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是,對穆家而言,不論他之前看起來有多讓人擔心,現在都可以放心了。
穆北沉還是那個穆北沉。
哪怕他最近縱容她到從未有過的地步,甚至讓她一度認爲,他對流產是不是有什麼陰影。
還是說怕她受打擊太大,哪天抑鬱自殺一次性了結自己,他以後就沒得玩了。
都不是。
他該做什麼,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和冷靜。
也根本不需要穆家的人提醒。
爸爸也並不全是因爲不想成爲她的軟肋。
他可能是對她這個女兒真正的失望了。
將蘇莫的女兒調教成在他身下順從獻媚,一點一點的拔掉她的冷刺和自尊,對穆北沉來說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軟刀子將人潛移默化的改變,遠比一次性了結她殘忍得多。
將她變成一個他爸爸不能接受的女兒作爲武器,他做得很成功。
蘇煙有些想笑。
她想告訴爸爸她不是那樣的,她沒有相信他哪怕半個字,沒有一錯再錯。
她所有的所作都只希望爸爸能好好活着,小龍能好好活着。
可惜再也沒有機會。
“不管怎麼樣。”蘇煙淺淺的勾起脣,對莊素笑了下,“謝謝你,素素姐。如果以後有機會,你需要我籤什麼樣的合約都可以。但是,素素姐,以後我的事,你不必再管了。”
“既然這件事,只有穆家的人知道,那你就爛在肚子裡不要說出來,免得被穆北沉察覺。”
她字音清晰低聲,“我知道夜軍長從來沒怕過誰,當然要也不會怕穆北沉。但有些事,沒有必要,不是嗎?沒有必要跟他作對,所以之前素素姐你爲我做的,所有的痕跡能抹掉就抹掉吧。”
蘇煙根本就沒想過讓莊素將這件事說出來,再假裝自己剛剛知情。
這是她跟他之間的事,她沒有讓莊素牽扯其中的打算。
所以莊素最好既不要繼續參與,也不需要留下什麼痕跡讓穆北沉以後察覺。
莊素看了看她臉上的堅決,“好。你一切小心。”
“多謝。”
*
姚雨薇來婚禮大半天了,作爲穆北沉的未婚妻卻連他面都沒見到。
聽堂姐那些聽似爲她不平,又冷嘲熱諷的話,她越來越無法冷靜。
那些話明着是在罵蘇煙和安慰她,她又聽着她心裡極不是滋味。
好像在被人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未婚夫對情人和對她是天壤之別。
“看不出蘇煙這個狐狸精還真是有點手段,跟夜家的人攀得上關係。”姚雨薇的堂姐盯着蘇煙好半天了,又是嫉妒又是不平。
來夜家的婚宴是一回事,可能進入夜家的圈子又是一回事。
當然了,她是不認爲蘇煙屬於夜家的那個圈子的。
畢竟她一個家破人亡的孤女,蘇家的人早就沒什麼好下場,她爸爸還在監獄裡蹲着,她能有什麼出頭之日。
只不過是夜家的人在這種日子,不會臉面上給她難看。
也只有蘇煙能夠厚着臉皮,在這種時候去套近乎。
姚雨薇的堂姐心裡也是想的,可又覺得人家那種生疏的客套讓自己覺得尷尬。
顯得自己眼巴巴湊上去似的,掉了身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