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珍哭了一會,擡頭,淚眼迷濛間看到南北天辦公桌上的名字:南……在她的瞳孔裡被無限的放大!
是他!一定是他!李玉珍站起來,匆匆往外跑,手捏得緊緊的,雙眼赤紅,渾身氣憤得發抖:一定是他乾的,除了他,她想不到誰會這麼卑鄙,這麼毒辣。
她剛拉開門,就跟外面正要進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李助理,這麼慌張要去哪裡呀?”來人的聲音還帶着笑意,但是此刻李玉珍耳裡卻是那麼的刺眼。
“哎喲,這是哭過了呀!”南諾雙臂環抱,十足看好戲的模樣,“到底是誰欺負你了,跟我說說,若真是別人的不對,我替你做主!”
李玉珍面色蒼白,渾身如篩子一般的抖動,她動了好幾下嘴脣,才發出含恨的聲音:“是你!”
南諾挑眉,很驚訝的道:“什麼?”
“是你害了我哥哥,是不是?”李玉珍雙眼圓瞪,額邊的青色靜脈蜿蜒蠕動,雙手不住的哆嗦,“一定是你!”
“你哥哥?”南諾思索了一會,然後一副恍然的神情,“李宇峰啊?就是那個殺人犯?”
“你纔是殺人犯!”李玉珍尖聲喊道,“你爲什麼要害我哥哥?你說,爲什麼?”
南諾悠閒的道:“是啊,你倒是說說,我爲什麼要害他?我跟姓李的那小子,一不來往,二無仇恨,我爲什麼要害他?”
“呵,徐千兒是你的情婦,我哥哥跟她都不認識,怎麼可能去殺她?”李玉珍憤怒的道,“你手段毒辣,光看以前你怎麼對待夢琪姐,就知道了。你不止一次的算計夢琪姐,還綁架他,找壞男人嚇唬她……南諾,你不是人,你沒有人性!”
南諾嘴角的笑意更深,他靠在門邊,玩味的擺弄着自己的手指,眼睛斜睨着氣急敗壞的李玉珍,彷彿貓在逗耍一隻逃亡的老鼠:“沒看出來,李助理的想象力也挺豐富的。李宇峰爲什麼要殺徐千兒?或許是他心懷不軌,要對徐千兒做點什麼,又或者是因爲別的原因。這隻有他們兩個人才清楚了,我是不知道的。警察帶人,也是講究證據的,能羈押了這麼久還不出來,我看八九不離十,就是他乾的了。”
他頓了頓,很惋惜的道:“真是可惜了,他原本還有着大好的前途呢。這纔剛剛認回自己的親生父親多久啊,哎……”他裝模作樣搖頭的樣子着實可惡。
李玉珍只覺得身體內有一股熱血直衝上腦門,她的思維根本來不及做出指令,人就已經撲了上去:“人渣,我跟你拼了!如果不是你,夢琪姐不會死,如果不是你,哥哥也不會爲了找證據跑去儲公館,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混蛋害的……”
女人,特別是在盛怒之下的女人,抓功是相當了得的,她們沒有章法蹤跡可尋,讓人防不慎防,最後無力抵抗。然而,南諾卻是異於常人的,拿李玉珍的話來說,他根本就不是人,他也沒有一般男人憐香惜玉的良好品質。
手如閃電,只有一秒鐘,就控制住了李玉珍的兩隻手腕,用力一扭,李玉珍都聽到骨節間清脆的聲音,可是她感覺不到疼痛。心中被超越憤怒的殺氣所充斥,她竭斯底裡的喊道:“殺人兇手,畜生,人渣!
”
南諾終於失去耐心,用力甩開她的手腕,然後一把抓住她的頭髮,翻開臉,一記耳光抽了上去,眼神充滿戾氣,罵道:“瘋婆子,你找死!”
“殺人兇手,你做了那麼多的缺德事,總有一天老天會收拾你的!你跟夢琪姐的小媽苟且,你還一次次的害夢琪姐,你不得好死,夢琪姐在地下一定會收拾你的!”李玉珍伏在地上,尖聲叫罵着,“你會遭報應的!”
南諾擡起腳,眼見着就要踢上去。
就聽身後,一聲斷喝:“住手!”
南諾身子一震,不由的收回了腳,回頭,畢恭畢敬的道:“爸爸!”
南北天面色蒼白,眼神凝重:“剛纔,玉珍說的可是真的?”
“父親,她……”
李玉珍看到南北天來,趕緊爬着過去抱住南北天的腿:“南總,我說的都是真的。夢琪姐死得那麼慘,都是他害的。他不止一次的綁架她,還想找人凌辱她。上次在跟陸氏發佈會上誣陷她,毀她的清白,這些都是她做的。他還跟夢琪姐的小媽在夢琪姐爸爸的葬禮上,做那見不得人的……”到底是女孩子,即使是在這樣激憤的情況下,有些話還是說不出口。
南北天的神色已經不對,臉由蒼白變得鐵青,雙目帶着怒火射向南諾:“你說,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是!”南諾簡單兩個字,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喊出來。
李玉珍流着淚,搖晃着南北天的雙腿:“真的,南總,夢琪姐一直都不允許我說,不想讓你知道了傷心。可是他卻得寸進尺,做得越來越過分。這次,我哥哥的事,也是他害的!”
南諾冷冷的道:“李助理,飯可以亂吃,有些話可不能亂說。有時候,亂說話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可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助理能夠承擔得了的。”
“南總,我對天發誓,如果我有半句謊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李玉珍豎起手,“南總,請你爲夢琪姐做主,爲我哥哥做主!”
南北天身子晃了一下,繼續冷聲問道:“南諾,現在我讓你拿我的生命來起誓!你現在回答我的問題都沒有撒謊!”
南諾有些慌了:“爸,我可是你的親生兒子。你寧願相信一個外人的話,也不相信我?”
“你敢不敢發誓?”南北天不爲所動,不依不饒。
“爸,你別逗了。什麼年代了,還發什麼誓啊。”南諾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擺擺手。
可是南北天卻認真無比:“你到底有沒有綁架夢琪,起了害她之心。”
“爸……”
“你到底有沒有跟徐千兒不清不楚?”
“爸……你……”南諾又點惱恨,他不耐煩的回頭,卻猛然呆了。
“爸……你怎麼樣啊?”南諾慌了,而李玉珍也慌了。南北天此刻的臉上像是鍍上了一層灰色,身子劇烈的顫抖,他的手捂住胸口,說不出一個字,而他臉上,就在一霎那間,耳鼻眼嘴緩緩的涌出細細的血流……
南諾扶住南北天的身子,李玉珍要爬起來去攙扶他,卻被南諾一腳踢開:“賤女人,要是我爸爸有什麼事,我一定會讓你給他陪葬!”
救護車呼嘯而去,李玉珍坐在地上捧住臉,壓抑的哭出聲來:“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南總,對不起,你不要有事啊!嗚嗚嗚……”
陸易陽正在辦公室裡打電話,他已經臨時停掉對付南諾的計劃,辦公室門忽然被推開,小楊抱歉的道:“對不起,陸少,李小姐她闖進來,我怎麼都攔不住。”
陸易陽擺擺手,示意小楊出去。
李玉珍跌跌撞撞的衝進來,已經跪在了地上,哭聲震天:“陸少,求你救救我哥哥吧。他不會殺人,他跟徐千兒沒有任何過節,怎麼會殺她呢?求求你,看在夢琪姐的面子上,求你救救他吧。現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陸易陽眉頭緊蹙,眼裡也是化不開的倦怠,聲音有些淡漠卻帶着無奈:“李助理,你還是先起來再說。”
“你答應了我纔起來。”李玉珍抽抽搭搭,“我已經害得南總住進醫院了,我也沒臉去指責南諾那個人渣了。陸少,只要你肯幫忙,一定會有辦法救我哥哥的。”
“好,我會盡力而爲。”陸易陽平靜的道,“你先起來說話。”
李玉珍忐忑不安的坐在沙發上,她的面前擺着一杯茶。
陸易陽等她平靜了,這才緩緩的說道:“那天,你哥哥確實去了儲公館。他離開的時候,徐千兒還沒死。這些那個幫傭貴嫂都可以證明。”
“那警察爲什麼還要抓走我哥哥?”
“問題就出在,你哥哥離開的時候大概是中午十一點鐘,他十一點半到我陸氏,然後很快就離開了。他說是回去睡覺,你能證明他從陸氏出去之後一直在家睡覺嗎?”
“我……”李玉珍擡起頭,“我相信哥哥,所以我可以給他證明,他一直在家。”
陸易陽笑笑:“作僞證是犯法的。何況你一整天都在公司上班,又怎麼證明呢?”
“那我哥哥離開的時候,徐千兒都沒死。也不能證明徐千兒就是他殺的呀。”
“你哥哥在離開儲公館之前跟徐千兒不但大吵還打了一架……”陸易陽依舊緩慢的道,“而那個幫傭貴嫂在你哥哥離開之後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也離開了,到了第二天早上纔回來。儲公館門口的攝像頭恰巧在那天又壞了……”
“所以這一定是南諾的陰謀。”
“南諾在那段時間曾經給徐千兒打過一次電話,從移動公司調出來的語音裡不難聽到,徐千兒曾經向他求救,說你哥哥想要殺了她。而貴嫂也在他們的爭吵中聽到徐千兒的呼救。”
“徐千兒是南諾的情婦,她電話裡呼救,他會不過來?而門口的攝像頭又那個時候壞了……這一切不顯得太奇怪了嗎?”
陸易陽點點頭:“確實,南諾也有很大的嫌疑。可是,有十八個證人爲他證明,從貴嫂離開儲公館到第二天貴嫂回來那個時間段,他不在現場。”
“也許是南諾花錢買通了什麼人,或許就是那個女傭殺了徐千兒呢?”
“動機呢?證據呢?”
“總之我哥哥不會殺人,他是不會殺人的!”李玉珍也激動起來,“而且我哥哥跟徐千兒都不認識,他們根本就有接觸,怎麼會打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