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夢琪剛走出電梯,南北天就已經等在那裡:“夢琪,陸少呢?”
“他去停車,一會就上來。南伯伯,你別擔心,沒事的。”
南北天神色憔悴,儲夢琪看着心裡泛酸。這個男人爲公司操碎了心,而她呢,卻在配合着一個心計深沉的男人,把儲氏的人玩在手心裡,當猴耍!
“夢琪,是我的錯……”
“南伯伯,你沒有錯。”儲夢琪道,“先回辦公室吧,不要讓那個陸易陽看出我們的焦急。”
“傻孩子,都什麼時候了。”南北天慘淡的一笑,“是我能力有限,我沒有把儲氏帶好。那天會議上的事,我已經吩咐下去不要對外透露半字,也不知道是哪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泄露出去的。”
儲夢琪心中暗自嘆息:南北天跟南諾明明是父子,可是性格卻南轅北轍,而心思城府也是相差十萬八千里。
“走吧!這些就別說了。”儲夢琪挽住南北天的手。
滴……
電梯門開,俊朗軒昂的陸易陽西裝搭在手腕上,神情淡漠的從裡面走出來。
“陸少!”
“南總!”陸易陽的目光在儲夢琪挽着南北天的手上停留了半秒鐘後,不着痕跡的移開,“南總上班挺早啊!”
“知道陸少要來,哪裡敢怠慢。”
“呵呵,南總您說笑了,易陽是晚輩,怎麼好意思讓您來迎接呀。”陸易陽掃了儲夢琪一眼,“我的心裡壓力很大呀。”
南北天尷尬的笑了笑。
一旁的儲夢琪則開口道:“陸少是S市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大人物,也是掌握着儲氏命運的人,我們儲氏上下,誰敢怠慢你一絲一毫?”
“呵呵,儲小姐牙尖嘴利,要是在工作上也有這等本事,假以時日必將成才!”
“我只不過就事說事而已,能得到陸少一句半句的誇獎,夢琪心中真是激動不已。”儲夢琪面無表情的說完這句話,拉着南北天就走,“南伯伯,先回辦公室吧。把陸少晾在公司走廊裡,可不是待客之道。”
被幹晾在一旁插不上嘴的南北天這才清醒過來:“哦,陸少請!”
陸易陽神情淡然,一言不發,邁開長腿率先走到前面。
南北天的眼光在這兩人中間轉來轉去。
剛纔兩人脣槍舌戰很是激烈,他總覺得這場景很怪異,就像是……
他剛要深入的想,儲夢琪用力拽了他一下:“南伯伯,那些人呢?不會到現在還沒來吧?”
“都在會議室。”南北天低聲道,“他們也知道錯了,老早就等着了。”
三人在辦公室裡坐下,氣質清冷的林雯給三人奉上茶,一聲不響的把門帶上。
南北天開門見山:“陸少,首先我道歉。”
“南總,您爲什麼要道歉?”陸易陽眉目冷清,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的叩着,“南總,我是個很坦誠的人。儲氏我看中了,所以無論用哪種方法,我都要得到它。”
儲夢琪面色一變,但是她垂着頭,忍着不說話。
衝動是魔鬼,會壞大事。
陸易陽這回到底會不會變卦,現在她心中已經沒了底。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願意等一等,賭一把!
賭什麼?她也不知道。
指甲已經掐進了肉裡,她卻面色不改。
有南諾那個渣子在先,她現在還有什麼人跟事不能應對的?
南北天的臉色一直處於尷尬之中,今日的局面,很明顯,他們儲氏處於劣劣勢。可以說就是那躺在砧板上待宰的魚。
剛纔儲夢琪說的對,她說陸易陽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並掌控着儲氏命運的人。
他的一念就可以將儲氏推入萬丈深淵,那麼多的人都會身葬其中。
所以,現在無論他開口說什麼難聽,刁難的話,他都可以接受,並且不會有任何反駁。相反的,還要努力的陪着笑臉。
董事會的那幫不知死活的東西,一點也不長腦子。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什麼樣的話該說什麼樣的話不該說,都活了一大把年紀了,難道還不會嗎?
所以,他穩穩心神道:“陸少,我知道你是勢在必得。而且先前你要入股的計劃,也是做出了很大的讓步。只是董事會那幫老頑固,目光短淺,自私自利,光顧着自己的蠅頭小利。那些不中聽的話語,都是他們的個人行爲,我希望陸少不要放在心上……”
“還有夢琪是我們原董事長的女兒,她繼承董事長的位置是理所當然,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撓得了的。陸少,你就消消氣。”
這話說到最後已經低三下四了。陸易陽有些吃驚,沒有想到南北天竟然會把姿態放得這麼低。看到南諾的老子這麼低三下四的在求自己,不得不說,他的心情很好。
早知道是這樣,他就該好好下記猛藥,讓他哭着喊着狼狽不堪纔是。
心裡這麼想,可是嘴上卻慢條斯理的說:“南總,瞧您這話說的。我一向是很佩服您的,從來沒有跟您過不去。只是,儲氏裡面確實有些討厭的蒼蠅,嗡嗡嗡的……讓人討厭。”
他身子微微一傾:“知道我爲什麼非要讓儲小姐坐上董事長的位置嗎?”
南北天看着他:“願聞其詳!”他心裡有些緊張,先前兩人的一些舉動,他心中有了些懷疑。但是若是陸易陽就這麼說出來,他真怕夢琪的面子過不去。
有心要阻攔陸易陽說下去,可是嘴上卻說出了相反的話。
“很簡單。”陸易陽靠在椅背上,目光掃過儲夢琪的臉,眼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我喜歡跟年輕人,特別是美女合作,而不是一些迂腐頑固沒腦子的老傢伙!”
南北天思忖一下:“陸少,我知道該怎麼做。”
“好!”陸易陽站起來,“那麼現在我就去會會那幫老傢伙。”
回頭,看到儲夢琪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他眉頭輕皺:“儲小姐,時間可不早了,你不準備去嗎?”
儲夢琪只好站起來:“好。”
剛纔陸易陽的話,帶着很深的玩笑意味。別說儲夢琪聽出來了,就連南北天也能想得到。但是,陸易陽的心思誰能想得到?
看着他那種玩世不恭的模樣,跟平日裡的清冷疏離的形象天淵地別。她心中糾結得厲害,竟然開始懷疑陸易陽入股儲氏的真正目的了。
儲夢琪苦苦思索,卻沒有想到答案卻來得那麼快,來得更加讓人費解。
三人還沒走到會議廳,路上就被林雯給攔住了。
“南總,南諾先生來了。
”
南北天面色一沉,雙目犀利:“他在哪裡?”
“在會議室。”
陸易陽面色不變,很是平靜,彷彿早就料到了一樣。
儲夢琪雖然意外,但是倒也沒什麼過激的反應。
只有南北天心慌不已。他對這個兒子是又愛又恨,現在他忽然跑到儲氏來,聯想到他的那些心思,他不得不往壞處想。
根本來不及跟陸易陽說什麼,他就慌不迭的對自己的秘書說:“讓他出來,就說我叫他!”
林雯領命而去。
南北天站定:“陸少,不好意思,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天天胡鬧,不如你先休息一會,再開……”
“南諾先生跟我也算舊時,曾經還是朋友。”陸易陽眸底一片冷凝,聲音低沉,“既然來了,就會個面也不錯。說不定,以後還可以合作合作。”
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儲夢琪卻開口道:“南伯伯,南諾他也是S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做事自然是知道分寸的。說不定就如陸少說的那樣,他能帶給儲氏什麼好消息呢?”
她恨透了那個該死的南諾,巴不得他在衆人面前丟醜。
所以有陸易陽在,她期待着能看到南諾狼狽不堪的樣子。
女人的心事就是這麼簡單,如此而已!
南諾坐在會議室中央的椅子上,雙腳交叉着擱在會議桌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南諾……”南北天一看到兒子這副模樣,氣得胸口發悶,“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聽說有個叫陸易陽的小子,自不量力要投資入股儲氏,所以過來看看。”說完,他挑釁的看着陸易陽。
陸易陽冷冷的道:“南諾先生是來砸場子的還是來促成好事的?”
“你說呢?”南諾說罷已經站起來。
“我不是你,又怎麼會知道?”陸易陽直直的站着,後脊背繃得緊緊的,插於西褲口袋裡的手捏緊。
“你是知道的。”南諾輕鬆一笑,“但凡是你的東西,我都喜歡搶。”
“南諾……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南北天斷喝一聲,“你再不出去,我可要叫保安了。”這個孽子,簡直是氣死他了!
儲夢琪趕緊扶住他顫巍巍的身體,關心的道:“南伯伯,你沒事吧?”
“南諾……”她說完,又柔柔的對南諾說道,“你看你爸爸身體不舒服,你就不要刺激他了。”
南諾心狠手辣,陰險多變,可是她也知道,南諾其實是個孝子。
這次如果不是有所圖,他不可能當着南北天的面過來鬧的。
讓她吃驚的是,南諾跟陸易陽不但認識,好像還積怨已久。聽南諾的語氣,陸易陽還在南諾手上吃了不少虧。照這麼看來,兩人相爭,陸易陽不一定能佔上風啊。
南諾雖然不喜儲夢琪,可是卻關心自己的老爹,見他氣得不輕,趕緊上前攙扶。
南北天甩開,一個耳光直接撲上他的臉,清脆作響。很快,他白皙的臉上五根指頭印,鮮明赫然。
“孽子,趕緊給我滾出去!”
“爸,我有正事!”
陸易陽嘴角的笑意若隱若現和儲夢琪眼眸的亮色相得映彰。陸易陽想:原來這個女人對南諾的恨意一點也不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