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塵從她的身後抱住了她,又過來一個保鏢,將她擡出了別墅。
臥室裡,顏芊芊慢慢退到了書房裡。
此時,狹窄的書房裡,站着兩名高大的老外,還有一道人影立在冷傲天的身後,一把黑洞洞的槍口指着冷傲天的腦勺。
聽到裴詩雅尖叫的聲音漸漸遠去,冷傲天緊張的心情這才鬆了下來。
該死的,這個女人搞什麼,居然三更半夜來找他!
要不是因爲約翰遜在這裡,他犯得着把顏芊芊帶過來嗎?
不過,他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考慮別的,眼前的情形就讓他非常難以控制了。
“約翰遜,把你的爪子拿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了。”
冷傲天怒吼道,他不想讓他們知道裴詩雅的存在,這些人從來都沒有人性的。
約翰遜得意地收起了手槍,在手裡打了一個盤旋,“嘿嘿,亞瑟,我親愛的兄弟,我太想你了,我從大洋的彼岸不遠萬里來看你,你居然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冷傲天轉身,一拳頭砸在了約翰遜的腦袋上面,那兩名高大的保鏢立即舉槍對準了冷傲天。
冷傲天的動作更快,一個旋身,從約翰遜的手裡拿搶過了那枝。
“砰砰……”兩聲。
兩名保鏢同時倒了下來,腿部中槍,哀號着倒下來。
約翰遜臉色頓時大變,但也並沒有生氣,反倒直直坐在了沙發上面,“親愛的亞瑟,你的身手一如既往的好。對了,我專程回來是接你回家的。”
“回家?”冷傲天吹了吹槍口,“你們不是嫌我妨礙了你們嗎?現在我在大洋的彼岸發展,不是正好合你們的心意嗎?我不搶你們的生意,不繼承父親的位置,你應該高興纔對啊,幹嘛要過來找我回去給你添麻煩?”
約翰遜也不生他的氣,“實不相瞞,老爺子不行了,現在家裡必需有個主事的,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主事的?”冷傲天揶揄道,“你不就是現成的嗎?你可以接替父親的爵位,沉睡古堡也歸你了,夠了沒有?”
約翰遜臉色難得認真,“親愛的亞瑟,你還在生我的氣嗎?以前那些事情都是父親指使我乾的,我真的不是有心要置你於死地的,你還是我的兄弟,我唯一的兄弟。”
冷傲天拿起桌面上的雪茄,在手裡捻捏着,冷笑,“我怎麼知道,這一次不是父親的什麼陰謀陷阱,難道我還被他害得不夠嗎?”
約翰遜向後背上靠了靠,“好吧,隨你,你不回去也可以,我在這裡陪着你,父親說了,要清除掉一切阻礙你回國的障礙。”
冷傲天冷冷勾脣,他想動他的女人,想都別想。
凌晨三點的街頭,路人基本上沒有,只有都市的霓虹燈還在閃耀着。
裴詩雅氣得胸悶,她麻木地在街上亂竄,腦子裡一片漿糊,這是她最難過的一天。
夜深了,卻沒有一個可以去的地方。
原本以爲,有爸爸了,她就有家了。有愛人,她就有人保護疼惜了,原來這一切都只是幻覺,都是假相,都是欺騙她的……
她一直將顏芊芊當成自己的朋友,可笑,真真可笑,原來這世上的人,都是虛僞得可以……
不爭氣的淚水從眼角不斷地流出來,迷糊了她的視線。
“啊!”
裴詩雅一腳踩空,整個人摔了下來,一個臺階下來的時候她完全沒有看到,又扭傷了腳,腳像斷裂開來,疼入骨髓,裴詩雅握着腳,疼得眼淚直掉。
深夜的街頭,她一個人孤伶伶地坐着,寸步難行,她想打個電話給黃欣悅。
翻了一下包包,發現手機居然忘了帶。
突然又想起黃欣悅已經出國了,她現在變成了無人收留的流浪狗。
風,有些冷,一點點將裴詩雅的裙襬掀起,有兩個黃毛的年輕男人試探着走到了她的面前。
向她吹着口哨,“軟妹子,陪哥們玩玩,多少錢?”
裴詩雅疼得眉頭打結,哪有功夫理他們,淚水直在眼裡打轉轉。
燈光下,裴詩雅精緻的俏臉成了男人們眼裡的誘惑的罌粟,兩個男人不死心地圍上來。
“多少錢嘛,陪哥們耍耍,不會讓你吃虧的……”
裴詩雅擡起臉,氣惱地吼起來,“滾開,都給我滾開,你們這些臭男人,我不是那種女人。”
她長得像雞嗎?這羣混蛋,居然還把她當成那樣的女人。
兩個男人還不死心,其中一個蹲到了裴詩雅的身邊,伸手摸向她的臉,“軟妹子,長得挺靚的,身材也很正點啊,跟你說,哥哥的技術很過硬的,包你嗨到瘋狂,不信,你來摸摸看……”
裴詩雅甩着手裡的包,打到那個男人的臉上,又驚又怒,這些混蛋,居然說那麼下游的話,這個世上,男人都這麼醜陋!
裴詩雅瘋狂地甩着手裡的包,不讓他們靠近。
“看來是個瘋子,這女人拖回去白玩的……”
兩個男人一商量,一前一後就要來拖裴詩雅,裴詩雅打退了前面的男人,卻沒有阻擋住身後的男人。
那男人抱住她的腰,往後拖……
裴詩雅胡亂地抓起東西,往他們身上砸,這兩個男人越來越興奮,伸手扯爛了裴詩雅的裙子,露出白皙的大腿。
裴詩雅羞憤得恨不得要死,拼命地呼喊着。
這個時候,整人城市都陷入了深度睡眠,一個過路的人都沒有。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裡臭流氓……救命啊,救命啊!”
裴詩雅哭沙了嗓子,徒勞地掙扎着。
“住手!”
一聲沉喝,兩個男人驚慌失措地停下來。
一道雪亮的燈光從前面射過來,裴詩雅蒼白的小臉暴露在強光下,她用手臂擋住光芒。
“你管什麼閒事,這個女人是我老婆,晚上吵架跑出來的……”
“不是我不認識他們,快幫我報警他們是流氓……”裴詩雅快要哭出來了,她坐在地上,非常狼狽,包包也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
腳也扭傷了,爬不起來,裙子一直撕到腿根部,真是羞死人了。
黃毛的男人振振有辭地說着,一襲挺拔的身影擋住了裴詩雅眼前的光線,他揮了揮手,身後立即跟了兩個男人上來。
兩個黃毛一見形勢不對,立即轉身就跑,“賤人,放你一馬,下次別讓我們遇到……”邊跑還邊罵着。
但他們的速度似乎有些慢了,很快被身後的男子追到,一陣胖揍。
“受傷了嗎?”
俊挺的身形,緩緩蹲了下來,聲音低沉地問道。
裴詩雅這纔看清楚他的臉。
白色的長款風衣,白皙乾淨的臉,眼眸有些狹長,眼神乾淨而冰冷,帶着一種優雅的貴族氣質,伸過來的手,還帶着白色的手套……
裴詩雅猶豫着,沒有握向這隻手,“我,我自己來……”
男人沒有堅持,他慢慢站了起來。
那兩個黃毛已經被他手下的人打得鼻青臉腫,喘氣都喘不勻稱了。口中直求饒,“放了我們吧!這位公子高擡貴手,您就當我是您的一個屁,放了我們吧!”
冰冷的聲線響起,“扔到郊外去,以後最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淡淡的聲線充滿了威懾,像一柄冰冷的劍,直刺進入人的心臟,沒有人敢懷疑它的真實性。
兩黃毛又被他的手下扛起來,塞進了一輛麪包車裡,然後奔馳而去。
街頭又重新恢復了寂靜。
裴詩雅扶着樹杆站了起來,她的心跳才慢慢恢復了平常,男人手裡拿着一隻已經被撕破的包遞過來,“這是你的吧!”
裴詩雅一手扶着樹杆,另一隻扯住撕爛的裙子,遮住自己的纖白的大腿,沒有多餘的手去接他遞過來的包包。
“謝謝你!”
男人將包包掛在她的肩頭,“你受傷了!”
“哦,沒事,我很快就好了……”
“你家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這男人的嗓音聽起來好熟悉,裴詩雅皺眉,認真想了一會,突然腦子裡閃過一道靈光,她擡頭再認真地看了看這男人,這張臉……
上次見到他的時候,臉上染着血污,又憔悴又蒼白,頭髮還非常凌亂。
這一次乾乾淨淨的,又斯文俊美,但是她還是能夠認出來,這正是上次她救的男人。
“你,你,你……”
男人淺淺勾脣,“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帶你去看醫生。”
裴詩雅沒有再拒絕,她上次救了他,正好有很多事情想問他。
車子駛出市區,拐進一座歐式的別墅門口。
這一切就像在做夢一樣,裴詩雅不敢相信,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完全無法接受。
坐到沙發上,那男人拿了一件睡衣過來,“抱歉,這裡沒有女人的衣服,你先將就一下!”
裴詩雅彎脣,以最快的速度搶過睡衣,然後趕緊將自己裹起來。
“我讓人去請醫生了,你稍等!”
溫暖的燈光下,男人始終是一副冷漠疏離的態度,上次沒有仔細看,這次近距離的看了個清楚,這個男人的眸子是微藍色的。
十分古典的東方面孔,居然配着微藍色的眸子。
裴詩雅記得從哪本書上看到過,在某個朝代,微藍色的眸子是皇族血統的象徵。
“謝謝你……上次,你是怎麼逃掉的?”
“不是逃掉,是從正門走的,我不想連累你!”
“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眸光微微眯起,這女孩居然主動地打聽他的名字,他眸光微轉,“你最好不要知道我的名字,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裴詩雅挑了挑眉梢,不說就不說,不說就叫你悶騷男。
“主人,維託醫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