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和安小包也沒有來得及吃早餐,之後便離開了酒店,司墨琛趕去分公司前給他們留下了專車,所以他們並不擔心交通問題。
更何況安然和安小包都會法語,想在法國自由出入,不會有多難。
安然的父親伊琉斯現今居住在法國安納西的小鎮上,他和法國高層官員也有着匪淺的關係,伊家更是法國貴族的後裔,因爲娶了夜清嵐,纔會放棄了伊家家族的繼承權,從此經商。
就是因爲放棄了家族繼承權,伊琉斯纔會沒有得到伊家勢力,在夜清嵐被困在安家的時候,纔會無奈遠觀。
但是伊家的勢力卻在漸漸滲入D國暗中保護夜清嵐,可也因爲夜清嵐身上被種下的毒素,一直沒有輕舉妄動。
安納西是世界上最美的小鎮之一,背靠阿爾卑斯山,城鎮東南有美麗的安納西湖
好像用什麼需要描繪這座小鎮都是蒼白,只有在你站在這塊土地上時,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它的美和魅力。
伊琉斯在夜清嵐和安伯朗離婚之後便在這裡建了一座莊園,伊家的一切事務現今都是由伊琉川來打理的。
當站在伊家莊園裡時,安然心底那股期待而激動的情緒便更加強烈了。
但是近鄉情怯,時隔多年沒有再見到伊琉斯和伊琉川,安然的心裡有些緊張。
這個莊園裡傭人很少,只有差不多十來個,安然和安小包回來並沒有事先告訴他們,所以他們還不知道。
“媽咪快走啦,外公和舅舅就在裡面呢,這會兒進去說不定還能蹭一頓飯哦。”安小包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好奇地左看右看。
他對司墨琛的莊園也沒有這麼好奇過,這裡環境清幽,牆壁上長滿了花朵枝葉,綠意盎然,生機勃勃。
只是一會兒,安小包便喜歡上了這裡。
“噗嗤,臭小子就知道吃。”安然原本緊張的心情被他這麼一鬧就放鬆了許多,伸手點了點他的額頭。
“走吧走吧,進去蹭頓飯吃也好……”她可是連早餐都沒有吃就趕過來了,所以,她不緊張,真的不緊張!
可是他們還沒有進去,卻突然有一個人飛快地從三樓的窗戶上跳了下來,落地之後便朝着他們這邊跑了過來。
“不要跑!快抓住他!”幾個穿着黑色保鏢服裝和幾個穿着女僕裝的傭人跑出來,追着那個人過來。
眼看那個人就要撞上他們,安然眼疾手快地將安小包推開,自己卻被那個人撞倒在地。
“夜七夜一!”安小包從地上站起來,夜顧不得身上沾上的泥巴,冷着一張小臉喊道。
這次安小包出來還特地帶上了之前被他處罰的夜一,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的,看來他果然是對的。
夜七和夜一同一時間出動,速度極快,縱然那個人看起來也不是平凡人,只不過終究不是夜七夜一的對手,很快便被制服了。
“媽咪。”安小包見那人被抓住了,於是小跑着過去想把安然扶起。
這時,一雙手卻比他更快地扶起了安然。
安小包微微一怔,擡起小臉看去,大眼睛猛的一滯。
“沒事吧?”他說的不是法語,而是D國語言,很標準,就好像是一個土生土長的D國人一般。
他的長相儼然就是一個帥大叔,雖然上了年紀,可是卻更有一番成熟的味道,看起來斯文而且優雅,眉眼間卻有着藏不住的威嚴和貴氣。
他就是伊琉斯,安然的親生父親。
安然眼眶紅了紅,下意識地抿了抿脣瓣,用力地把那股想哭的情緒壓下去,看着伊琉斯擔心的目光回答道,“我沒事。”
她停頓了一下,然後補上一句,“爸。”
“然然,你長大了。”伊琉斯的雙眼中隱隱有淚光浮現,看着安然和夜清嵐像了七分的臉蛋,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心有感嘆。
伊琉斯覺得安然和夜清嵐很像,不僅是因爲面容上的相似,更多的是氣質上的,她們母子眼底的堅韌和淡雅的氣息,就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
伊琉斯這句話又是讓安然想吧啦吧啦掉眼淚,她也不願意這麼矯情,可是一旦矯情上了頭,誰還忍得住。
安小包仰着小臉,看着伊琉斯斯文優雅的臉龐,甜甜脆脆地喊了一聲,“外公。”
“諾諾,我們家諾諾越長越大了,來,外公抱一抱。”伊琉斯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抱起安小包親了親他的小臉蛋,喜歡得不得了。
“爸,這個人是誰啊?怎麼會從家裡跑出來?”安然看着被夜七夜一押上來的那個人,疑惑地問道。
伊琉斯看了眼那個人,然後笑着對安然說道,“先進屋吧,你們吃了早餐沒有,我讓管家給你們準備你們愛吃的。”
“外公,諾諾不挑食哦。”安小包抱着伊琉斯的脖子乖乖地說道,不過他也的確不挑食,很少有討厭的食物。
伊琉斯滿臉慈愛地捏了捏安小包的小臉,帶着他坐在大廳的布藝沙發上去,“我們家諾諾真棒。”
夜七和夜一將那人帶上來,經過剛纔夜七和夜一輪番毆打,這個人就算不用繩子綁起來,也跑不了的。
“最近幾天在我們這監視的就是你的主人吧,回去告訴他們,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了。”伊琉斯用一口純正的法語對躺在地上的那人說道。
有人監視伊家?安然秀眉緊蹙着,腦子裡浮現出幾個人來。
據她所知,也就只有他們了。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快放我離開!”那人也同樣以法語迴應了伊琉斯,雖然身受重傷,可是嘴還是硬的很。
伊琉斯當然不指望他會乖乖聽話,他知道,在他們眼中,就算他退出了家族繼承權爭奪,也不能滿足他們的野心,時時刻刻找人盯準了他這裡。
換做以前,伊琉斯會選擇息事寧人,他們愛監聽着就監聽吧,可是現在,安然和安小包回來了,這個人差點就傷了安然,這是伊琉斯沒有辦法去忍的。
安然和安小包在這裡,他就不能允許有一點危險機率發生。
今天是跑進莊園來,那麼明天呢?
“布萊克。”伊琉斯對站在一旁的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頓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將那人提起來走了出去。
伊琉斯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如果是他讓布萊克動手的話,這個人恐怕是不可能活着回到那裡了。
他們不仁,也不能怪他不義。
安然咬了咬脣瓣,心裡思緒翻飛。
布萊克把人帶走之後,伊琉斯這才笑着對安然和安小包說道,“好了,咱們去吃早餐吧。”
“好啊,謝謝爸。”安然跟着站了起來,和安小包默契地對視一眼。
那眼神就是在說,瞧瞧,飯來了~
“對了爸,哥怎麼不在?這個時候還在公司嗎?”安然一邊給土司塗着番茄醬,一邊問道。
伊琉斯讓傭人把餐桌擺到了莊園裡的一塊草坪上,沐浴着明媚但不刺眼的陽光,吹着涼涼的風,草坪對面就是一片湖。
安然知道,安納西湖被譽爲全歐洲最純淨的湖泊,湖水來自阿爾卑斯山高山上的融雪和雨水,如果可以,她是非常想徒步走完這個被稱爲世外桃源的小鎮。
伊琉斯的目光微閃,很快便恢復了自然,“是啊,大概今晚或者明天才能回來,所以不用等他了。”
安小包塗好了番茄醬,又給伊琉斯塗好了遞給他,甜甜軟軟地說道,“外公給你。”
“諾諾真乖。”伊琉斯接過安小包遞來的麪包,笑的臉上都跟開了花似的,惹得那些傭人忍不住擡頭來看。
大概是一直擔心安然和安小包在D國的生活,其實伊琉斯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開懷地笑過了。
“你媽媽以前就說過,以後一定要在安納西小鎮建一座莊園,等你和你哥出生之後,就可以搬過來一家人住在這裡。”伊琉斯突然說道,看着前方,懷念着。
安然咬了口土司,聽到伊琉斯說話,並且是有關於夜清嵐的,便停了下來。
“你母親很喜歡這個小鎮,我們分開之後,我便獨自來了這裡,將她的夢想打造出來。”伊琉斯的聲音很緩慢,沒有任何別離的哀愁,有的是幸福,至今還存在的幸福。
“你大概不知道,我第一次見你和最後一次見你是在你剛出生的時候,我很抱歉,那個時候只能帶走你的哥哥,將你留在了那個地方。”
“我沒有怪你們,你和媽媽都是逼不得已,我和媽媽兩個人,過得很幸福。”安然揚起一抹寬慰的笑來,腦海裡浮現出夜清嵐還在的時光。
她還沒有和司墨琛認識之前,最愛趴在夜清嵐的大腿上,聽她說着那些她那個時候聽不懂,卻很感興趣的故事。
後來安然才知道,那些她最喜歡的故事,都是有關於媽媽和爸爸的。
直到後來她遇到了司墨琛,媽媽離開時曾對她說過,讓她珍惜眼前人,不要像她一樣錯過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