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劇組附近的咖啡廳裡,吳辰直接包場,其他客人全部趕出去,服務生們也都暫時去了二樓。
東方就在大門口處站着,沈籬和吳辰坐在大廳裡,文件包打開,一疊疊資料放到沈籬面前,讓沈籬全身發涼。
她知道她與沈三夫人長的相似,但人有相似,這並不是特別奇怪的事,爲什麼會有血緣關係,這怎麼可能。
“方茹女士老家也是N市的,她與沈三先生是在夜總會認識的,當時方茹女士是裡面的服務生。”吳辰說着,語氣冷靜客觀,不帶絲毫感情色彩。
接下來的情節發展就很通俗很小言了,沈仲承對方茹頓時驚爲天人。本來是出錢包養的,結果方茹斷然拒絕。她是因爲交不起大學學費,不得不來這種地方兼職,並沒有賣身的意思。
拒絕之後方茹索性連工作也辭掉,又找另外工作。沈仲承卻覺得她十分與衆不同,又找到她新的工作單位,又是一番糾纏,最後半推半就的發生關係。
中間的狗血過程不提,沒多久沈仲承就向家族提出要娶方茹,遭到了全家的反對。那時候的沈家雖然不像現在如日中天,但也是華僑圈裡有頭有臉的人家,怎麼能娶平民女子。
大概鬧騰了兩年左右,方茹跟沈仲承分手,徹底在沈仲承眼前消失。那時候資訊還不像現在這樣發達,找人並不容易。
大概十個月後,沈仲承終於找到了方茹,以及兩個月的沈躍。有了兒子,再加上沈仲承的十分堅持,更重要的是方茹的出身。雖然是平民,但身家清白,還考上了國內一流大學,智商情商都夠高。
沈家老爺子也就勉強同意了,這些年來方茹一直很懂事,低調內斂,偶爾出現在公衆場合也從來沒有給沈家丟過臉。沈家上下對她也算是滿意,直到這次沈躍的身世暴出來。
“我查過沈躍出生的醫院,把當年給方茹女士接生的醫生也全部找出來了。方茹女士確實是生了個女兒,至於後來怎麼變成兒子的,我花了功夫才得出查出來,她早就買通了護士,給自己換了一個兒子。”吳辰說着,眼睛直視着沈籬。
沈籬跟方茹的長相太相似,沈躍卻太不像沈家的人,本來沒人在意,但沈籬突然闖進沈家的視野中。
本來只是個簡單的小調查,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的,沈家高層都震驚了。
“你以爲稱呼她爲方茹女士,而不是沈三夫人,她己經被趕出沈家了?”沈籬突然問,神情十分淡然,好像這一切都是在說別的事,與她沒有關係。
吳辰多少愣了一下,他怎麼都沒想到沈籬第一個問題會是這個,而且如此的敏銳查覺到這個。頓了一下才道:“現在還沒有。”
“那就表示很快了。”沈籬說着。
吳辰臉色多少有點尷尬,道:“是的,我想沈小姐也能明白,這個錯誤實在太大了。要是這樣的事情都不處置,實在是沒辦法……”
“我明白。”沈籬回答的很爽快,又問:“那沈躍呢,他不是沈家的親生兒子,會被趕出家族嗎?”
吳辰猶豫一下,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助理而己。”
沈籬笑了,帶着一絲嘲諷,道:“你剛纔的猶豫出賣了你,你知道的,沈躍不是沈家的兒子,肯定也會被趕出家門。”
吳辰頭低了一下,卻沒有作聲。
“我是被掉包的沈家女兒,然後呢,你還要說什麼?”沈籬臉色平靜的問。
吳辰頓時有種震住的感覺,道:“DNA驗證。”
他跟隨沈嶼先生多年,大大小小也算見過不少人物。此時卻被一小姑娘震住了,尤其是事件真相都在他手裡,他該佔據主導纔對。
爲什麼現在沈籬比他更像是主導者。
“不依靠感情,依靠科學,挺不錯的。”沈籬嘲諷笑着。
吳辰不由的解釋道:“對沈家來說,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突然不是親生的,對於自家血緣自然會更謹慎一些。”
“你不用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我能明白,一個女人能想到掉包計,把親生女兒換成別人家的兒子,難保不會做出事情來。我只是跟沈三夫人長的像的而己,並不是跟沈家人長的像。”沈籬冷笑說着。
吳辰沒作聲,沈籬說出了大部分事實。人的信用破產一次,就再難以取信於人。沈躍只是掉包的,就算沈籬是方茹的親生女兒,誰能保證沈籬是沈家的女兒。好一會才道:“只是一個簡單的DNA驗證而己,您要是不想親自去,一根頭髮就可以了,很簡單。”
“我拒絕!”沈籬斬釘截鐵的說着。
吳辰愣住了,他剛纔就感覺到沈籬的口氣不對,但怎麼也沒有想到沈籬會斷然拒絕。驚訝的道:“只要一根頭髮而己,DNA驗證之後,您就是沈家小姐。”
“我對做沈家小姐沒有興趣。”沈籬說着,冷笑着道:“沈三夫人把孩子掉包是犯了大錯,沈躍不是沈家親生兒子,理智上說把他們趕出門都沒有問題。但是夫妻同牀二十幾年,當兒子一樣養了二十幾年,這些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嗎。做錯了事,不是親生的,馬上就要掃地出門。說句不好聽的,就是養條狗,也不可能如此絕情。”
吳辰頭壓的更低了,雖然有心辯駁幾句,卻實在說不出口。因爲首先叫出來要提離婚的就是沈仲承。他早在外面有情婦,情婦肚子裡的還是兒子,要是沈躍是親生的,他家裡外頭兩邊顧,不會有離婚的心思。
結果給別人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外頭女人又懷了兒子。他便動了心思,想把正室和外室換換位置,現在家裡吵鬧不休。
“生了兒子就能進門當正室,重男輕女到如此地步,我想沈家對女兒是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更何況你嘴上說血緣重要,結果這麼大的事情,卻只派一個助理出面,我想沈家也是真不稀罕女兒。”沈籬冷笑說着,道:“天生父母緣淺,身世如何,我沒興趣。馬上在我眼前消失,以後也再不要出現,不然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