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紹風,爲什麼要這樣逼她,爲什麼要讓她這樣痛苦?
跑車跑得很快,許芊芊看着快速往後倒退着的事物,心一寸一寸涼下去,已經快要失去了自己本身的溫度。
只要救了段年瑾,她就真的再也沒有活下去的念頭了。
以前的她,還一直覺得自殺的人是最可恥的,原來,自殺是一件很英勇的事情,它真的,並不懦弱。
“滾下車!”季紹風冷冷地剎車,用眼神殺向她。
許芊芊僵硬地站起身,打開門,雙腿已經痛得她站不直。
這裡是什麼地方?
好像是一個拍攝基地。
難道真的是……
她已經不敢想下去。
季紹風走得很快,許芊芊跟在他身後,整個人渺小得完全讓人忽略。
“季總,你今天怎麼來了?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幹那一行了,你千萬不要再整我人們!”似乎對季紹風的出現很懼怕,那些人都露出了諂媚的笑容。
“你們別誤會,我這裡有一個女人,很想幹那一行,我介紹給你們,想要怎麼弄都行,免費的!”
季紹風將身後的許芊芊擰起來。
她一夜沒睡,整張臉已經哭腫,雙腿還有殷紅的鮮血滲出,看起來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季總,你這不是開玩笑的吧,這樣的模樣就算拍了也賣不出去啊!”幹這一行的人都知道,身材是其次,模樣是首要的,這女人身材應該還不錯,但就是這樣子,好像有點點走樣了。
季紹風伸手無情地替她擦着臉頰,脣角抿出一絲很冷銳的弧度,“你放心,這個女人只是昨晚哭得太厲害了而已,保證是人間絕色。我玩過,滋味很不錯。”
季紹風肯定是瘋了!
許芊芊眼淚又沒忍住,倔強的轉過頭,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季紹風,是不是我真的幹了這一行你就會放過段年瑾?”
只要他放過段年瑾,保證再也不找他的麻煩,她死都不怕,還怕這個嗎?
“你真是天真!”季紹風輕蔑地笑着,“就算你死,我也不會放過段年瑾!”
像是在躲避什麼瘟疫似的,季紹風避開她伸過來的手。
她討厭他的接觸,現在他何嘗不是一樣。
這女人真是一顆癡情種子,竟然爲了段年瑾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看到她現在的反應,想起她以前的態度,季紹風頓時有一種想把她打扁的慾念。
“季紹風。”許芊芊像個喪屍一樣跪在他的面前,季紹風卻猛地擡起一腳踹開她,臉上譏諷的笑容越來越濃烈,“收起你可憐的樣子,我現在看到就噁心!”
他的手粗魯地推開她。
許芊芊身子沒有穩住,被他一推,僵硬地退後了一步。
現在的她,顯得那麼的脆弱。
季紹風看着現在的許芊芊,目光陰沉地轉移到別處。
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煩亂。
看到她這樣,他不是應該高興嗎?可是現在算是什麼回事?她哭了,她在他的面前那麼的脆弱憔悴,他卻一點報復的喜悅都沒有。
“砰!”季紹風第三次推開她伸過來的手,許芊芊也第三次栽倒在旁邊,膝蓋的鮮血拖了一地。
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
他們還是頭一回看到季紹風這個模樣,雖然大家都知道季紹風做事情從來不給人留餘地,但是對女人,他確實沒有那麼無情過。
“季紹風,請你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我求你!”許芊芊疲軟的身軀再一次貼過去,季紹風冷冷地望着她,伸手想推開她,低頭時看着她已經混濁不堪的眼時,心再一次被針狠狠地刺痛着。
他到底都做了什麼?
爲什麼他欺負這個女人,心卻痛成這樣?
難道吳媽說的話是對的,他真的已經無可救藥地看上她,所以纔會對她的漠視那麼的生氣?
該死!
他怎麼可能會愛上這個女人,在他的眼裡,她只是一個長得和她相似的一個人而已。
“收起你的眼淚,在我還沒有完全厭惡你之前,馬上消失在我的面前!”季紹風冷着臉伸手推開她,這一次徹底從辦公室裡消失。
他一走,所有的人都一臉茫然地對望着,誰也不敢上前。
雖然這是季紹風弄過來的女人,但只要不是瞎子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季紹風對這妞有情?
誰敢碰季紹風的女人?
萬一哪一天季紹風清醒了,他們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整。
“老大,你說現在怎麼辦?”四個男人分別坐在四個角落裡,一臉探究地盯着許芊芊。
其實仔細看看,這妞長得應該不賴,除了已經哭腫哭紅的眼之外,其他的都很精緻。
不過也是,能滾上季紹風的牀的女人能醜到哪裡去?
不是天香國色至少也是傾國傾城吧。
“還能怎麼辦,先讓她洗個澡!”被稱老大的鬍渣男人一臉晦氣地盯着許芊芊,能不晦氣麼,沾上季紹風本來就夠倒黴了,現在還沾上了季紹風的女人,現在是關鍵的是,他們根本拿捏不準季紹風對這女人的意思。
許芊芊僵硬地縮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
“喂,小姐,你別再哭了,我們不會逼你拍的,拜託你先去洗個澡好不好?你身上這麼多血,人家會以爲我們對你幹嘛了呢?我呆會還在客人,拜託拜託!”
許芊芊還是坐在地上,淚水像珠子一樣不停地往下流。
心裡莫名有些難受,在季紹風毫不留情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詭異到了極點的感覺。
“我說姑奶奶,你能不能站起來,你這樣真的會讓人以爲我們對你怎麼樣了的!”真是的,季紹風怎麼會想着把這個麻煩女人送過來?
許芊芊一動不動,腦子已經一片空白。
“明之恩說就在樓下,他要上來了,老大,把這女人弄進去吧!”幾個人皺着眉頭,對許芊芊有些無語。
“算了,弄進去!”
“嗚嗚……”誰一碰她,許芊芊馬上哭出聲來,幾個大男人被弄得頭暈眼花,偏偏誰也不敢碰她,生怕到時候季紹風找他們麻煩。
門外砰砰砰幾聲響,明之恩推開門進來,臉上浮起了乾淨的笑容,“我上次讓你們弄的照片都弄好了嗎?”
“弄好了,你過來看!你畫的畫很好看,這畫上面的女人也很漂亮啊!”其中一個男人遞給他一個畫框,明之恩仔細看着,臉上流露出了捨不得的迷戀的表情。
“喂,我說明老弟,這個女人跟羽冰娜長得很像啊,你不會是畫的羽冰娜吧?”所有人都起鬨。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畫羽冰娜那種市儈的女人。
轉身,明之恩的目光驟然停在了牆角的許芊芊的臉上。許芊芊渾身縮成一團,頭一直低埋着,他看不清她的長相,只是那個身影,真的太熟悉了。
“許小姐?”明之恩蹙了眉頭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許芊芊還是低着頭,她已經哭得有些麻木,她現在連最基本的聽覺都有些喪失。
“是芊芊嗎?”明之恩執着地上前,有那麼一些人,即使只看了一眼,也能夠認出來她是誰。
“什麼芊芊,明老弟,這是我們最新弄過來的角色,她專門演情景的,你懂意思的啊,別嚇倒了女孩子!”
是嗎?
明之恩一臉疑惑地盯着縮在牆角的許芊芊,明顯有些不相信。“她是不是姓許?”
她姓什麼他們怎麼知道?季紹風又沒有說過。
“不是啦,她姓王。”身爲老大的男人隨便編了一個。
不是嗎?難道他認錯了?明之恩皺着眉頭,他怎麼會認爲過來演那種片子的女人是許芊芊,她那麼清高的女孩子,只需要隨便站在那裡,便能夠看出來她與生俱來的高貴。
“那我先走了,謝謝你們。”明之恩沒有再向前,他是懂這一羣人是做什麼的,既然人家選擇了這一行,自然有她的苦衷,他不能故意去拆穿別人的心思。
看到明之恩走遠的身影,所有人都長呼了一口氣。
“喂,小姐啊,你能不能別哭了!”地都哭溼了,這女人怎麼還在哭?
還好明之恩這小子單純,不然要是換成了別人,別人肯定會以爲他們對她施行了什麼非人行爲。
許芊芊擡起頭,露出了紅腫的眼睛,“你們這裡有洗澡的地方嗎?”她現在渾身都好疼好癢,昨天晚上在草叢裡跪了一晚上,身上好多蚊咬包。
“有,我們這裡也有女人的衣服,大小姐你快進去洗吧!”幾個男人像送瘟神一樣把她送進去,同時還給她送進了拍照時常用的衣服。
浴室裡,許芊芊像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傻傻地坐在浴缸裡,眼淚已經再也流不出。
不能再哭了,季紹風不打算放過他們,她就要想別的辦法。
她身上的傷口容不得她泡太久的澡,穿好衣服,她對着鏡子看着此時的模樣,洗乾淨了臉,臉上的紅腫也消退了不少,總算比剛纔正常了好多。
展開眉,許芊芊努力讓自己露出一絲笑容,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都絕對不會妥協。
“呲!”坐在外面各自忙各自的男人們在看到許芊芊的那一瞬間都倒抽了一口氣。
靠,這個女人還是剛纔被他們當成瘟神的女人嗎?眼睛不紅了,臉不腫不髒了,果然當得起季紹風嘴裡那句傾國傾城。
他們對她的這張臉並不陌生,剛纔明之恩那畫框裡的女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