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在心上的石頭忽地落了地,歷牟煬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
曼妮的病房內,曼妮身體還很虛弱,但是,神智清醒,她經過了九死一生睜開眼睛的瞬間,她先生想到了自己的老公曆牟煬的安危。
“護士小姐,我老公怎麼樣?他安全嗎?想見我的老公。”
“林曼妮小姐,您的老公什麼事情都沒有,他很安全,您現在還不能出病房,如果您想見您的老公,他就在病房的外面,他一直寸步不離的守護着你。”小護士眸中含着羨慕地說。
“那我能不能跟我老公通電話?”林曼妮問。
“當然!”小護士說着,拿起掛在病‘牀’邊上的對講機,遞給了曼妮,然後護士開‘門’,告訴了等在外面的歷牟煬。
示意他拿起身旁的話筒來:“先生,您可以跟您的老婆說話了。”
幾天沒見,歷牟煬彷彿一下老了許多,高大的身軀仿若捱了下來,原本白皙的臉上因過度的勞累心焦,而佈滿了‘陰’雲,下顎上的鬍子已經三天沒有颳了,大大黑漆漆的眸中被頹廢所佔據着。
現在,他聽護士說,自己能夠跟曼妮說話了,他驚喜的眸子泛光,‘激’動地拿起對講機來,對着護士點頭,說:
“謝謝!謝謝!”
“牟煬,是你麼?”對講機裡傳來林曼妮異常虛弱,迫切的聲音。
“曼妮,是我?我是牟煬,你好嗎?你還好嗎?”猛地聽到曼妮的聲音,歷牟煬感覺自己等了一個世紀,不!是幾個世紀那麼的漫長。
聽到曼妮聲音的瞬間,歷牟煬覺得那是世界上最好聽,最優美的聲音了。
“曼妮……曼妮……曼妮。”歷牟煬一連叫了曼妮好多聲,能聽到曼妮的聲音,歷牟煬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
“牟煬,你沒事就好,我也好了很多,護士小姐說,我再有幾天就能夠出去了,牟煬,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按時吃飯,別等着我出去,看到你不‘精’神的樣子,那樣我會心疼。”
曼妮想象得到歷牟煬的樣子,她故意這樣說。
“曼妮,不會的,我很好,我現在很‘精’神,我還是你喜歡的牟煬,你的老公怎麼會改變,曼妮你也好好的,聽醫生護士的話,儘快從這裡出來,我們還要過一輩子呢,曼妮,我等你出來。”
灼灼的話語,流淌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也不知道他們對着話筒說了多久不,最後還是醫生過來,勸曼妮放下話筒,因爲,她的身子還沒有完全的好利落,不能太過勞累。
戀戀不捨地收線,歷牟煬心滿意足地終於笑了,這是,他來到美國的第一次展顏一笑。
從曼妮的病房‘門’口走開,歷牟煬又來到了阿德的病房。
“牟煬,你見到曼妮了嗎?”阿德的‘腿’被綁着,下不了地,但是,他今天的‘精’神很好。
“阿德,我剛剛跟曼妮說話了。”歷牟煬一連的興奮說。
“真的?太好了,我們三個人都沒事,沒事就好。”阿德說着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三天後,歷牟煬終於見到了林曼妮。
林曼妮從重症監護室出來的那一刻,歷牟煬就沒有鬆開曼妮的手。
夫妻二人相見,那份驚喜,那份宛若重生的感覺瀰漫在二人的心頭。
“牟煬,曼妮終於又見到你了。”曼妮緊緊握着歷牟煬的手,她弓起身子把臉貼在了他的手背上。
“曼妮,別說這些了,我們現在不是在一起嗎?今後我們永遠不分離?”歷牟煬心疼地說着,在曼妮的‘脣’上印下灼熱的一‘吻’。
曼妮渾身的血液瞬間沸騰了起來,看來歷牟煬還在意自己,他還可以‘吻’自己,他沒有嫌棄自己,淚水,瞬間噴薄而出,溼了曼妮的臉,溼了歷牟煬的心。
曼妮情不自禁地回‘吻’着歷牟煬,熟悉的味道,熟悉到令人心痛的‘脣’,雙手摟住了歷牟煬的脖子,曼妮‘吻’得自己是心神俱碎。
原本自己以爲已經不會有這麼一天了,現在的歷牟煬就在自己的身邊,自己的‘脣’被他含在口中,曼妮忽地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自己像是在做夢。
過了一會,曼妮不受重負,她推開了歷牟煬,紅暈‘蕩’在臉上,語氣卻艱澀地說:
“牟煬,我已經是一個殘破之身,你……不介意?”林曼妮斟酌了半天,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曼妮,你說什麼呢?你所受的這些苦,都是因爲愛我才變成了這樣,我歷牟煬堂堂一個男人,不會介意這些的,除非你林曼妮不要我歷牟煬,否則,我歷牟煬一定會愛你一輩子。”
歷牟煬信誓旦旦地說。
歷牟煬的話,令曼妮的心放了下來。
她閉上了眼睛,用心體會着歷牟煬的話,突然,她睜開了眼睛,說:“牟煬,其實,我不是好‘女’人,我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其實,在認識你之前,我就跟湯姆……還有,那次我爲了你檔了那一刀,都是我事先安排好了的,其實,我認識你之前,就被湯姆下‘藥’,已經不能生孩子……”
“曼妮,你不要說了,其實,這些事情,在我來之前,我都看到了?”歷牟煬說。
“你都看到了?是你從那兒得到的?”林曼妮驚問。
“我也不知道是誰寄給的我,快遞裡面沒有任何一個字,只有一張芯片。”歷牟煬說。
“會是誰呢?”林曼妮陷入了沉思。
不管是誰,現在好像已經都不重要了,現在的曼妮已經能夠坦然面對歷牟煬,說出壓在自己心頭幾年的石頭,她可以主動跟歷牟煬說起了這件事情。
“牟煬,你不怪我?”
“怪你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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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牟煬的這句問話,歷牟煬的心一陣翻騰,如果說他完全的不介意那是撒謊,可是,面對病中的林曼妮,他還能說什麼,事情已然發展成了這樣。
再說,曼妮這次受到傷害,完全是自己考慮不周所爲,要說錯,自己有錯。
可是,每每想到曼妮被那些人欺負,歷牟煬的心,就像是被掏出來,放到一堆的玻璃碎片中使勁的‘揉’搓着一樣。
心,已經疼得麻木了,他什麼都不敢去想,每每想到這樣的鏡頭,跟曼妮坐在湯姆的‘腿’上,還有曼妮跟傑瑞熱‘吻’的鏡頭,他都會驚跳着,快速地轉檯。
他在刻意的不去想那些,但是,不想,並不代表着他的心不痛,不代表着一個正常的男人,毫不介意。
歷牟煬不想曼妮再難過,他守在曼妮的身邊,寸步不離,每天盡職盡責地喂水餵飯,給她擦洗身子。
這種感覺使得他們一下像是回到了幾年前,那個時候曼妮受傷,歷牟煬陪伴在她的身邊。
感情都是在哪個時候培養出來的,此刻,歷牟煬看着曼妮那張慘白的臉,心疼的厲害。歷牟煬只是覺得自己虧欠曼妮的太多,好像,是自己這一輩子都還不完欠下她的恩情。
恩情?他‘弄’不清楚,自己現在對曼妮是感情多還是親情多,他看着她,心會很疼,會想替她受罪,想讓她快一點好起來。
但是,這究竟是不是愛情,真正的愛情是什麼?是每次相見又見不到,見到了又會假裝不在意,會心狂跳,血液沸騰的那種感覺嗎?
這樣的感覺,歷牟煬有,那是每次見到沈若水的感覺,歷牟煬又一次‘迷’茫了。
在美國這麼長的時間,歷牟煬的每次面對曼妮那張慘白的臉,看到她那雙看着自己熱切的眸,他的大腦中會時常想起沈若水那雙清澈通透的眸子。
會想起,那個‘混’‘亂’的早晨,會想起,沈若水那雙驚恐、震驚略帶歉意的眸。
他還記得自己那天是用憤怒的眼神看着她,開始,自己想是不是沈若水在算計了自己,後來想想,不會的。
因爲,沈若水已經有了李陽,她真的沒有必要那麼做!
可是,事情的的確確的真正就那麼發生了,那天自己酒醉,沈若水心疼,自己分明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那抹擔憂的眸光。
後來,若水怕自己喝多,才喝了酒,現在,歷牟煬相信,一切彷彿都是天意,在自己準備放棄沈若水的時候,偏偏發生了這種事情。
在自己對林曼妮死心的時候,若水的的確確的闖入了自己的生活,而現在……
歷牟煬越想心越是煩躁,他臉‘色’不佳地站起身,鬆開握着曼妮的手,假意給曼妮倒水,轉過了身子。
曼妮,敏感地發現了歷牟煬的變化,她想到了沈若水這個人。
只是,林曼妮現在不敢提及沈若水這個人,她敏感地發現,歷牟煬會時常發呆,這個歷牟煬跟自己之前所熟識的歷牟煬,真的有些不同了。
中國!
歷牟煬一走半個多月過去了。
身在國內的沈若水那日子真不好過。
她現在每天要做的事情,是盡力的剋制跟李陽見面,就爲了這個,她因爲腳傷便請了長假,正好她的年薪假還沒有休。
若水回到了b市的家裡,過起了蝸居閉塞的生活,她又像是一隻蝸牛一般,把自己的身體縮在了殼內。
手機不開,家裡的電話也不接,每次李陽打來了電話,她都會叫爸爸,把電話掛掉,或者直接叫爸爸跟李陽說:
“沈若水在睡覺”
“沈若水不想接電話。”
“沈若水不想在繼續跟你李陽‘交’往了。”
等等這樣的電話打得多了,李陽瘋狂地咆哮着。
“若水,你這樣也不是辦法,我看,如果你不喜歡人家,還是跟人家說清楚吧?”
沈浩又一次放下電話,來到躺在院子裡樹下,臉上蓋着書的若水身邊說。
一股酸澀的味道由‘胸’口傳來,沈若水的手指有些僵硬,她煩躁地拿開蓋在臉上的書,眯眼看着頭頂發出灼灼刺眼光芒的太陽,那大大的太陽像是有無數的銀針似乎要將她穿透。
她說:“爸,你就別說了,我心好煩。”
“什麼叫我不說了,我不說行嗎?我看那個李陽根本就不適合你,陳彬多好一個小夥子,你硬生生把他拱手讓給了董馨,你就不聽我的話,我看你早晚會有後悔的一天,哼!你就做吧!早晚被你做出事來,你就不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