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秦百川當即便皺眉:“你說……德生公的長公子李健也去了黃石島?這消息準確不?”說話間,秦百川又遞出了一塊銀子。
“嘿嘿,多謝公子賞賜。”船伕拍馬屁爲的就是賺幾個銀子,此時目的達成,自然更是知無不言:“公子可算是問對人了,我們常年在這擺渡,只要有船隻出動,就算看不到人也知道里面坐着的是什麼人物!大概也就是半個時辰前,李大少爺的船從東邊駛來,正是黃石島的方向。”
“你跟德生公的長子很熟嗎?”秦百川揮手讓船伕退下,薛詩涵第一時間湊了過來。
“不熟。”秦百川搖頭。
“那他爲什麼要去黃石島?是想幫你救人,還是說他就是兇手?”薛詩涵又問。
“妹兒啊,你真當我是神嗎?我要是什麼事都能猜到,以後也不用在錦繡山莊討生活,乾脆擺攤算命好了。”秦百川瞥了瞥薛詩涵:“不用胡思亂想,上了島,一切也就都水落石出了。”
“這還差不多。”薛詩涵撅了撅嘴,沒跟秦百川計較。
小船行駛的速度極快,不多時在海浪起伏間便看到了黑漆漆的一個小島,在秦百川將船伕又召喚過來,簡單的瞭解一下小島的佈局之後,命他在一處伸手不見五指的礁石旁靠岸。
“抓緊。”礁石陡峭,再加上常年海水沖刷,再上面根本站不住腳,秦百川一隻手抓住猴子遞過來的繩索,伸出另外一隻手準備拉薛詩涵。
“事且從權,你以後莫要聲張。”薛詩涵本能的想要拒絕,可海風兇猛,感覺自己隨時都可能被吹走。這等惡劣的條件下,薛詩涵也只能拋開所謂的道德束縛,將雪白的小手遞給了秦百川。
薛詩涵的小手柔若無骨,握在手裡說不出的舒服,秦百川感受到她掌心傳來的絲絲顫抖,稍微用力捏了兩下,只捏得薛詩涵面紅如血,恨不能一頭扎到海里。不過,秦百川也是點到即止,右臂用力,硬生生的將她拉了上來。
“猴子,前面什麼情況?”上了黃石島,秦百川第一時間鬆開手,沉聲問道。
秦百川的手乾燥有力,在他鬆開的一剎那,薛詩涵竟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聽他問話,又急忙收斂心神,側耳細聽。
“先生,按照那船伕的說法,咱們繞過灌木叢,前方便是一處造紙工坊。”猴子波瀾不驚的說道:“這個工坊也是沿海軍旗下產業,也是這島上唯一可以住人的地方。如果消息全部都是真的,東瀛人應該躲在那裡。”
“秦混蛋,現在……怎麼辦?”在沒到達黃石島之前,薛詩涵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可事到臨頭,她還是有些恐懼。
“來都來了,自然要過去看看。”秦百川眯縫了一下眼睛:“再給你一次機會,跟我走,前途未卜,留在這裡,等天亮之後你可以安然返回。”
“你少看不起人了,你不怕,我又怕什麼?”說話間,猴子已經先一步動作,秦百川緊隨其後,薛詩涵咬了咬銀牙,飛快從後跟上。
跌跌撞撞的翻過一處灌木叢,前面便出現了一排排的土方,周圍黑漆漆一片,唯有中間一處房間躍動着火光。猴子作出噤聲的手勢,悄悄前行,秦百川則是自然的拉起薛詩涵的小手,偷偷靠近。
在距離火光還有二十幾米的時候,藉着海風呼嘯,耳畔隱隱約約傳來一個少年的怒吼:“你……他孃的……賤人!虧……這麼多年我……爹爹對你那麼好,你不要臉……的勾結江陵秦百川……也就算了,還他孃的設計老子!來……殺了老子,我……爹爹必定會把你碎屍萬段!”
從音調上聽,那少年聲音稚嫩,應該不過十五六歲,可這傢伙說起話來老氣橫秋,雖沒看到人,但秦百川心臟徒然就是一停。能用這種語氣,這種說話方式的,除了德生公的長子李健,還能有誰?而他嘴裡說的那個賤人……程嫣然嗎?
秦百川舔了舔嘴脣,本以爲這是有人針對錦繡山莊布的一個局,可此時竟把李健都牽扯了進來,看來事情並非那麼簡單。
秦百川遲疑間,猴子已經靠近土方,找到殘破的牆體用匕首挖開一道縫隙,打着手勢讓秦百川靠近,藉着牆縫飄出的火光,秦百川看清了裡面的情況。正對着他們的房門兩側,各自站着一位身材不高,腰跨武士刀的東瀛浪人,神色戒備。
房間中間燃燒着火把,背對着秦百川是一位被捆綁的少年,從背影以及言語中更是可以確定,那便是李健。在李健對面站着兩個人,爲首的是一位身穿緊身長裙,面覆輕紗的女子,那女子體態妖嬈,手握寶劍,既有江湖俠女的草莽之風,又有江南小家碧玉的溫婉之感。
“小雜種,嘴巴還挺毒。”李健罵不絕口,站在那女子身後的是一位面容猥瑣的男人,上去便甩了李健兩個巴掌,等他站起身的時候,秦百川目光微微收縮,這貨他和薛詩涵都認識,正是去海風畫舫那次,被李明秀三言兩語趕走的東瀛浪人,宮本西木。
“原來他們早就認識,程嫣然真不是個東西!”薛詩涵眼裡泛着寒光,冷聲說道。
秦百川不及說話,那養尊處優的李家大少何時又受到過這種待遇,少年臉頰腫起老高,伸手擦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嘿嘿冷笑:“東瀛狗,有本事現在就殺了老子!一羣驢生狗養的雜種,來,打啊,繼續打!”
“巴嘎!”宮本西木渾然想不到這小子會變本加厲,鏗鏘一聲抽出武士刀便要砍落,一旁程嫣然寶劍橫掃,擋住宮本西木的攻勢,衝他搖搖頭。
“賤人,用不着你在這假慈悲!別讓老子活着從這裡出去,不然我一定一把火燒了你的海風畫舫,去東瀛挖了你家祖墳!”李健根本不領程嫣然的情。
“李公子,讓你來這裡的另有其人,我們不過是奉命行事,請你積一點口德。”相比於宮本西木的暴躁,程嫣然倒算是客氣。
“哈,你個小賤人跟秦百川聯合陷害老子,老子憑什麼積口德?”李健狠狠地吐出一口吐沫。
秦百川皺眉,程嫣然冷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少他孃的在這給老子裝糊塗!”李健勃然大怒:“你讓他進入羣芳堂,找機會接近我跟我賭博,他贏了之後不要銀子不要美女,只是讓我跟他去江陵玩玩!這些都是你們的陰謀!今晚要不是收到他黃石島相聚的傳書,老子大半夜的跑出來幹什麼?就算想他孃的玩你也要去海風畫舫!”
“秦混蛋……”李健雖髒話連篇,可薛詩涵也聽出了一個大概,她神色緊張,茫然的盯着秦百川。
“被人算計了。”秦百川倒是沒什麼意外,事實上,知道李健在黃石島的一刻他就有了這樣的覺悟。
“巴嘎!”李健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辱罵,程嫣然縱沒什麼表示,宮本西木卻是按捺不住,上去又抽了李健兩個嘴巴。宮本西木似乎覺得還不過癮,反身從牆角抓過來一位身穿沿海軍幫服的壯漢,一腳踹在了他的膝蓋上。
那壯漢慘叫一聲,跪在李健的跟前,宮本西木雙眼放光,腰間長刀倏然出鞘,只聽咔嚓一聲,卻是一刀砍斷了壯漢的頭顱。猩紅散發着熱氣的鮮血幾乎全部噴在了李健的臉上,這小夥再怎麼頑劣,可終究只是十五六歲的孩子,眼看着自己的貼身保鏢變成了無頭人,黏糊糊的血液矇住了雙眼,他哪裡還能保持鎮定,下意識的驚呼出聲。
“小雜種,程小姐是東瀛商會的副會長,豈容你肆意侮辱?”宮本西木滿臉獰笑:“老子手上的人命已經夠多,不差你這一條!”
“有本事,殺了我。”被鮮血蓋住了面頰看不清楚李健的臉色,可是從他顫抖的語氣當中可以聽出,小夥子被嚇得不輕。
“殺你是早晚的事兒,只不過正主還沒來罷了。”宮本西木沒有說話,土房的破門被人推開,讓薛詩涵倍覺不妙的是,來人竟正是錦繡山莊安陽分堂的林副管事。
“林君,你怎麼來了?”宮本西木顯然跟林管事也有交情,看到他之後呵呵一笑:“你的那位秦部長還在睡覺?”
“這裡是大頌的地盤,我想來就來。”林管事對這位宮本西木不太感冒,從他的語氣當中也勉強可以推斷,林管事雖跟東瀛人合作,可似乎他對東瀛人也沒什麼好感,因此語氣極爲生硬。
“林君,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覺得我做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是林君,你自己還是什麼好人不成?”宮本西木嘿嘿一笑,從角落先後踹出兩人,其中一人長相謙厚,秦百川並不認識,可另外一人身穿錦繡山莊營銷堂服裝,雖蓬頭垢面,但秦百川卻一眼認出,正是失蹤多日的陳鶴鳴。
“林大哥,這麼多年我待你如手足一般,你吃裡扒外對付我也就算了,陳鶴鳴又有什麼錯?你這樣行事,對得起錦繡山莊對你的栽培,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長相謙厚那人看到林管事之後,雙眼噴火,厲聲呵斥。
我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真的,209之後直接蹦到300章……我次奧,丟人丟大了。本月18日我將回長春舉辦婚禮,要到月末才能回到工作單位。趕到這個時候了,只能順延一下更新,請大家諒解。等老婆都搞定,再稍微玩玩命,抱一抱那個抱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