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泉猶豫了一下,之後咬了咬牙,跟着江飛走了進去。
他這個病有些難以啓齒,但不治療還不行。
正好碰到了江飛,那就治一治吧。
至於爲什麼不去找松江人民醫院的大夫治療,或者怎麼不求助吳新閣吳老。
那是因爲他們低頭不見擡頭見,有些尷尬。
他面皮薄,受不了。
但江飛不一樣,他不是松江這邊的醫生,以後也不會總見面,自然不會感覺到尷尬。
更主要的是江飛的醫術也很高,不然哪有資格參加明天一早舉行的第一屆中醫大會?
能夠參會的任何一位成員,都不是凡醫。
“當家的,你這是…怎麼了?”
宋采薇看到江飛進了屋之後,連忙跑過來,警惕的看了眼牛泉之後,連忙問道。
“讓你擔心了媳婦,沒事,這是牛泉牛警官,他找我看病。”
“走吧,進屋聊。”
江飛沒跟宋采薇解釋太多,以免她過於擔心。
尤其是自己今晚的遭遇,要是讓這丫頭知道自己差點被匕首殺了,只怕會嚇的哭出聲來。
宋采薇也不是好糊弄的,平白無故怎麼會有個警察送江飛回來?還要看病?
但外人在場,她也不能仔細問,只能壓下心裡的緊張和疑慮,帶着江飛和牛泉朝着房間走去。
宋采薇和江飛的房間是105,而院長趙承業的房間是108,在對門。
趙承業又何嘗不擔心江飛?這一下午甚至晚上都沒回來,這要是出事的話,他都不知道怎麼回去交代。
幸好,江飛回來嘍。
聽到走廊傳來的聲音和腳步聲,趙承業立即推開門。
“小江,你回來了,這位是?”
趙承業看到江飛回來,先是鬆了口氣,又看到牛泉穿着制服,不禁疑慮。
“這是松江公安局牛泉警官。”
“牛警官,這是我們江縣人民醫院的院長趙承業。”
江飛爲兩個人互相介紹了一番,然後跟着宋采薇走進105房間。
“對了,請牛警官幫我們夫妻證明一下,我們是夫妻,不是不正當男女關係。”
江飛想到這個時代時不時就會查房,嚴查亂搞男女關係的人,一旦抓住直接遊街示衆。
所以江飛現在知會牛泉一聲,他和宋采薇是夫妻。
“哈哈,放心吧江主任,我會的。”
牛泉笑着點了點頭,讓江飛無慮,他就是負責這事的。
“多謝!”江飛朝着牛泉致謝。
進屋之後,他指着椅子示意牛泉。
“先坐下吧。”
牛泉老老實實的坐在了椅子上,之後看向了宋采薇和趙承業,有些尷尬的開口:“那個,能不能讓這兩位,那個先出去一下。”
他的病有些隱秘和隱私,他不想讓別人知道,尤其是宋采薇還是個女人。
江飛看到牛泉這個反應,立馬就知道他的心思了,也大概猜測到了牛泉的病在哪裡。
“媳婦,趙院長,你們先去對門。”
江飛還是要爲患者考慮,他是醫生,但是宋采薇不是,趙承業嚴格來說也不算是。
“好,我跟小宋先出去一下。”
趙承業點了點頭,然後朝着門外走去。
宋采薇暫且忍住了心裡的擔憂,跟着趙承業走了出去。
“小宋,你先去我屋子呆一會,我出去抽顆煙。”
趙承業站在走廊內,朝着宋采薇笑着開口,之後拿出煙盒往外走。
江飛望着媳婦和院長都出去了,宋采薇還很細心的關上了房門,這才轉身朝着牛泉問道:“人都走了,這回你可以說了。”
“江主任,我這個病有兩三年的時間了,就是在房事的時候,有些硬不起來,時間也短,事後渾身疲憊,後背勞累像是綁了鐵板一樣硬。”
“以前少年時期有些不良惡習,現在回想起來有些後悔。”
牛泉面對着江飛,終究是把他無法啓齒的病,說了出來。
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他都不知道會不會和媳婦離婚,他跟媳婦已經結婚三年了,但是三年時間都沒有小孩子。
坊間和公安局同時都有很多議論,但議論更多的都是他媳婦,而不是他。
畢竟誰能夠想到一個身材健碩魁梧的一米八的警員,會是一個不行的人?
他媳婦時常感覺到委屈,夫妻感情也受到了影響。
他老媽有些時候也拿話敲打媳婦,更讓媳婦委屈。
這一次他真的不想挺下去了,繼續裝下去的話,夫妻早晚要離婚。
爲了所謂的大男人自尊心,拿婚姻開玩笑,更是糊塗的做法。
他也想明白了,正好遇到了江飛,那就看一看吧。
“來,我診個脈。”
江飛聽着牛泉的幾句敘述,大致明白了病史原因。
其他的事情也不需要多說了,都跟中醫無關。
牛泉在這裡,四診合參確定之後,就可以開藥。
跟面對王太行的老母親不一樣,王太行的老母親自己來不了江縣人民醫院,江飛也只能把問診做到極致,進行開藥。
現在牛泉就在自己面前,自己可以把脈,可以看舌診,可以問診,可以辯陰陽表裡虛實寒熱。
“張開嘴,我看一下舌苔。”
江飛把三根手指按在牛泉的寸關尺三部,同時示意牛泉張嘴。
牛泉老老實實的張開嘴,讓江飛看了一個清楚。
“好了,舌苔薄白。”
江飛笑着示意牛泉不必繼續張嘴,但江飛也仔細打量起牛泉的面色來。
先前江飛沒有仔細去看牛泉的臉,畢竟誰沒事閒的盯着一個大男人的臉看?怕不是被誤會有病,然後挨一頓揍。
但如果是診病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
望聞問切四診,缺一不可。
這就是觀其四診,知犯何逆,隨證治之。
江飛觀察下,牛泉有神經衰弱的疲態,也就是神色虛弱,精神萎靡。
同時他還有眼眶略微發青發黑,面色略有青白。
“換一隻手!”
江飛鬆開牛泉的左手脈區,示意他換右手。
牛泉伸過來右手,江飛就伸出了左手,繼續診脈。
又是三分鐘之後,兩隻手的把脈時間超過了八分鐘。
急症疾病自然有快速的診脈方法,而這種不需要着急的病,自然也有穩妥的診脈方法。
隨證改變,這也是中醫們應該必備的技能。
“左尺脈沉細,左寸脈無力,右尺脈細無力。”
“我問你幾個情況,你如實回答。”
江飛隨手從兜裡面取出紙筆,這是他永遠都不會離身的東西,他可以忘記帶錢,但絕對不會忘記紙筆和鍼灸帶。
這是江飛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中醫安身立命的根本。
“您問,我知道的一定回答。”牛泉連忙點頭,示意江飛可以問。
他現在已經放下了男人的尊嚴了,只求能夠治好病。
“頭暈,眼虛眼花發黑的情況有沒有過?”
江飛開始拿筆記着東西,卻也不耽誤開口問診。
牛泉想都不想的點頭答道:“暈,有些時候過於勞累就會眼冒金星,頭暈頭痛。”
江飛點了點頭,把牛泉所說的完完整整的寫在紙上,當然只是簡寫。
這一份簡寫,除了江飛之外,誰也看不懂,這是他獨特的記載方式。
“腰痠背痛,嚢器有沒有冷潮出汗的現象?”
江飛繼續問着牛泉,也沒避諱什麼,不需要諱疾忌醫。
牛泉聽到江飛這麼問,他依舊是點頭回答:“有過,總感覺腰痠無力後背疼,囊器有時候很冷沒有溫度,潮溼出汗倒是沒發現。”
江飛點了點頭,問到現在,也就明白了,無需繼續問。
很簡單,這不是什麼太嚴重的毛病。
就是因爲牛泉太過於諱疾忌醫,纔會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越來越嚴重。
如果一開始就重視起來,去看病的話,幾劑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