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冷淡而且凌厲,緊攏的眉峰夾雜着一抹迫人的氣息,渾身透着一股清冷薄涼,拒人於千里之外。
安然咬着牙,沒想到司墨琛會這麼兇她,心裡有些不舒服,可是當目光觸及到他身上的傷口時,她卻怎樣都氣不起來了。
“我不管,你必須要現在跟我去醫院!”她堅定而且霸道地說道,然後扶着他的手臂,硬是將他給拉了起來。
司墨琛被她的霸道弄得一怔,然後就被她拉了起來,牽動到背後的傷口,他的嘴角輕微地扯了扯,然後若無其事地看着她。
“哥!”葉真和蘇十月趕了過來,跑到司墨琛和安然面前,緊張地看着他們。
“我們沒事,先回去。”司墨琛淡淡地說道,然後說道。
葉真和蘇十月這才鬆了口氣,這裡有一條捷徑,不用半個小時就到了那條大路上,那輛黑色邁巴赫很顯眼,一下就看到了。
安然扶着司墨琛上車之後,繞到了另一邊的座位上去坐下。
“哥,你打算怎麼解決這事?”葉真開着車,從後視鏡裡看着正閉目養神的司墨琛,問道。
蘇十月也側過頭去聽着,想聽聽司墨琛會怎麼做。
“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除了司語微,其他人你們自己看着辦。”司墨琛冷聲說道,雙眸依舊依舊緊閉着。
一句“司語微”就足以說明他的立場了,讓他們不動司語微,並不代表他不動。
安然驚訝地看着司墨琛的側臉,心底涌起一抹感動,她以爲他會放過司語微,可是卻沒有。
回到莊園,司墨琛睜開雙眸,打開車門便揚長而去,等都沒有等安然。
安然有些錯愕,來不及多想立刻下車跟了上去。
司墨琛回到主臥之後便進了浴室,安然總不會一腳踢開門進去看他,而且他的確需要洗一洗了。
安然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這股煙味有多麼明顯難聞了,去衣帽間拿了衣服,想等司墨琛出來之後再進去洗。
過了大概十五分鐘左右,安然靠着沙發差點都要睡過去了,司墨琛終於從裡面出來了。
他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襯衫和西褲,渾身散發着一股清淡的薄荷香氣,沒有了那股濃重的煙味,聞了覺得腦子很清醒。
他從衣櫃裡拿出一件新的西服來,西服領上的暗紋優雅神秘,然後打好一條同色領帶,很快便恢復了平時清冷且尊貴逼人的形象。
安然揉了揉惺忪的雙眸看着他,“你身上的傷,我去拿藥!”
說罷她便站起來就要往外走,司墨琛出聲阻止了她,“不用了,小傷而已。”
安然有些不情願地轉過身看着他,看着他這一身裝束,該不會是要去公司吧?
“你……現在要去公司?”安然怔怔地問道,他纔剛回國沒多久吧,都不用休息麼?
司墨琛扣好袖釦,淡淡地回答,“嗯,一點鐘有個會議。”
說完便越過她離開了臥室,安然有些悶悶地撅着小嘴,對他的冷淡有些不開心,拿着衣服走進了浴室。
直到用沐浴露往身上洗了三次之後,安然才終於聞不到身上那股煩人刺鼻的味道了,一身清爽地邊擦着頭髮。
她正要出去,卻看到盥洗臺旁邊的垃圾桶裡染血的紙巾。
她疑惑地放下手裡的毛巾,彎腰捏起一張紙巾看着,上面的血跡還沒有完全乾透,可見是剛纔才扔進去的。
司墨琛受傷了,可是她看着他身上拿着燒傷的地方也不是特別嚴重,怎麼會流這麼多血呢?
難道說他還有其他地方受了傷?安然一驚,站起來走出浴室,便看到了林嫂。
林嫂正好拿着一些傷藥上來給她,見她出來,朝她笑了笑,“然小姐。”
“林嫂。”安然走過去,看着桌面上那些藥膏,走很多種,每樣都是效果很好但是也非常昂貴的傷藥。
“少爺說您受傷了,讓我拿這些藥來給您。”林嫂說道。
安然心裡有着幾分甜蜜幾分埋怨,將桌上的藥膏全部拿走,還有消毒用的消毒水和棉籤也拿走了,隨意挑了雙單鞋穿上,溼着的頭髮也沒梳,跑出了房間。
“然小姐,您還沒有上藥呢……”林嫂在後面叫着,可是安然卻管不了那麼多了。
司墨琛這個笨蛋一定是因爲受傷了不想讓她看見所以纔會對她這麼冷淡,躲去公司的,如果她沒有發現浴室垃圾桶裡染血的紙巾,是不是就不會知道他傷的那麼嚴重了?
一定是剛纔爲了救她被那塊木頭砸傷的,她那會兒明明聽到了他悶哼的聲音,可是她這個笨蛋呆瓜竟然粗心地沒有注意到!
安然,你蠢死去算了!
…
其實會議什麼都是司墨琛找的藉口,他也不是非來公司不可,只不過他不想讓安然擔心,所以沒有告訴她。
背後的傷還在不斷地往外滲血,他卻渾然未覺一般,姿勢不變地看着面前的文件。
他對待傷口一向是不怎麼在意的,放着過兩天就會自己好了,也懶得去醫院或者上藥,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沒必要爲了一點傷口就矯情地跑去醫院。
可是說不痛是不可能的,只是他的感覺沒有那麼明顯而已,背後的傷口只能讓他保持着端坐的姿態,一旦不小心碰到,就會摸到一手的血。
他身上的這件黑色襯衫,後背那塊就已經被血浸溼了,他的脣瓣越來越白,不見一絲血色,俊美清冷的臉龐繃得緊緊的。
嘭!
總裁辦公室的大門被人猛的推開,發出一聲強烈的聲音來。
司墨琛懶懶地擡眸看去,在看到安然氣勢洶洶地走進來時,心裡一跳。
“你來做什麼?”他的眸底掠過一絲慌亂,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地看着她。
安然快步走到他面前,俏臉也是緊繃着,小手裡握着幾支藥膏,嚴肅地看着他。
司墨琛見她不說話,薄脣抿了抿,繼續道,“現在是上班時間,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吧。”
安然還是不說話,就那樣固執的,死死地盯着他。
然後她繞過辦公桌,走到司墨琛面前,做了一個驚人的動作。
嘶拉——
她伸手便將司墨琛身上穿着的這件黑色襯衫給撕開了,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大的力氣,不過當她看到他白皙的後背上蜿蜒而下的猙獰傷口時,整個心臟都凝滯了。
安然盯着那個傷口,有些窒息,心口傳來陣陣鈍鈍的疼痛,疼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司墨琛沒想到她會做出這麼霸氣而且直接的事情來,被她這樣直勾勾地盯着看,俊臉上和耳朵上爬上了一抹紅暈。
他清了清嗓子,試圖將襯衫拉下些,可是安然的力氣這次驚人的大,根本不給他拉下的機會。
“爲什麼受傷不說?你是笨蛋嗎?如果我沒有發現你是不是就要一直這樣不上藥也不看醫生?司墨琛,你還是三歲小孩不成?!”安然靠着他的傷口,心疼過後就一陣氣。
氣他丫的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氣他受了傷也不告訴她,而是想着怎麼躲開她。
司墨琛微怔,聽着她氣憤的責罵心底不斷涌出的甜蜜像是要把他整個人淹沒了一般,後背的痛也沒有那麼明顯了。
他側過頭看着安然,嘴角勾起一抹笑來,異常亮眼。
安然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笑什麼笑?”
說完,豪氣十足地撕裂了他的衣服,拿出消毒水用棉籤沾了些往他的傷口上抹去,“忍着些。”
司墨琛難得的配合,沒有反駁也沒有把她趕走,乖乖地任由她擺佈。
安然小心翼翼的給他消毒,然後把上面流出來的血和膿用棉籤擦掉,這才抹上了藥膏。
冰冰涼涼的藥膏抹上去,頓時沒有那麼痛了。
後背的傷口太大,安然足足用掉了一支藥膏才抹好,她沒有任何停頓地拿起他的手臂,將他的衣袖捲了上去,她記得他的手臂上也有傷口。
司墨琛靜靜地看着爲他上藥的安然,那雙黑眸中凝聚出一抹柔情溫存的光芒,看着她一瞬不瞬。
安然的頭髮還沒有幹,所以還在往下淌着水珠,司墨琛見她頭髮溼着,有些不悅地蹙眉,“怎麼沒吹乾頭髮再出來?”
安然忙着給他抹藥膏,隨口回答道,“趕着來找你忘記了。”
這句話一完又是順利讓大/BOSS的心裡甜蜜上升了好幾個點,可表面卻還是傲嬌的哼了聲說道,“沒有下次。”
“……”安然不理他,不傲嬌會死啊,然後繼續抹藥。
用完了第二支藥膏後,安然終於停下了,將他的衣袖整理好,淺笑着看他。
司墨琛眯起黑眸,伸手一拉,將她帶入了自己的懷中,“藥膏。”
“做什麼?”安然疑惑地把藥膏遞給他,有些不明所以。
司墨琛輕飄飄地睨了她一眼,然後擰開一支藥膏,拿了棉籤,毫不客氣的像她剛纔那般拉開了她肩膀處的衣服。
“你做什麼?”安然的小臉瞬間就漲紅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