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看着後視鏡裡的他歪着腳再也爬不起來了,卻看到他還在伸着手,不停的哭。
雖然她聽不見他再說什麼,可回想起他的嘴型,她知道,他在喊媽媽——
霍達……霍達……
他是她的孩子,不知道和誰一起生的孩子,她覺得他是她的恥辱,她恨他,討厭他,不想見他,直到離開中國的時候,她都沒有再見他一面,甚至,連名字,都沒有給他取過。
而就在剛纔,當夜澈用手槍指着自己的時候,他護在了她的身前,只說了四個字:“她是我媽——”
想到這些,希婭的心就像是針扎一樣的疼,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就像是被狠狠的攪碎了,然後拼接起來,再撕裂一般的疼。
一半,是米歇爾的背叛;一半,是對孩子的二十幾年來的愧疚……
“霍達……霍達……”希婭目光渙散,不停的掉着眼淚,她扶着牆壁,跌跌撞撞的離開了手術室,見到一個護士,變抓着她的肩膀問道:“霍達,霍達在哪,帶我去看他,到我去看他……”
…………
夜澈跟着希婭來到霍達的病房的時候,病房裡除了護士在整理房間,早就沒有了霍達的身影。
希婭抓着護士的手,便搖晃了起來:“病人呢,剛纔送來的病人呢?”
小護士驚慌失措搖搖頭;“我,我不知道,我送藥進來的時候,病人就已經不見了。”
聽了這話,希婭又在房間裡晃悠了兩圈,像個失了魂的木偶死的,跌跌撞撞的跑出了病房,嘴巴里一直叫着霍達的名字。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霍達才從走廊的角落裡走了出來。
“手臂上的傷怎麼樣?”夜澈一點都不驚訝霍達的出現。
“沒什麼,一點皮外傷罷了。”霍達嘴巴里咬着繃帶,將手臂纏緊。
“爲什麼不見她。”夜澈開門見山的問,見霍達只是擡頭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夜澈又不甘心的問了一句:“剛纔不是還想着保護她,現在她來找你了,爲什麼不見她?”
霍達掀了掀眼皮,先是揮手讓小護士退下,直到病房裡只剩下兄弟兩人的時候,他纔開口;“救她是因爲我始終欠了她一條命,現在還清了,我和她便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見不見又有什麼關係。”
霍達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但略微勾起的脣角,還是瀰漫出一點不爲人知的苦澀。
在他的心裡,周歆不配做她的母親,不僅僅因爲她拋棄了自己,更是因爲她陷害了外公。
僅是這一點,霍達便一輩子不可能原諒她。
“對了,依依呢?有沒有受傷?“霍達輕巧的轉移了話題。
一想到剛纔驚魂一幕,夜澈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的,恨不得現在就把希婭抓回來狂揍一頓。
不過一想到霍達手腕上的傷,他還是壓制住了這種情緒,極力的表現出淡薄鎮定:”沒受傷,只是有些嚇到了……到是童若馨傷的不輕,現在還在手術,依依去給她輸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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