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曼谷,晨光熹微。
夏雨桐爲期七天的虔誠法事齋戒結束。
顧少早早的起牀、刮鬍子、理頭髮、修剪指甲,穿上休閒上衣休閒褲,看着鏡子裡自認爲帥得迷倒衆生的容顏,一副輕鬆的表情,叩開了夏雨桐客房的門。
“雨桐……開門,懶鬼,還沒起牀嗎?我們不是說好今天要去清邁散散心嗎?”顧少一邊不厭其煩的敲門,一邊拿出了手機——這丫頭,到底是在睡懶覺呢,還是不辭而別了?
顧少沒把握,指間敲門的力度加大,臉上也現出了緊張之色——誰知道,前一秒還歡笑着的她,會不會下一秒鐘便永遠消失在他的世界中?
許久,門才吱——的一聲打開,夏雨桐穿着睡衣,頭髮蓬鬆而又凌亂的飛舞在臉頰,面色蒼白毫無血色,揉着肚子,彎着腰,柔弱的靠着門框,朝着他傻傻的一笑。
“雨桐,你怎麼了?生病了嗎?”顧少一急,忙把她打橫抱起,快步走到牀前,輕輕的平放在牀上。
“我……”她的臉微微一紅,咬了咬下脣,雙手拉起他的胳膊,“我……”
“你怎麼了?手這麼涼?”一股涼意從她的指尖蔓延到他的全身,顧少忙轉身關掉房間的空調,握緊她的雙手,爲她取暖。
“我可能……我……”她的臉如同熟透了的紅蘋果,支支吾吾的說道,“大姨媽要來了!肚子好痛!”
“姨媽?哪個姨媽來了?”顧少扶額,丈二摸不到頭腦,夏雨桐還有姨媽的嗎?姨媽來了她爲毛這麼緊張?
夏雨桐痛得扭曲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虛弱的說道,“之前宮外孕,流過產,現在,好痛……”
顧少急忙幫她揉着肚子,都手術這麼久了,還是會痛嗎?
“別急,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他剛要抱起她,卻被她果斷拒絕,“沒必要大驚小怪的,你出去,幫我買點東西就好了!我每次都這麼痛的,想必不會好了!”
“買什麼?就算是讓我把月亮買來,我也去!”他吻過她滲着汗水的額頭,心底一陣焦急。
“止痛藥,還有衛生棉!這兩樣就足夠了!要快!”
“啊!”Shit!顧少這才後知後覺的拍了拍腦門——顧念北啊顧念北,你還真他媽的是個傻瓜,人家夏美人那麼含蓄的一個小丫頭,怎麼好意思把生理期的那什麼說的那麼直接嘛!
他忽的站起身,便大步往外走,“我這就去!馬上回來!”
然而,走出酒店,顧少這才犯了難——Shit!叫他一個大老爺們去便利店買衛生棉嗎?他怎麼好意思開得了口!況且,這要是傳出去,他還混不混了!
於是乎,顧少仰天長嘆,心情忽然變得不美麗了!
衛生棉,是個大問題!
他極其不淡定的撥通了靳特助的電話,然而,打的手都抽筋了,卻無人接聽。
“Shit!這小子!居然不接電話!”
再打,撥通安溪的電話——仍舊無人接聽!
“Shit!死丫頭,不接電
話,忙着去生孩子嗎!”
看着電話簿中的一個個不靠譜的名字,顧少無法,只好把希望寄託在靳若冰身上——奇了怪了!依然無人接聽!
“奶奶個腿的!見鬼都沒有這樣見鬼的!居然所有人都不接老子的電話!”
顧少的內心宛如千萬只草泥馬在奔騰,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夏美人會痛死的!
於是乎,顧少做出了一個灰常艱難的決定——撥通了顧氏曼谷總部的電話!
十五分鐘後,曼谷公司總經理攜帶領導班子及秘書、翻譯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殺到酒店,送上了顧少急需的物品——一箱衛生棉、一份滾熱的薑糖水、一瓶止痛藥。
這可是總部來的太子爺、未來的顧氏商業帝國領導者啊,曼谷公司可不敢有怠慢!況且,萬一顧少要照顧的女人正是未來的太子妃呢?那豈不是馬屁正巧拍到位了!
然而,顧少看着客房門口擠滿的顧氏員工,就非常的不爽了——Shit!早就說了要低調,低調!有必要搞的這麼隆重嗎?
顧少尷尬的接過物品,老大的不樂意,陰翳着一張大臉,揮了揮手,“十秒鐘時間,趕緊消失,否則,扣發所有人年終獎!”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曼谷公司一干人等吃了個大大的閉門羹,面面相覷,悻悻的離開。
顧少像個小媳婦兒一樣的伺候夏雨桐喝藥,把她緊緊的摟在懷中,一邊揉着她的肚子,一邊喃喃自語,“以後身體有任何不舒服,都要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
夏雨桐虛弱的躺在他的懷中,淡淡的嗔怒,“這麼點小事,你還要驚動那麼多人,真是羞死人了!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顧少最最抵不住的就是夏雨桐的嬌俏模樣,他擺出一副妻管嚴的姿態,狼狽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是,以後,你的衛生棉,我都包了!”
夏雨桐無語的瞪了一眼顧少,撇了撇嘴,“哪個女人一個月沒有那幾天?你到底是不是花花公子啊,連姨媽是什麼都不知道!”
顧少看着她臉上的淡淡紅霞,心裡一陣抓心撓肝的癢癢——夏雨桐面帶桃花,清澈得宛若一泓春水,下巴和兩腮消瘦,雖然不見了當初的嬰兒肥,但鵝蛋臉的輪廓還在,有一種病西施的獨特美,分外的惹人憐愛。
夏雨桐見他不說話,只是盯着自己發呆,兩耳一熱,也怔怔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大男人——他如刀刻一般英俊的臉,經過幾天的休息後,之前在機場見到時那般頹廢的模樣早已不復存在。現在,他又恢復了那個意氣風發,360度無死角的硬朗形象——男人果然就是男人,身體恢復的也比女人快。
“我問你……”她的手抓着他的鈕釦,像個八爪魚一樣的隔着衣服撓着他的肚皮,“我現在,是不是很瘦很醜?比以前老了好多?”
“是啊!”他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兒,故作陰翳,“和以前的夏美人夏公主比起來,的確醜了好多!”
她的嘴巴微微張了張,嘆了口氣,不再看他俊朗的臉——男人果然都喜歡美色,如
今,她都不美麗了,他是不是也該拋棄她了?
他忽然一個用力,把她更緊的抱住,寵溺的摸着她的髮絲,“夏雨桐,我倒是真的希望,你是全世界最醜的醜八怪,這樣,就沒有男人和我搶你了!你就只能是我一個人的乖媳婦兒!”
“你……”
未等她說出口,他的身子一歪,把她壓住,薄脣便覆上了她的脣瓣。
吻的投入,她漸漸的迴應起來。
顧少一陣欣喜,不客氣的鑽進她的衣裳裡。
她迷離的閉上雙眼,忍住小腹的疼痛——忽然,好想,把全部的自己都給他!
許久,顧少纔不知饜足的離開她的脣角。
“我去洗個涼水澡!”他忽然甩開她的手,依依不捨的跳下牀,“我知道,你這個時候,不能做!”
“等等!”
她急促的坐起身,環抱住站在牀邊的他,高聳的胸脯緊緊的貼着他的脊背,她的手緩緩上移,摸着他寬闊硬朗的胸膛,眼角閃過幾點瑩瑩的淚滴——以前,那麼霸道不顧別人感受的顧念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懂得體貼人了呢?
寧可自己去洗冷水澡,都不爲難她,強迫她!
“雨桐……”他眉頭緊蹙,雙手扣住她纖細的手指,“都怪我,你纔會流產,若是不流產,你哪裡會像現在這麼痛?”
她的心,糾結在一起,痛得一塌糊塗。
手心下移,移到了他的腰間,伸進了他的褲子……
他的臉一個扭曲,轉身,額頭上,早已是細密的汗水,“你要……”
“別去洗冷水澡了,對身體不好……”她俯身,幫他把褲子褪到膝蓋,“我幫你……弄出來……用手……”
沒有冷氣的房間,瞬間,溫度急劇升溫……
11月底的維也納,已經進入長達半年之久的冬季,剛下飛機,天空中就飄起了濛濛細雨。
“什麼歐洲古典音樂的搖籃,世界著名的音樂之都!說實話,歐洲國家,我真是最不喜歡維也納了!天氣總是灰沉沉、雨淋淋的,陰冷潮溼不舒服!日照又少,忽冷忽熱,變幻無常。”顧少穿着灰色羊絨大衣,俊朗的容顏透着些許無奈,緊緊拉過夏雨桐的手,拖着行李箱,邊走邊抱怨——他不是不喜歡這裡的天氣,而是一踏上這片土地,他就總會想起幾年前的過往,那時候,在紐約學習經濟管理的他,常常夜裡思念她思念的睡不着覺,站在牆上貼着的世界地圖前,小心的丈量着紐約和維也納的距離。更曾經,不知多少次,他利用週末時間,飛機往返這兩座城市,只爲了在角落裡,偷偷的看到她徜徉在音樂世界中的美麗容顏!
維也納,是他這輩子都難以忘懷的城市。這裡,見證了他所有的暗戀之傷。
“這裡是我的福地!”夏雨桐不理會他的怨氣,驕傲的擡起下頜,淡淡一笑,“被天氣影響心情的人,究竟要有多幼稚!”
夏美人不高興了!顧少果斷的閉嘴,站在她的面前,優雅的爲她緊了緊脖子上的乳白色圍巾,“你的大姨媽剛剛走,可別凍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