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夜五向來怕冷,D國這種天氣就已經讓他有些受不了了,更何況現在的B國,漫天大雪,氣溫已經低於零下了。
夜五的身體素質並不是不好,可偏偏就是怕冷,天生如此。
“就是因爲這樣,才讓他去。”安小包輕輕哼了一聲,如果處罰只是讓他去找人,不是太便宜他了?
相處這麼久,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夜五怕冷?
夜一和夜七後背突然冒出一股冷汗,覺得真的不能去招惹小包子,不然什麼時候被惦記上了都不知道,還乖乖給他數錢,瞧瞧剛纔夜五那屁顛屁顛的喜悅感……
恐怕還不知道自己被小包子坑了吧?
司墨琛挑了挑眉,看了眼安小包腹黑坑人的模樣,腦海裡冒出安然坑人時候的狡黠模樣,簡直如出一轍。
安小包長相最似他,可是性子卻和安然有六分相似,很多習慣都和安然極爲相似。
一想到生死不明的安然,司墨琛眸中的剛升起的溫度一點一點將至冰點,冷峻的面容上再沒有一絲起伏。
凡是和這件事有關的人,他會一個一個找出來,然後讓他們。
生不如死。
這個字剛剛浮現,安小包便感覺到了從司墨琛身上散發而出的戾氣,而且隱隱有突破界限的痕跡,立刻伸出小手握了下他的手,仰着小臉軟軟地說道,“爹地,我們去找媽咪吧。”
讓爹地一直這樣下去,只會不斷地想到他媽咪,在沒有找到他媽咪之前,爹地不能倒下。
“嗯?”司墨琛眸中渙散的光芒漸漸回來,感覺到手上傳來的溫度,原本浮躁的心情定了定,看着安小包的小臉,心底某個角落軟的一塌糊塗。
“再等等。”司墨琛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然後看了眼時間,脣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安小包看着司墨琛突然勾起的笑容,覺得有些奇怪。
在海上的時候,爹地也是這麼笑的,往往爹地這麼笑的時候,就說明他心裡已經有了思量了,他聽爹地的就好了。
——
兩天後,安然還是沒有從昏睡中醒過來,窗外還在下着雪,沒有停下地趨勢,反而越下越大了,據說這是這個國家少有的天氣,很難得才遇到一次連日下雪不停地天氣。
室內,卻如春日一般溫暖,沒有絲毫地寒氣。
陸璟堯趴在牀頭守着安然,幾天來沒有休息一直照顧着安然,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會疲憊了。
門突然被打開了,十二腳步急促地從外面進來,看到被自己吵醒的陸璟堯,眉宇間染上一抹不耐,“你這幾天都沒有休息?”
陸璟堯沒有回答她的話,揉了揉眼睛,剛纔淺眠了一會兒,精神狀態雖然還有些疲勞,可也已經不錯了。
“恐怕這次你不能再繼續待在這裡了,安伯朗自己被他們發現,現在被到處追,他讓你立刻過去見他,畢竟大部分勢力都在你手上。”十二雖然對安伯朗這個人很不滿,可是現在這個時候也沒有辦法,因爲畢竟安伯朗手上握着陸璟堯的把柄。
除了妥協,毫無辦法。
陸璟堯皺了下眉,對這個消息可謂是厭惡到了極點。
“他現在在哪兒?”
“在居民島嶼,我讓人將他們保護了起來。”
陸璟堯轉過頭去看了眼還在昏睡的安然,毫不猶豫地轉了身往外走。
“照顧好她。”
留下這麼一句,他朝離開了房間。
十二輕輕嘆了聲,照顧她自然會,他的第二層意思不就是讓她看好她,不能讓他們將她救出去,可是現在安然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只要她不離開這裡,就沒有人知道她在這裡。
對此十二還是很自信的,因爲憑夜九的醫術都沒能讓她儘早醒過來,看來還要睡很久。
“咔噠”,門關上。
這時,原本躺在牀/上安睡的人放在身側的手指突然動了動,先是一根,然後是兩根,再然後,她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便睜開了雙眸。
看着陌生的藍色天花板,安然有些乾澀疼痛的雙眼有些不太適應地閉了閉,然後再次睜開的時候終於好受了許多。
她的水眸轉動着,看着這周圍陌生的環境,一雙秀眉微微蹙起。
這是哪裡?
安然覺得身上就像是被塞進去無數冰渣子然後生生在她體內折斷一般,冰冷疼痛,關節都有些轉不過來,動一下,便發出了清脆的“卡擦”聲。
她想坐起來,可是渾身卻使不上半點力氣,就連動幾下手指都有些費勁。
這時,門打開了,進來的是十二,她手上端着一碗藥,這幾天安然雖然還在昏睡,可是已經能吞嚥,喝下去少量的藥和水啊。
十二見安然睜開了雙眼,有些驚訝地挑挑眉,就想拿出手機通知陸璟堯,可是想想他現在趕去了居民島嶼,等他回來再告訴他也是一樣的,便端着碗走到了安然面前坐下。
“你醒了?”她的聲音還算溫和,安然轉頭看着她,水潤的眸子裡浮現出一抹疑惑。
她眼睛裡的色彩,讓十二有些驚訝,那是一種怎樣的目光?
茫然,純淨,帶着絲絲疑惑,很清透的目光,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兒般。
“你是誰?這裡是哪裡?”安然不能動,這幾天陸璟堯給她餵了藥並沒有那麼沙啞,不過說話的時候還是有些難受。
本來安然的身體只要機能恢復過來就好了,可是昨晚她就發燒了,在海水裡泡了那麼久,高燒突如其來,她整個人都是滾燙的,好不容易纔退了燒。
“你可以叫我十二,你沒有必要知道這裡是哪裡。”十二用調羹翻了翻碗裡的藥汁,回答道。
可是安然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十二大跌眼鏡。
“那……我是誰?”安然睜着水潤無辜的眸子,看着十二的目光帶着一抹不安和空洞。
十二手裡的調羹“啪”地掉回了碗裡,訝異地看着安然,仔仔細細地盯着她看,不敢放過一絲不對勁。
她這是……失憶的節奏?還是在演戲?
十二眸光有些複雜,手裡攪拌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因爲安然的目光裡,純純粹粹,乾乾淨淨,沒有半點演戲地成分。
安然被救回來的時候,額頭上有一個撞傷,如果是因爲這個而失去記憶,倒是有可能。
可是……十二不得不謹慎,她將碗裡的藥給安然喂下,一路觀察着安然的神色,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
對她的態度,更是有些抗拒和不安,這是遇到陌生人的正常反應。
可是十二喊來醫生給安然做了檢查之後,結果的確是因爲她額頭上的撞傷,而產生的暫時性失憶,只不過什麼時候恢復記憶,就不確定了,可能是半個月,也可能是永遠。
十二才稍微有些鬆口氣,送走醫生之後坐在了安然面前。
安然對十二還是有些警惕,可是看她並不會傷害自己,防範之心,也就小了下來。
“我來告訴你你的身份。”十二儘量放低自己的聲音,不嚇到她,然後才說道,“你叫安然,是我們主人的未婚妻,你是因爲給他去完成一個任務,不小心跌入海中,失去了記憶……”
“你們的主人是誰?”安然問道,對她的話抱着懷疑的態度,不可能她說她就相信啊。
“他叫陸璟堯,你很愛他,你們還約定,這個任務完成之後,就訂婚。”十二脣角的笑容有些慘淡,看着安然清透的目光,不知怎的心底升起了一抹罪惡感。
安然也有些懷疑,可是十二說的這麼真誠並且同情憐惜地看着她,讓她有些動搖了。
可是她雖然失憶,卻不是傻子,沒憑沒據的,憑什麼讓她相信?
“如果他真的是我的未婚夫,爲什麼我醒來他不在?而且,我對這裡沒有一點印象。”說着,緊緊蹙着秀眉。
十二想起了什麼,放下手裡的碗,走到房間裡的一張桌子上,上面擺放着一個相框,裡面的照片就是陸璟堯和安然。
這是安然和陸璟堯在英國的時候拍的照片,雖然只有一張,卻讓陸璟堯視若珍寶般還擺放在了這個房間裡。
十二將相框拿到安然面前,面色淡淡的對她說道,“這是你和他的合照。”
安然不能動,只能睜着眼睛看着,可是照片上那個笑容淡雅清新的女孩子,的確是她。
安然低垂地眸光有些複雜,隨即擡眸看着十二,“我,真的是這個人的未婚妻?”
十二見她終於有些相信了,心裡鬆了口氣,讓她殺人放火都行,讓她對這麼清透的一個女孩子說謊,讓她心裡有負罪感。
可是如果不對這個時候的安然撒謊,並取得她的信任,十二會更加有負罪感的。
比起陸璟堯,安然終究不是重要的。
“是的。”十二篤定地說着,目光真誠。
“那你是?”安然抿了抿慘白的脣瓣,好奇地看着十二。
十二知道,她是想問她是陸璟堯的什麼人。
她微微勾起一抹友好的笑容,溫聲說道,“我是他的姐姐,也是你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