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雲想跟在林幼一的身後,和她來到她的酒店房間。
林幼一插入房卡,先把季鬱推了進去。
然後轉過身,用身體抵擋住想要跟進去的範雲想,說道“哎,我幫她換一身乾衣服,你跟進來做什麼?”
範雲想有些爲難的,“我...“
林幼一嚴肅的看着他,問道”你現在是在擔心我會對她怎麼樣嗎?“
範雲想說道”不是。我都沒有想到,你會替小鬱解圍,我很感激你。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想要看看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林幼一對他說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你先去大堂等我,一會兒我下去找你。“
範雲想只好聽從她的安排,轉身坐電梯下了樓。
林幼一回到賓館的房間內,關上門。看到季鬱拘謹的貼着牆,站在門口邊。
林幼一一邊笑着拉她走進自己的臥室,一邊對她說道”在這裡站着做什麼?進來坐啊,我幫你找一件衣服,你先把你的溼衣服脫下來,換上吧。“
季鬱抽回自己的手,沒有和她走進臥房。她推脫道”不用麻煩了,幼一姐。我怕會弄溼你這裡的地毯。我跟你來到這裡,就是想要對你說一聲謝謝和對不起。謝謝你剛剛幫我趕走了記者,還有...對不起,唱了那首歌,搞砸了你的宴會。“
林幼一站在落地窗前,有些晃神,態度陰沉,語氣冰冷的說道”你不必道歉,反正...我想要的東西,很快就會到手了。“
季鬱不解的看向她的背影。
林幼一回過神來,對她招呼道”你用不着這麼拘謹。你先進我的臥室來吧,在我的衣櫥裡面隨便找一件衣服換上。你也不用擔心這些地毯。反正明早,會有客房服務來清理的。“
季鬱依然推辭道”不用了,既然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了,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休息了。明天排練廳再見吧。“
說着便伸手想要拉房門的把手。
林幼一攔住她,剛好,服務員將一碗看似是熱的紅糖薑汁一樣的東西給送了進來。林幼一讓她將那碗東西放在她臥房的化妝臺上。
服務員照做了,然後轉身出去。
林幼一對季鬱說道”你先把這碗水喝了,暖暖身子,可別辜負了我的一番好心。駱鈞仁恐怕是送夏若先回去了。我下樓幫你叫一輛車,然後再上來叫你,送你回去。“
季鬱見林幼一起身,向大門的方向走去,她便也跟在她的身後,說道”我跟你一起下去吧。“
林幼一將她推回到自己的臥房裡,端起那碗水,送到她的嘴邊,像是着了魔一般的,說道”怎麼?害怕我在裡面放了什麼東西嗎?你也覺得我會害你嗎?“
林幼一笑了笑,說道“看來那些姐妹情深,不過都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罷了。你不過是爲了討雲想歡心,才和我裝裝樣子的吧?”
季鬱有些接受不了林幼一這樣巨大的情緒轉變,感到有些害怕,便問道“幼一姐,你怎麼了?”
林幼一煩躁的將手中的碗推到季鬱的手裡,這一動作使得碗中的水灑了一些出來,滾落在季鬱的腿上。
林幼一不耐煩的對她說道“喝了這杯水,我就帶你出去。”
季鬱只好端起碗,喝了下去。
看着季鬱一點點的喝掉那碗水,林幼一的嘴角不易察覺的笑了笑。接過她手中的碗,說道“你在這裡等我,我這就叫雲想上來接你,送你回家。”
季鬱跟着她來到門口,說道“不是說我喝了水,你就帶我出去的嗎?”
林幼一笑着走出了房間,把她推了進去,從外面鎖上了門。
季鬱突然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突然,從浴室裡面走出來一個男人。男人帶着邪佞的笑容,向她慢慢靠近,說道“小鬱,還記得爸爸嗎?”
季鬱驚恐的後退,感覺自己現在是陷入一場醒不來的噩夢裡面一樣。不可思議的喃喃道“齊...齊斌叔叔?“
駱鈞仁站在抱着手臂,面對着泳池一語不言的夏若的身後,看了一眼手錶,冷冷的開口說道”你不是說有事要和我講清楚的嗎?都已經過去十五分鐘了,你一句話也沒說,這算是怎麼回事?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夏若突然開口說道”急什麼?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去找那個小騷‘貨?你不是說給我三十分鐘的嗎?時間還沒有到,不是嗎?“
駱鈞仁反應了過來,她不過是在拖延時間,她們現在肯定是在欺辱,折磨季鬱。若是再和她耗下去,恐怕季鬱那邊就會有危險。
駱鈞仁捏住夏若的脖子,質問道“告訴我,你和林幼一到底想做什麼?你們把季鬱弄到哪去了?”
夏若諷刺的說道“駱鈞仁,你現在是要爲了她,掐死我嗎?”
駱鈞仁煩躁的鬆開了她,轉身向酒店大堂跑去。
他撥通了範雲想的電話。
範雲想“喂?鈞仁?”
駱鈞仁“你現在在哪裡?和林幼一,季鬱她們在一起嗎?”
範雲想回答道“我現在沒有和她們在一起,我剛剛上了出租車。幼一剛剛告訴我,小鬱在她的房間睡着了,讓我先回去,說是明天一早,她會帶小鬱一起去工作室的。”
駱鈞仁停了下來,對着電話那頭憤怒的喊道“範雲想,你就這麼放心把季鬱交給一個想讓她在舞臺上出醜,讓媒體攻擊,包圍她的人嗎?”
範雲想嘆了口氣,說道“鈞仁,小鬱就在幼一的房間,會出什麼事呢?你不是也看見了嗎?是幼一替小鬱向媒體說的情,媒體才放過她的。幼一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女人。”
駱鈞仁冷冷的說道“這是私人包場的宴會廳,沒有主人的允許,你覺得,媒體是怎麼進來的?林幼一怎麼會知道,又怎麼會那麼巧,在季鬱落水之後剛好趕到酒店私’密的偏門?”
範雲想聽了駱鈞仁的陳述,不禁感到背後一涼,說道“我現在就趕回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駱鈞仁吼道“範雲想,季鬱要是出了什麼事,我饒不了你!”
駱鈞仁撂下電話,又馬上撥給了秦東旭。
秦東旭“喂?哥?”
駱鈞仁“你離開宴會廳,走了嗎?現在在哪?”
秦東旭回答道“你和小鬱姐都沒有回來,我怎麼可能自己走呢?我還在宴會廳等你們啊。”
駱鈞仁說道“季鬱現在有危險。我現在來找你,然後你帶我去找今天你看到的,範雲想和林幼一一起出來的那個房間。”
秦東旭帶着駱鈞仁找到了那個房間,駱鈞仁讓服務員用房卡開門。
這時,林幼一擋在了門前,對服務員指責道“這是我的客房,你怎麼能夠不經過我的允許,就唐突的爲陌生人開門呢?把你的名字告訴我,我要向你們酒店的經理投訴。”
酒店服務員爲難的看向駱鈞仁。
駱鈞仁吼道“這個女人劫持了我們的朋友,你現在要是不開門,明天就會被曝出你們酒店裡死了一個人,並且你就是協助犯罪作案的犯人。”
正在雙方陷入僵局的時候,範雲想趕了回來。
一把奪過林幼一手中的房卡,打開了房門。
男人的頭上流着血,牀邊是一盞碎掉的牀頭燈。房間裡的男人正抓住季鬱的頭,狠命的向牀頭砸去。口中還唸叨着“媽的,叫你不從,叫你敢打你老子,你去死吧,賤‘貨...“
酒店服務員嚇得癱倒在了地上,用對講機和前臺交流情況。
駱鈞仁衝進房間,將男人從牀上摔倒在地上。
當他抱起渾身滾燙,額頭上還流着血,有些昏昏沉沉的季鬱時,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他看了一眼梳妝檯上的碗,心中便有了答案。
駱鈞仁抱着季鬱走出酒店房間。
眼神犀利的看向林幼一,強壓怒氣,開口質問道”你給季鬱喝了什麼?是毒品?還是迷魂藥?“
林幼一從容不迫的對上駱鈞仁的眼睛,淡定的回答道“沒有證據,請你不要在這裡血口噴人。”
範雲想激動的拉住林幼一的胳膊,不敢置信的問道“你真的對小鬱做出了這種事嗎?你也是女人,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換成別人對你做出這種事,你以後會怎麼面對你自己?”
林幼一反問道“第一次,對你而言難道就有這麼重要嗎?說到底,不是我在害她,而是你在害她。”
駱鈞仁看了眼眉頭緊鎖,在自己的懷裡不安的躁動的季鬱,他沒有等電梯,而是加快腳步跑下樓梯。秦東旭在他身後跟着他。
範雲想對林幼一的話感到吃驚,慢慢回憶着這幾日林幼一的所作所爲,緩緩地擡起頭,對上林幼一的眼睛,說道“林幼一,我和你今天算是真的結束了。你回美國吧,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了。別讓我恨你。”
說完,便欲轉身離開。
林幼一拉住他,流着眼淚說道“我只是太愛你了,我又有什麼錯呢?”
範雲想甩開了她的手,說道“林幼一,我現在看着你在流淚,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傷心悔改,還是隻是在演戲而已。或許,你真的是一個極具天賦的演員吧,不過,我不想再繼續做你的觀衆了,更不想做你的道具,和你搭戲的演員了。爲什麼你就是不肯承認,你已經有了你的生活,我也有了我自己的生活。我們都不該再爲彼此做出改變,做出讓步了。因爲,說實話,我忘不了你當時對我說的謊言,也忘不了你對於我的拋棄。我的內心其實是無法忘懷,也無法原諒你的。”
林幼一歇斯底里的捶打着範雲想,哭泣着大喊“又是因爲她,對嗎?你離開我,就是因爲她。你不能接受我,也是因爲她。只要她存在,你就不會再愛我,是嗎?”
範雲想疲憊的回答道”是的,是因爲她。正是你的所作所爲,才把我推向她的。看到心腸如此歹毒,陰暗的你,更讓我心疼那個體諒我,同時也包容你,心思單純,對你付出真心,卻被你弄的傷痕累累的她。“
說完,便轉身離開。
林幼一在他身後哭喊道”範雲想,爲了你,我可以放棄我現在擁有的一切。我可以不回百老匯,不演《艾薇塔》。但是沒有你,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電梯門開了,範雲想走進電梯,最後對她說道“愛情不是一份可以在你手掌中隨意玩弄的交換遊戲。你當初爲了名利,事業,成功,夢想這些東西離開了我。並不證明如今你拋棄這一切,我就會再次回到你的身邊。時間在往前走,是不會後退的。我們已經回不去了。就像你今天對於小鬱所做的這件事情,這個傷口在她的心裡也永遠不會消散,無論過了多久。所以,不要再肆意的揮霍你的生命,你的生活。更不要再產生爲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去加害別人的想法了。有些東西,只有在失去過後纔會意識到它的彌足珍貴,珍惜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吧。”
範雲想鬆開了電梯按鈕,那扇門將兩個人隔絕了兩個世界。
駱鈞仁將渾身滾燙,癱軟無力的季鬱放在副駕駛的位置,替她繫好安全帶。然後從外衣兜裡掏出零錢,遞給秦東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今天不能送你回學校了,你能理解我的吧?自己打車回去,行嗎?”
秦東旭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自己回去。哥,你好好照顧小鬱。她好一些你給我打個電話。”
駱鈞仁匆忙坐進駕駛坐位上,對秦東旭叮囑道“早點回學校,不要在外面亂逛了,注意安全。明天排練廳見。”
駱鈞仁關上了車門,踩下油門,向家駛去。
秦東旭對着車子揮了揮手,不放心的目送着車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