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秀也是點到即止並不說破,秦百川還想再問卻聽到遠處傳來爭吵之聲,卻是洛鳶在得知秦百川遇刺之後去而復返,跟守在這裡的護衛發生了一點衝突。李明秀揮了揮手,護衛放行之後,洛鳶墊着小腳跑了過來,看到地面上的血跡以及秦百川腫起的手腕之後,洛鳶幾乎當場便昏闕過去。
“混蛋秦,我……”洛鳶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卻滿是自責的閉上了嘴巴。在洛鳶想來,要不是自己跟秦百川吵架,他斷不會追出來,沒追出來可能也不會發生下面的事情。
秦百川對她寬慰的一笑,洛鳶心裡百味陳雜,扭頭看着李明秀的時候臉上帶着冰冷的怒意:“李副幫主,我和秦部長受邀拜訪羣芳堂,卻發生這種事,沿海軍若是不給錦繡山莊一個交代,別怪洛鳶學那罵街潑婦,去問德生公討要說法!”
“洛管事稍安勿躁,我這就去調查,日落之前一定有結果。”錦繡山莊雖只是一個商賈勢力,但在羣芳堂發生被人行刺這種事若是傳揚出去,沿海軍面上也是無光。根本無需洛鳶過多責備,李明秀說了幾句寬慰的話之後,便陰沉着一張臉果斷離開,
秦百川也打算離開這是非之地,可有人敢在羣芳堂行刺,不管刺殺的對象是誰,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當事人然要留下配合調查。沒一會的功夫,羣芳堂增加了近一倍的人手,有種山雨欲來之勢。
“混蛋秦,你……還疼嗎?”客房之內,洛鳶看着秦百川被包紮起來的手腕,哪裡還記得跟他之前的矛盾,眉宇之間閃爍着自責與心疼之色。
“沒事兒,都是小傷。”秦百川挑眉一笑:“洛大管事,你還生不生我的氣啊?”
“我當然生氣,簡直要被你氣死了,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洛鳶的表情頗爲複雜,一想到這傢伙來了沒幾天就跟程嫣然、薛詩涵糾纏不清她就火冒三丈:“你這人就是不讓人省心,來的時候我三令五申,讓你小心行事,可你倒好……哼,要我看,那過來殺你之人便是程嫣然的愛慕者。”
“有可能,又不太可能。”憑心而論,洛鳶的推斷不是沒有道理,程嫣然背後有一個神秘莫測的勢力,如果想要以殺掉自己的方式引起錦繡山莊和沿海軍的對立這種理由的確成立。
“什麼叫有可能又不太可能?我看你就是被程嫣然那種狐媚子矇蔽了雙眼,所以才喪失了判斷力!”洛鳶咬了咬嘴脣:“你能不能讓人省點心?在外面拈花惹草,偏偏又讓我知道了,站在瞿溪好朋友的角度,你讓我怎麼辦?”
“額,洛大管事,剛纔你還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爲啥又扯到這個話題上?”說着說着又跑題了,秦百川有些蛋碎。
“哼,還不都是你,要是你老老實實的跟我一起做事,哪裡來得這殺身之禍?”洛鳶狠狠地一跺腳,顯然認定了整件事就是因程嫣然而起。
“現在都只是你的猜測,還做不得準。如果真的是程嫣然背後下手,我會一把火燒了她的海風畫舫。”秦百川冷笑一聲,如他對李德生所說,誰想要他秦百川的命,管他什麼來頭,先撕下他一塊肉再說。
秦百川這一發狠,洛鳶倒是好受了不少,只聽秦百川又道:“你知道我爲什麼不開口問李德生關於陳鶴鳴的事情?”
“爲什麼?”洛鳶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跟秦百川吵架這也是一個爆發點。
“因爲當時人太多,並不是合適的說話時機。”秦百川嘆口氣,道:“我跟程嫣然見面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事實上程嫣然對我表達過這樣的意思,沿海軍李德生可以不在乎驛站馬車帶來的些許利潤,可你能保證他手下人不暗中動手嗎?”
“這……”洛鳶稍微有些發愣。
“我們做這樣一種假設,如果是德生公手下的幾個堂主瞞着德生公做了這事兒,我當場問出,不管制定什麼樣的計劃都會泄露出去,如果陳鶴鳴已經死無對證倒也罷了,萬一他還活着,豈不是會被殺人滅口,毀屍滅跡?”秦百川苦笑道:“我故意說找德生公聊聊天便是試探他的意思,德生公的反應更是耐人尋味,黑虎山斷絕了跟沿海軍生意上的往來,就足以證明現在沿海軍的日子不好過。既然不好過,是不是要想想別的辦法‘創收’?”
“好像……有點道理,可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測。”洛鳶沉吟了一下,點點頭,又搖搖頭。
“的確都是我的猜測,我退一萬步來說,我當時若是開口問了,不管李德生給出什麼樣的答覆或做出什麼事情,都是看在《驚濤拍岸》的面上跟我們進行的一場公平交易,事後誰也不欠誰的。”秦百川笑呵呵的說道:“要是隻獲得這點利益,那呂士高的那幅畫咱可是虧大了……”
“你準備放長線,釣大魚,跟李德生保持一個朋友關係,然後真如你所說的那般,將錦繡山莊的生意擴展到東瀛?”洛鳶也不是傻子,經秦百川稍微點撥,便明白過來。
“我倒是沒想那麼遠,只是覺得好不容易打通了李德生的關係,讓他欠了我們一個人情,總不能就這麼輕易還了。”秦百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說的直白一點,用《驚濤拍岸》換陳鶴鳴一條小命,我覺得還是虧。”
“你……”洛鳶後退了一步,愣愣地看着秦百川:“自古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陳鶴鳴又是你的人……我知道你是爲錦繡山莊考慮,可我想問你,如果下落不明的是我,你是不是也要這麼做?”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捕捉到洛鳶眼角的酸楚,秦百川舔着嘴脣笑道:“要是洛大管事發生了這種事,別說一幅《驚濤拍岸》了,就算讓我傾家蕩產我也要第一時間得知你的去向。”
“說得好聽。”洛鳶心情瞬間開朗,白了秦百川一眼:“還傾家蕩產呢……恐怕你在錦繡山莊忙一輩子也賺不來一幅《驚濤拍岸》的銀子……咦,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又是如何認識呂士高的?”
“那老頭閒着沒事在海邊作畫,偏巧我路過,然後跟他作了一手溼,老頭覺得我才華橫溢,就送給我了唄。”秦百川說得輕描淡寫,無所謂的道:“當時有些人不懷好意,想要殺人奪寶,我怕給錦繡山莊帶來麻煩,就借花獻佛,送給了德生公。”
“一箭雙鵰。”洛鳶抿嘴一笑,這傢伙雖然有時候把自己能氣得半死,但是做起事來倒是絕不含糊,要是早知道這些,她也不用整天胡思亂想了。
“現在都明白了吧?”誤會解開,秦百川語氣也輕鬆不少。
“這件事就算你說的有道理,可我還是會去到瞿溪那裡告狀。”洛鳶認真的撅嘴道。
“隨便吧,咱堂堂男子漢,敢作敢當。”秦百川大笑三聲,根本不放在心上。
洛鳶還想再說,卻聽到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洛管事,秦部長,羣芳堂刺殺一事已經有了眉目,德生公邀請你們過去。”
“這麼快?”秦百川有些意外,洛鳶也是臉色變了又變,緊張的站起身。
在引路家丁的帶領下,秦百川、洛鳶二人來到上午與李德生見面的大廳,周圍沿海軍的堂主一個個面色凝重分立兩側,李德生坐在桌案後方面沉似水,等秦百川進來搶先開口:“洛管事,秦部長,在羣芳堂發生這種事,讓二位受驚了,李某人在此賠罪。”
“德生公客氣了,秦某人只會讓別人受‘驚’。”秦百川右手腫脹不便抱拳,微微鞠躬一笑,聲音裡滿是猥瑣。
李德生臉上沒有任何笑容,厲聲斥道:“明秀,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秦部長。”
“是!”下首的李明秀答應了一聲,嘆氣道:“秦部長,事情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在羣芳堂行兇那人來自一個神秘勢力,江湖上稱爲蛇組。”
“蛇組。”秦百川對這個組織有些陌生,他並不會知道,當初瞿四老爺帶人去殺他中途被武夫、五音、猴子所救的那次,所用的殺手便來自於蛇組。
“是的,這個組織極爲神秘,丘山軍,沿海軍就算黑虎山三方勢力都調查不出組織的具體來歷。”李明秀搖搖頭,繼續道:“在殺手身上我們搜到了一塊銀牌,證明了他的身份……我也沒想到,在沿海軍竟也有蛇組的眼線。”
“什麼意思?”洛鳶追問道。
“經過我們的調查,羣芳堂內那位客房家丁總管早在三年前便被蛇組買通,這些年一直暗中潛伏。據說蛇組在很早之前便執行過刺殺秦部長的任務,但不知何故失敗,但任務一直都沒有取消。”李明秀看着秦百川,道:“這次得知秦部長前來安陽,蛇組主動聯繫了僱主,執行了這次刺殺。殺手所用的手段也很簡單,在家丁主管的幫助下混入羣芳堂,家丁主管將人支走,給殺手創造機會……”
“僱主是誰?”秦百川打斷李明秀的話。
“秦部長真要知道?”李明秀目光有些深邃,待秦百川點頭之後,李明秀才嘆氣道:“僱主有兩個,你都認識……”
“蕭雨,瞿四老爺。”秦百川直視李明秀,輕聲說道。
所在企業開年終總結大會,這三天都在外面出差,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