叔叔的地方還請三位叔叔以後不要推辭,既然三位叔叔都累了,那阿風就不送了!”
三人面面相覷,苦笑着搖頭走同出去。
門被掩上,很快又被人輕輕地推開,蘇涯帥氣地走到他的面前,低下頭慢慢地看着他的臉頰,好久才嘆了一口氣,雙手拍着他的肩膀淡淡地說,“阿風,我不知道應該爲你感覺到高興還是悲傷,你現在變得有些不像我認識的阿風。”
“六親不認?”季紹風扯了扯嘴角,“那是因爲你沒有親,蘇涯,如果我沒有那些伺機想要整我的親人,也許我會比你過得幸福得多!”
“你永遠不知道孤獨的滋味,即使是鬥,都沒有人跟我鬥,那種感覺,纔是真的寂寥。”蘇涯翹着二郎腿,慢慢地從懷裡拿出一大疊a4紙,“你要調查的東西我都調查好了,那天要準備的東西我也都準備好,你是打算直接逼宮?”
“對付一個苟延殘喘的他並不難,難的是如何對付那個在背地裡找我麻煩的混蛋。”季紹風蹙眉,明之恩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粘着他。
“壽宴那天,你只需要負責你的家事就好,明之恩,我想辦法!”
蘇涯站起來,走了幾步突然回頭望着他,“白玉潔說,孩子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要不要叫許芊芊回來看看?”
“……”季紹風那樣的男人,在瞬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
“你的孩子果然命大,經歷了這麼多次手術竟然還活着。許芊芊要是知道了,她估計會樂死的。”一想到許芊芊可以流露出來的歡喜表情,蘇涯便搖了搖頭。
許芊芊。
孩子。
爲了他那個完整的家,爲了他那個美麗的女人,他無論如何也要動手!
蹙眉,季紹風慢慢地朝沙發上走過去。
所有的事情都按計劃進行着,這是他最後的一條路,如果失敗,他將會萬劫不覆。
壽宴當天,季紹風一個人躺在柔軟的豹紋沙發上,溫凱特纏繞在他的身上,被他一隻手用力狠狠地扯開,“幹嘛,不知道今天是老頭的壽宴?”
“阿風,你從回來之後就沒有好好看過我!”溫凱特憂傷地看着季紹風。
“你明知道我對別人用過的爛貨沒有興趣。”季紹風毫不留情地羞辱着。
緊緊地咬了咬脣,溫凱特將羞辱吞進肚子裡,“老爺子之前讓我給你一樣東西,我一直忘記了,現在把那東西給你。”溫凱特起身,從樓上取下了一樣東西。
由紅布包裹着,裡面像是什麼小小的鈴鐺。
季紹風冷冷地掃了一眼,將紅布包丟到一旁,“父親壽宴時間快到了,收拾一下走吧。”
“阿風,老爺子說他什麼禮物都不想要,就讓你在壽宴當天將這個紅布包交給他!”
“溫凱特,我不是三歲的小孩子,別把我的智商想得那麼低,我不會再讓你算計我第二次。”季紹風居高臨下地走到她的面前,他被她算計了一次,甚至被人圍在天台上打,這個仇他一定會報的。
季紹風。
如果是許芊芊將這個東西遞給你,你會不會就相信這是老爺子給你的東西?
伸出手,溫凱特慢慢地打開那個紅布包,裡面放置着一個很普通的銀鈴鐺。
這都是幾百年前的東西,老爺子怎麼還會玩這樣的玩意兒。
鈴鐺下是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條,溫凱特目光直直地盯着那張紙條,很久才移開目光,看吧,要是讓季紹風知道了,他肯定又會生氣,但要是不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