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司父司母用過午餐之後,兩個人就帶着安小包出去了,而且今晚會帶着安小包在司家住。
司父和司母很喜歡安小包,而且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給安小包一般,所以安然絲毫不擔心,吃完飯就回了房間繼續補覺去了,司墨琛則是回了公司。
可是剛躺下還沒有十分鐘,手機就突然響了,安然設置了這個時間到下午五點的免打擾,只有聯繫人才能打得進來。
所以電話一響,她立刻就接了。
“終於和你的小席子雙宿雙飛了,是不是特別激動?大姐,我要睡覺啊。”安然用手臂遮住眼睛,甕聲甕氣地說着。
“什麼時候了還睡?我和席漾的訂婚不是沒有繼續下去嗎?我們雙方的父母打算重新補辦一次,這次應該會是婚禮了。”溫妮的聲音聽起來雖然有些急躁可卻是甜蜜的,看來和席漾是重修於好了。
“所以呢?講重點!”安然不耐煩地打斷她接下來的碎碎念,想睡覺的人怨念可是很重的。
溫妮這纔想起來打電話給安然的初衷,拿着手機聲音低低地對安然說道,“你知道的,我們家和蘇家是合作關係,近年來蘇十月的爸爸好像有意思要把公司交給蘇十月了,所以我父親就邀請了他來我們家做客,估計現在快到了。”
蘇渣渣?!
安然立刻就從牀/上坐了起來,連忙問,“然後呢?”
“更要命的是我爸居然還讓我留下來一起招待他,我怕如果小席子看到了又會誤會,所以……”
“所以你是想讓我過去陪你一起是吧?”
安然的聲音聽着有些咬牙切齒。
—
憑着自己爲數不多的記憶,安然終於找到了溫家,這個她只來過幾次,但是印象卻特別深刻的地方。
說是印象特別深刻不爲別的,只因爲溫父和溫母。
溫父和溫母對溫妮不像是一般豪門對待獨生女的嚴苛或者溺愛,他們的愛很理智,從小不會束縛着溫妮去做她不喜歡做的事情,所以溫妮從小到大,都是這麼大大咧咧,女漢子的樂觀派。
因爲只有溫妮這一個女兒,所以將來溫家的產業恐怕都是要併入溫妮丈夫的名下的,安然覺得,溫父和溫母看人的眼光,可就比溫妮好太多了。
放着席漾這個金疙瘩不要,居然要那個蘇渣渣。
蘇十月和林喬衣的婚事告吹之後,蘇家定然也是很着急的,急着給蘇十月物色一個好的對象,但是又想要門當戶對。
在A市中,年紀相仿,而且還門當戶對的,首當其衝的就是溫家的獨女溫妮了。
恐怕蘇家就是抱着這樣的念頭想要與溫家聯姻的吧。
“你屬烏龜的啊這麼慢?”溫妮看見了安然立刻跑過來拉着她往前走,“他已經來了,就在客廳。”
“妮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了,恐怕蘇家這次是盯上你這塊肥肉了。”安然輕聲嘆了口氣。
果然想得到幸福沒有這麼簡單。
溫妮一臉天不怕地不怕,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拉着她走進了別墅裡,“怎麼會,我和小席子都快訂婚了,你想太多了。”
安然白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不知爲何,她的心裡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真的是她想太多了嗎?
進了客廳,安然便看到坐在溫父溫母對面的蘇十月,他今日一身黑色西裝,規矩地打着領帶,臉上帶着柔和的笑容跟溫父溫母聊着天,和平時很不同。
可是安然卻覺得,蘇十月並不適合穿黑色,不是偏見,而是以蘇十月的氣質看來,銀灰色會更符合他的氣質。
冰冷的渣渣氣質。
安然和溫妮默契地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對方心裡的想法,勾起了一抹陰險的笑容。
“爸,媽,這是安然,你們還記得嗎?和我穿一條褲子的閨蜜。”溫妮拉着安然到溫父溫母旁邊的沙發坐下,離蘇十月較遠。
誰和你穿一條褲子了?安然嚥下從喉嚨裡噴上來的血腥,嘴角帶着一抹笑容,禮貌地對溫父溫母說道,“伯父伯母,你們好,這麼久不見,你們看起來更年輕了呢。”
溫父和溫母最喜歡別人誇他們年輕了,尤其是溫母。
“當然記得了,這是然然啊,都這麼大了,嘴巴也是越來越甜了。”溫母掩嘴笑着,看着安然點點頭。
“妮妮的好閨蜜我們怎麼會不記得,然然就你就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不要見外。”溫父親切地說着,然後讓傭人給她們倒了果汁。
蘇十月的目光淡淡地看了安然和溫妮一眼,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溫小姐你好,嫂子。”蘇十月微微點頭,禮貌地對溫妮和安然說道。
安然心裡覺得好笑,她比蘇十月小了幾歲,被他叫嫂子還真是有喜感。
“蘇先生,你好。”溫妮不帶任何偏見的,純屬打招呼地對蘇十月說道。
她現在看着蘇十月,和以前很不一樣,沒有心跳,也沒有臉紅無措,更沒有緊張,像死水一般平靜。
“妮妮然然和十月以前是一個高中的吧?好像關係還不錯。”溫母突然說道,沒有任何意思,就是突然回憶了起來。
安然和溫妮心裡卻是咯噔一跳,難道溫母之前看出來了什麼?
“那都是高中時候的事情了,媽,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溫妮衝溫母吐了吐舌頭,像是撒嬌一般說道。
溫母則是朝她嘖了一下,似乎嫌棄她沒有一點淑女的樣子。
“你還說,以前你不是還給十月擋了……”
“媽,你今天話好多啊,我嫌棄你了。”溫妮擔心她會把她以前給蘇十月擋了一刀的事情說出來,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連忙打斷了她後面的話。
溫母嗔了她一眼,“這孩子,居然嫌我囉嗦了……”
看着她們倆的互動,安然的目光有些恍惚,很久以前,她和她母親也是這樣子的,她也喜歡對媽媽撒嬌撒潑耍賴。
可是,再也不可以了,她沒有溫妮這麼幸運。
“這個想法很不錯,這樣的話,接下來的一年裡,我們的利潤至少會提高三成左右。”溫父看着蘇十月遞上來的文件,讚賞地說道。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請您在上面簽字就好了。”蘇十月淡淡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溫父點點頭,似乎是同意了,可是身邊卻沒有筆,便四處看了看,“筆呢?”
“我這有。”蘇十月將茶杯放下,從西裝的口袋裡掏出一支鋼筆,連同一條鏈子,被鋼筆勾住不小心掉了出來,掉在了桌子上。
溫父扶了扶鼻樑上的眼睛,手不由自主地就朝那條鏈子伸過去,將那條鏈子拿了起來,仔細端詳着。
“只是一個小東西而已。”蘇十月的目光緊縮了下,掠過一抹疼痛,狀似不在意地說道。
安然和溫妮正在咬耳朵,所以沒有發現這邊的情況,如果看到了,溫妮一定會很震驚。
因爲這條鏈子,就是串着深海之星的銀色項鍊。
“這不是妮妮以前不見的深海之星嗎?怎麼會在這裡呢?”溫母比溫父快一步地說了出來,看着這條不見了好久的鏈子說道。
蘇十月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疑惑,因爲溫父和溫母的表情,像極了寶貝失而復得的樣子。
“伯父和伯母也見過這條鏈子?”他輕聲問道,聲音竟是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顫抖。
因爲,林喬衣對他說過,深海之星是她媽媽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寶貝的很,從來沒有給任何人看過。
可是他用這個對她求婚的時候,她卻尖叫着,驚恐地拒絕了她。
那麼,她的東西爲什麼會給溫父溫母看到呢?而且還是這麼熟悉的樣子?
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
“這是妮妮有一年生日的時候我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這孩子非要一件獨一無二誰都沒有的東西。”溫母從溫父手上接過來深海之星,懷念一般說道。
“是啊,深海之星只有一塊,我們是不可能會弄錯的,就連這上面的花紋都是我和妮妮她母親親自設計的,還有你看這中間,還放了一粒刻着妮妮名字的米粒。”
溫父說着,將深海之星拿了回來,將深海之星對準頭頂的燈光,湊近蘇十月面前,好讓他可以看的清楚。
蘇十月不自覺地滾動了下喉嚨,目光看向了深海之星。
經過燈光的反射,這塊深海之星顯得更加的透明而且純粹,上面反射出來的雪花紋樣精緻而且獨特,中間有一粒很小的米粒。
上面的確刻着一個字。
妮,溫妮的妮。
如果溫父和溫母剛纔的話還不能說明什麼,那麼這個字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這塊深海之星溫父溫母送給溫妮的生日禮物,親自設計精心打造,根本就不是林喬衣說的那樣,是她媽媽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那麼林喬衣……
蘇十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突然站了起來,對溫父溫母說了一聲“我先離開一下”,便匆匆地走向了門口。
溫父溫母也顧不得管他,拿着深海之星獻寶似的給溫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