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從駱鈞仁的手中奪過香菸,撫媚的夾在自己的手指之中,放進嘴脣,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地吐出煙霧來。
駱鈞仁掀開被子,起牀下地穿衣。然後走到客廳的玄關處,擰開門栓,敞開大門,冷冷的說道:”抽完這顆煙,你可以走了。“
女人不在意的有吸了一口香菸,然後吞雲吐霧道:”下這麼大的雨,我怎麼走?“
她也從牀上下地,走到客廳,將香菸捻在玻璃茶几上。說道:”不如,用你的新車送我回去?“
駱鈞仁皺了皺眉頭,隨手從鞋架上方抽出一把雨傘,丟給赤身裸-體坐在沙發上的女人,說道:”把菸蒂清理乾淨,你可以滾了。“
這時,季鬱走上樓來。看到家門是開着的,又看到駱鈞仁站在門口,後背抵着門。
季鬱順着臺階,放慢了上樓的腳步。
季鬱將手中的外賣遞給駱鈞仁,微笑着說道:”是聽到我的腳步聲,所以站在這裡等我的嗎?“
坐在沙發上的女人,突然站起身來,毫不避諱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走向季鬱,向她伸出手,又是露出八顆牙,那標誌性的微笑:”我們又見面了,’凱迪拉克‘。“
季鬱面露尷尬,低下面紅耳赤的頭,倉惶的,欲轉身下樓。
駱鈞仁拉住季鬱,將還沒來得及換鞋的她,帶進自己的臥室裡,把打包的外賣隨手放在桌子上,大力把季鬱甩到牀上。
然後彎腰,拾起地板上,那女人零零落落的衣褲,丟在大門外。
女人惱怒的質問道:”你什麼意思?“
駱鈞仁眯着眼睛,看着她妝容殘敗的容顏,說道;”你應該對我沒有把你的衣服順着窗口丟向窗外,讓你赤身裸-體的滾出我的放在,而對我心懷感激。“
女人心中燃起怒火,伸手欲打他。
駱鈞仁挾制住她的手腕,然後借力使力的將她帶向大門外,用力摔上了大門。
女人憤恨的在門外踹了幾腳。
引得隔壁大爺推門張望。女人這纔有了些許羞恥心,拾起房門外地上的衣服,遮掩住自己的裸-露的身體,懊燥的嬌吼道:”看什麼看?老變態!“
鄰居大爺嚇的關上了門。
女人只好狼狽的套上衣服,離開了。
駱鈞仁步履從容的,回到自己的臥室。
看到季鬱有些焦慮的,站在他滿是放縱過後,凌亂的房間內。好像連可以讓她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一樣。
駱鈞仁一把抽下牀上的白色牀單,將牀單揉成一團,丟進垃圾箱裡。然後對季鬱低聲說道:“坐。”
季鬱還在猶豫,躊躇着。
駱鈞仁看着她正緊蹙着眉頭,死死的盯着地板上的那個鮮紅色的蕾絲內-褲。
原來是因爲這個,所以她即使受不了他房間,意味着罪惡和欲妄的牀鋪,也無法走出更加齷-齪,羞恥的房間的地板。
駱鈞仁伸手將她拉到牀邊,扶住她的肩膀,壓着她坐下。
然後俯身拾起那個剛剛被他遺落的紅色蕾絲內-褲,走到窗邊,拉開窗戶,丟了下去。
駱鈞仁對着窗口點了一支菸。
他想到,季鬱從不會把自己的貼身衣物亂丟亂掛,就像是來月-經的這種時候,她也從未在衛生間裡,顯露出絲毫的破綻。
她只要是很嫌棄,很隱晦,甚至當他在客廳看電視的時候,她會面露紅潮的,避諱着那一個黑色的垃圾袋去倒垃圾。或是她除了早晚兩次,去衛生間的次數變成是兩次以上,他就會知道,她是來那個了。
可是其餘的生活習慣,一切照舊。
她還是會用廚房的冷水洗碗,還是會拼命的練習舞蹈。還是不會打破她每天都要沐浴的習慣。
駱鈞仁曾經在把她的衣櫥裡的衣服,一件件的丟出去,想要把她趕走的時候,看到過她的內衣褲風格,純棉的,保守的,裡面沒有棉墊。只有白色和膚色兩種顏色。放的很隱蔽。可以說是沒有絲毫的性感可言,就好像是十幾歲的少女內衣,或者是六七十歲的老太太的內衣。
駱鈞仁突然沙啞着嗓子,冷冷的開口說道:“季鬱你怕這種事情,覺得很髒,這也是一種病,你知道麼?”
季鬱的大腦還是一團漿糊,失去行動和思考的能力。還在緩和調整的狀態之中,沒有能夠做出迴應。
駱鈞仁嘲諷的淺笑了一下,說道:“還好,這次沒有又哭又鬧的,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瘋貓一樣的,對我破口大罵,然後又轉身跑出去,讓我冒着大雨天出去找你。”
駱鈞仁背對着季鬱,在窗邊站立了很久之後,將自己手中早已燃盡的菸蒂,從窗口丟了下去,然後關上窗戶,折回到房間的桌子這邊,一邊拆季鬱給他打包回來的食物,一邊說道:“沒想到今晚你真的還會回來。”
季鬱緩緩地開口,像是在夢遊的囈語中般:“她的胴-體很美......“
駱鈞仁停下拆塑料袋的動作,轉過頭看向迷惑,茫然,皺着眉頭,咬着下脣的季鬱。說道:“澡堂裡的女人,不都是這樣的嗎?有什麼特別的。”
季鬱回答道:“我從小學,被爸爸賣給養父母,後背受了傷以後,就沒去過澡堂了。我沒有看過澡堂裡的,那些女人的身體。”
季鬱轉過頭,看向駱鈞仁,用一隻手扶住自己的心臟,說道:“我看到她,這裡跳得好快,我的臉也好燙。鈞仁......你說我的問題,是不是這樣?“
駱鈞仁悠然的走到季鬱所坐的牀前,站在她的面前,用一隻手勾住她的下巴,眯着眼睛打量她。
他知道,她是受到了驚嚇,受到了超乎她心靈防線能夠接受的尺度,所以纔會像是一隻迷途羔羊一樣的,陷入迷幻的誤區。
季鬱的眼睛,由以往的清澈,變得眩惑。
駱鈞仁那隻抵着她下巴的手,緩緩地轉移到她的耳後,輪廓分明的下顎,輕撫的摸着她頎長的脖子,用手背的指尖,遊弋着她的鎖骨。
他伸手解開了她深藍色襯衫裙,外面套着的圓領白色針織衫上的第一顆珍珠鈕釦。
一直保持着駱鈞仁剛剛仰起她的頭,讓她仰視着自己的動作的季鬱,不安的拉住他的手。
駱鈞仁則以一種類似於醫生的口氣,說道:”告訴我,哪裡不舒服?告訴我,哪裡有反應?“
季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慄起來,她的聲音也是顫抖的,回答道:”我......我說不上來......“
駱鈞仁便用那隻空出來的手,將季鬱阻止自己的那隻手給拿了下去。
接着去解開她針織外套的扣子。
他褪下她的針織外套,將她推倒在牀上。
駱鈞仁躺在她的身邊,用一隻手肘和手,支撐着自己的頭的重量。
側身看着呆望着天花板的季鬱。
駱鈞仁將另一隻手,隔着襯衫裙的襤衫放在她扁平的小-腹部,嗓音低沉魅惑:”一會兒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告訴我。“
季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駱鈞仁用他粗糲的手掌,揉挫着她的腹部,然後隔着衣衫,不動聲色的向下遊弋,惡劣的輕佻,逗弄着她腹部以下的雙腿。他看着她毫無反應的表情,沒有繼續向下遊走,而是猛地轉向中間。
他看到季鬱痛苦的閉上眼睛,蹙着眉,咬起下脣,呼吸不順的到了兩口氣。
駱鈞仁和季鬱保持着安全距離的下肢有了強烈的反應。
季鬱驟然起身,跑出了臥室,伏在衛生間的馬桶上,辛苦的乾嘔起來。
駱鈞仁極力控制着自己身體的本能反應,他在房間裡呆了兩分鐘後,走到衛生間,拍了拍季鬱的後背,語氣寡淡的說道:”你是有問題。但你絕對不是Les-bian。女人看到女人會有反應很正常,何況你只是心跳加速,臉紅而已。我看你這輩子是對誰也不會產生生理反應。我勸你,要麼去兩性醫院看看,要麼以後和範雲想在一起,就演演戲,糊弄過去得了。不過我看你也很懸,竟然性恐慌到噁心,嘔吐的這步田地。我見過的女人也不少,算是什麼另類都有過接觸的。像是你這麼怪癖的還是獨樹一幟。我奉勸你啊,以後別他媽的嫁給誰,讓他跟你受這種罪。你自己找片樹林,孤獨終老得了。別毒害男人了。我這是瞭解你,要是別的男人,看到剛想和你親-熱,你反倒噁心到吐,早就掐死你的心都有了。“
季鬱推開他,去一旁的水池,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拿起牙缸,對鏡子裡反射出來的駱鈞仁說道:“麻煩你出去,我要刷牙。”
駱鈞仁一邊退讓的轉身出去,一邊說道;“快點用完浴室,我要洗澡。”
季鬱放下剛剛擠好的牙刷,說道;“我也要洗澡。”
駱鈞仁又折了回來,皺着眉頭,說道:“季鬱,你臭毛病也太多了吧?成天上午洗澡,下午洗澡,晚上洗澡的。你別他媽自己有病,搞得所有人都得配合你。我對你做什麼了?讓你這麼噁心,這麼厭煩的要洗澡?我告訴你啊,你刷完牙快點給我出來,我是真的嫌那女人髒。”
季鬱情緒有些激動的轉過頭,說道:“我也嫌我自己髒,行嗎?”
駱鈞仁看着她一邊說着,一邊情難自禁的留下了眼淚。
季鬱掩飾的轉過頭去,說道:“請你出去,我現在就要用浴室。此時此刻就要,我等不及了,我受不了了。”
駱鈞仁毫不退讓的站在浴室裡,脫下自己的白T恤。
季鬱的眼中帶着惱火,皺着眉看他。
駱鈞仁毫不在意的,又要褪下自己的外褲。
季鬱煩躁的跑出浴室。
駱鈞仁摔上了浴室門,浴室裡傳來流水聲。
駱鈞仁隔着衛生間的房門,對她說道:“無論你是潔癖還是性恐慌,就算你是去兩性醫院,或者是心理診所,醫生也都會用這種手段幫你治療——讓你忍耐,承受,自己身上殘留別的男人的氣味。讓你嘗試,哪怕是嘔吐,暈厥,還是像個瘋子一樣狂躁的又哭又鬧,覺得內心必死還要痛苦。我現在就是用醫生的方法對你,讓你適應,忍耐。哪怕你內心恐慌焦慮。季鬱,你身上有我的痕跡就會讓你感到噁心,焦躁嗎?不管你是不是有病,你都最好他媽的給我忍着。何況我是在幫你確定自己的取向,我又沒對你做什麼,我那連點到爲止都不算。你在這裡給我他媽的演什麼被強了之後的戲碼?你對我噁心,不知道我對你裝模作樣的有多厭煩嗎?”
季鬱背對着浴室,頹喪的一邊摸摸掉眼淚,一邊說道:“看來你真的是什麼都不懂。如果說我對你是感到厭煩,感到噁心。那也只是對你對我所說的這些羞辱我的話而真正的感到厭惡。讓我噁心的不是你,而是你房間裡面的所充斥着那種,不僅僅是一個女人的那種混雜着的肉-欲的氣味,還有你頭上沾着的......女人私-處的氣味。你以爲你什麼都懂,你以爲你自己是性專家。你以爲你有一雙很銳利的眼睛。你以爲你很懂我。可是你其實真的根本......什麼也不懂。“
駱鈞仁愣住了。原來不是自己令他感到厭惡,感到噁心。而是,他和其他女人做的,令她從生理上到身體上,都發出排斥,感到厭惡,感到噁心。
駱鈞仁還在想着,如何能夠做出強有力的回擊,如果諷刺她爲什麼對他的私-生活那麼感興趣。如何繼續那範雲想刺激她,讓她質疑她對於範雲想的感情,迷惑她,讓她發掘出對於自己的感情。
他一直覺得季鬱很容易迷惘,所以很好駕馭。可是他偶爾也會訝異的發現,她有時候的洞察力和第六感都精準的令他感到惱火。讓他覺得,想要做一些瞞避她的事情,簡直要比登天還難。
還沒等駱鈞仁開口。
他便聽到她摔門離去的聲音。
駱鈞仁煩躁的關掉淋浴。拿起一旁浴室門上掛着的浴巾,匆匆擦了擦自己沐浴剛到一半的,溼漉漉的身體。
然後套上舊的,來不及換的衣褲。
拉開浴室門,向家門外,季鬱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