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更是一片狼藉不說,那噴濺着的血液更多,車的坐墊上,地上的腳踏板上,甚至車的後視鏡上,車門上,都有令人心驚的炫紅血跡,還有手指劃過的痕跡。
不用說,當初歷牟煬出事的時候一定有令人心驚的一番搏鬥,眼前的情景,叫沈若水害怕,渾身發冷,手心冰涼。
那一大灘,一大灘的鮮紅血跡,使得沈若水剛纔的淡定全無。
沈若水忍不住對跟在自己身邊的刑警們,瘋狂地大喊:“請你們實話告訴我,歷牟煬還活着嗎?”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告訴我,告訴我實話……”沈若水哭倒在了地上。
“歷夫人!歷夫人您先起來,我們……”李隊長看到沈若水這樣,慌了手腳,趕緊彎腰要扶沈若水起來。
陳彬沒等李隊長的手接觸到沈若水,他猛地心疼地抱住了慟哭着的沈若水:
“沈若水,你給我聽着,我們沒有看到歷牟煬的屍體,那就證明他沒死,他一定的還活着,若水,你別急,相信這些的警察不是吃乾飯的,他們會有辦法找到歷牟煬。”
陳彬這樣說,像是對沈若水說,莫不如是他在對那些的刑警們說,再對自己說,是激勵那些的刑警們努力地去尋找歷牟煬。
聽到陳彬的話,沈若水覺得有理,倏地從陳彬的懷裡掙脫了出來,沈若水一把抓住剛纔那個接待自己的刑警李隊長,她望着他:
“李大隊長,求你,求你,一定要找到我的老公,找到歷牟煬,我不能沒有牟煬,我女兒不能沒有爸爸,李隊長,我求你……求你了……”
悲憫的淚水流滿了一臉,熱切期盼的眸子叫李隊長不敢迎視。
“歷夫人,您放心,我們已經打了電話求助駐軍警犬基地的軍人,請求她們軍犬協助,相信很快他們就會趕到了。”
李隊長正說着,一輛軍事的綠色的軍車駛進了大門。
“看,他們來了。”李隊長鬆開沈若水,望着軍車對大家說。
沈若水看到軍車駛離了過來,車停下,車門打開,先是下來四五個全副武裝着的軍人,接着是兩條渾身毛髮在陽光下閃着光澤的黑色軍犬。
“李隊長,基地戰士向你報道。”說着幾個軍人刷地敬禮。
那兩條軍犬一看就是經受了良好的馴良,兩條軍犬站在軍人的身邊,揚起頭彷彿也在敬禮,接受着警察們的檢閱。
這兩條軍犬身形高大健碩,兩隻眼睛晶亮,兩隻耳朵直直地挺立着。
沈若水看到眼前的一切,心頭升騰起希望,剛纔陳彬說的沒錯,沒有見到歷牟煬一天,他就極有可能活着,他活着……
一定活着,歷牟煬不會那麼容易就死了。
他不是說,要跟自己廝守一輩子的嗎?他不是說,自己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嗎!自己這個蛔蟲還活着,蛔蟲的主人怎麼會死。
接下來兩天,陳彬帶着沈若水回到了自己的家裡,他一直不離沈若水身邊半步,每天他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
就連走路腳步都是輕輕的,生怕自己的腳步聲過大,讓沈若水傷心,陳彬買來了好多好吃的東西,精心地做,小心地端到沈若水的面前。
可是,沈若水兩天來,沒有吃一口的東西。
“若水,你吃點吧!如果你不吃飯,等找到了歷牟煬,他看着你瘦了,他會心疼。”
“若水,傻妞,你還是吃一點吧!如果你不吃飯,你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孩子是歷牟煬的孩子,難道你捨得歷牟煬的孩子跟着你受罪,你這樣歷牟煬會生氣的。”
淚水衝出了眼眶,沈若水的心被撕碎在重合,重合之後在撕碎,兩天裡,眼淚洗面,沈若水的嘴巴上,長滿了水靈靈的水泡。
瞳瞳那兒她惦記着,去了醫院看望瞳瞳。
可是,面對瞳瞳那雙清澈的大眼睛,沈若水真的受不了,她覺得是自己的錯,才導致了歷牟煬的失蹤,是自己的任性才讓歷牟煬爲了讓自己高興,帶着自己來到了b市。
反正,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責任,歷牟煬是因爲自己才落得這樣的下場,如果歷牟煬真的怎樣了,那麼自己真的活不下去。
到了這種時候,沈若水真真切切地感覺到,歷牟煬這個男人已經深入地融入到了自己的身體裡,骨子裡,成爲了自己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份子。
重重要要的一份子!
悲憫悽慘地跟着陳彬回到了家裡,頹廢地把自己陷進沙發裡,抱住自己的膝蓋,把自己的臉埋進兩腿間。
在這兩天的期間,張美英幾次打來了電話追問沈若水跟歷牟煬爲什麼還不回去,都被沈若水的託詞暫時的敷衍了過去。
張美英在電話那邊的不滿是越來的越明顯,顯然,她的耐性已經達到了極限,張美英在電話中還說:
“若水,如果你再不回來,我要讓張懷帶着我去親自的請你們回來了。”
沈若水只得清了清嗓子,使自己聽起來跟平常無異:“奶奶,您千萬別來,是我爸爸的身體不太好,我跟牟煬在陪着他幾天,等我爸爸的身體好一點,我們馬上就回去。”
原本還想發脾氣,想告訴沈若水,歷牟煬不能丟下工作,可是,聽到沈若水這樣說話,張美英生生地嚥下了後面的話。
沈若水的孝順張美英怎麼會不知道,如果當初沈若水不是爲了救爸爸,怎麼會來給自己的孫子做了代孕的母親。
如果不是這樣,自己怎麼會有沈若水這麼一個乖巧可心的孫媳。
想了想,雖然心中很想,很想瞳瞳,很想歷牟煬,很想沈若水,張美英還是極力地忍了下來。
不就是幾天的時間看不到她們三個人嗎!自己忍忍就是,至於工程那邊,自己多督促一下,再說,博文不是還在公司呢嗎!
這樣想着,張美英的電話至於打的不那麼勤了,沈若水偷偷地鬆了口氣。
可是,這樣的事情怎麼能夠瞞着,萬一歷牟煬真的就此找不到,出了意外,那麼自己怎麼跟奶奶交代,這樣大的責任自己難道真的能承擔得起嗎?
承擔不起,真的承擔不起……
可是,張美英的年紀那麼大了,如果這樣的消息告訴她,那麼……後果,沈若水真的不敢想了。
跟歷博文說,沈若水內心怎麼想,怎麼感覺到隱隱的不可以,至於是爲什麼,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沈若水每次看歷博文的那雙眼睛,總覺得有一抹強烈的不安,彷彿歷博文的眼睛後面,有狡詐,有着對歷家深深的敵意。
特別是在歷牟煬當選之後,這樣的感覺是越來的越明顯了。
向露跟歷博文在歷家,沈若水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總感覺這母子兩個人怪怪的,心中隱隱的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好像……
好像……
反正就是感覺,好像,這便叫沈若水硬生生地對歷家的所有人,隱瞞下了歷牟煬失蹤的這個消息。
反正,身邊有陳彬在極力幫助自己,並且自己非常地信任,而且目前也很有能力的陳彬。
沈若水把所有的希望,全都賭在了b市的刑警身上,還有那生龍活虎的警犬身上了。
牟煬,你一定會沒事,牟煬堅持住,我跟瞳瞳等着你……
心中一遍遍地默唸、祈禱,沈若水幾天來,一直沒有閉上眼睛睡上一覺,身體極度地匱乏。
第三天的清晨,警察那邊終於傳來了消息。
經過了兩天多的追蹤,軍犬在b市郊區的一處叫夜巴黎酒吧那兒失去了線索。
原因是,軍犬的鼻子被夜巴黎酒吧,那濃郁的酒氣混合着女人身上香氣的味道,薰得失去了靈敏。
也就是說,歷牟煬沒有找到,至於歷牟煬到底在哪兒,是不是在酒吧裡?還是被劫匪繞過酒吧劫到了其他的地方,不得而知。
警犬的鼻子失靈,叫偵查的工作失去了偵查的方向,偵查陷入了僵局。
沈若水得知了這個消息,預感到事情不能就這麼的不了了之,既然警犬無計可施,那麼,她認爲,既然警犬追蹤到了哪兒,她要自己親自去看看,一探究竟。
“陳彬,有吃的嗎?我餓了。”沈若水對癡癡望着自己,一臉愁苦的陳彬說。
“若水,你真的想吃東西?”陳彬驚喜地跳了起來。
“你想吃什麼?你說,我馬上去做?”
“隨便,我吃什麼都可以,我想填飽肚子。”沈若水避開陳彬火熱的眸說。
“那好,我去給你熱湯,你先喝湯,然後我在去做其它吃的東西。”
幾天來,陳彬破天荒地請了幾天的假,留沈若水一個人,他實在的不放心,什麼是朋友,什麼是同學,什麼是知己。
只有在朋友的面前,有了困難需要幫助的時候,能夠出手,那纔是真正的朋友,況且,自己跟沈若水的關係還不止是朋友那麼簡單。
在陳彬的心中,沈若水纔是這個世界上,對於自己來說最爲重要的人。
吃了點飯,沈若水破天荒地地回到了臥室裡,抱着枕頭睡了一覺。
這叫陳彬更加的欣慰高興,單位最近的事情真的很多,打開房門,看到沈若水蜷縮成了一團,睡得正酣。
暗想,她已經接連三個晚上沒有好好的睡上一覺了,她這一覺睡下去,恐怕一時半會的不會醒來,自己何不趁着這個機會去電視臺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