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悔了!
“其實做廚師也很好的呀,而且你還是那麼了不起的廚師。再說,萬一打起仗來,彈鋼琴的肯定會失業的,做廚師就沒事。我爸總說,餓不死的廚子……”這樣的開解雖然不是很恰當,但卻很有用。
果然,和這個丫頭一起,永遠也不用擔心自己會出醜。她永遠有辦法用自己的方式安撫人心。
安泊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他意味深長地着看了看陳果果。“看來我和陳伯父一定會相處很愉快的,因爲我們有共同的愛好。”
以及共同喜愛的對象。
車子很快開到了陳果果居住的筒子樓,她和安泊道了晚安,準備回家。
“陳果果……”車門剛剛開啓,安泊就在身後叫她。
“怎麼?”陳果果回了頭,一不注意,自己的左手又被安泊抓住。
“晚安。”他一低頭,一個吻,落在她的手背上。
陳果果怔了怔,這個吻手禮,如果被其他人做,肯定會變成非常搞笑的三流電視劇場景,但安泊動作瀟灑自如,像極了古歐洲的紳士,一點也不顯得突兀。好像一切理所當然,就應該如此。
還在懵懵的不知所措,眼前突然被一道強光照亮。
對面泊着的車子,開着遠光燈,直直地照進安泊車內。陳果果揚手擋住刺目的車光,一片明亮之中,看到有個黑色的人影向着自己的方向走來。
車門“嘭。”的一聲打開,陳果果胳膊上一緊,就被人大力的從座椅上拽了出去。
“他還親了你哪裡?!你就這麼喜歡被他親?你難道不知道躲開嘛?”旗燁使勁地用自己的手掌,擦拭着陳果果的手背。
動作太狠,擦得她嫩白的手背上泛起一片紅暈。
“旗燁,你幹什麼?!我爲什麼要躲開他?!你放開我!”她用力的反抗,但卻只讓他握得更緊。
手腕像是要斷掉似的,隱隱做痛。
“一個旗瀛,現在又是一個安泊。你要多少男人才能滿足?”
“我永遠也不會滿足!”陳果果尖叫起來,他們都不是她想要的人,就算有多少人她也不滿足,難道他不明白?
“旗燁,你有什麼資格這麼指責我?你是以什麼身份對我說出這些話?我們還有關係嘛?我們早就結束了!”她強忍住顫抖,一字一字地說出這些話。
“沒有!我們沒結束!我後悔了!陳果果,我後悔了!我不要你離開!”他說着,一把將她拉進懷裡。
好痛……真的好痛……
爲什麼總是這麼對待她,不問她的喜好,只是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她身上。
讓她滾,她滾了。現在再讓她回來,對不起 ,她已經滾遠了!
“放開我!你喝多了!”陳果果拼命地向外推着他,他身上濃濃的酒意,讓她幾近窒息。
“我不!”旗燁收緊懷抱,寸步不讓。
兩個僵持着誰也不肯退讓,安泊不知何時從車上下來。
“旗燁,她說讓你放開她。”他走到陳果果身邊,用了個精妙的手勢,並不費力地將旗燁格開。
旗燁的眼中被酒精和怒火燒得通紅,他惡狠狠地盯着安泊。
“姓安的,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滾開!”
眼前的男人是如此讓他痛恨,因爲他清白的家世,因爲他看陳果果時眼中的深情款款,他看上去什麼都比自己要強,他像是無限的光明,更加照出他的陰霾黑暗,讓他自慚形穢。
“我想如果這裡真的有人要走,也應該是你走。旗燁,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陳果果不是你的私人物品,任你呼來喝去。就算她現在還是你的女朋友,你也不能這麼對待她。她是個人,不是個玩具。更何況你們現在已經沒關係了,你就更不能這麼對她,你已經出局了。”
安泊並不畏懼他,他與生俱來溫和而有力的氣場,使旗燁的狂躁看起來是如此的不堪。
滿腔的怒氣,全都化成了無力。旗燁頹敗地靠着車身滑落。
安泊說的對,他已經出局了,他沒資格這麼對她。
“安泊,別說了。你先走吧。”突然覺得旗燁有些可憐,儘管他一次次的傷她,她仍是不忍看他這樣。
“我走了的話,那你自己……”安泊不放心。
“我沒事,他喝多了纔會胡說八道。不會把我怎麼樣的。而且……”陳果果低頭看着癱倒在地上,垂頭喪氣的旗燁。“而且我也有些話想對他說,今天都說完了,以後就不會再有什麼牽掛。”
陳果果滿眼疲憊,讓安泊知道這兩人一定有些故事,是不能對外人講的。
若愛一個人,就要信任她。相信她所做的選擇,並矢志不渝的支持她。
安泊無奈地嘆了口氣,拍拍陳果果的肩膀。
“有什麼事情立刻打電話給我,我很快就可以趕過來。”
陳果果向他感激的一笑,點點頭。
白色的車子消失在巷口,城市裡悶熱潮溼的空氣,渾濁不堪。
陳果果走到旗燁不遠處,蹲下身子,強迫自己和他對視。
“你有什麼話,就一次都說完吧。以後,再也不要這樣了。真的很難看。”
像是有一隻大手無情地揉搓着她的身體,讓她肝腸寸斷,越是反抗,就越是痛。
坐在黑暗裡的男子,和夜色幾乎要溶爲一體,他聽到她的話,長長地嘆一口氣。
“陳果果……”
好似嘆息的喚着她的名字,下一秒,他灼熱的吻,已經如狂潮般席捲了她的嘴脣。
用力的吻着她,吮吸着,他的舌頭,在她的口腔裡肆意遊走。像是要把她咬碎,吞下。然後他就永遠也不用擔心失去她。
陳果果沒有反抗,只是任由他狂吻着她。直到口中有淡淡地血腥味瀰漫,眼淚才順着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