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他聲音沉啞到骨子裡,輕描淡寫的迴應,“不小心的。”
蘇煙心裡那種揪心的疼痛感,讓她已經忘了剛纔的事。
她目光緩慢的移到他臉上,看見男人臉上的平靜淡漠。
就好像這道傷口根本就不是他的。
可是她單是看一眼就知道,這個位置的有多危險,傷得有多深。
“你騙人,這哪兒看上去是不小心的。”她剋制着語氣,還是免不了的心疼。
穆北沉見她不肯就此罷休,知道含糊的兩句不可能就這麼過去。
他在她旁邊坐下來,重新將她抱到懷裡,低聲道,“是我不下心,所以受了點傷。”
“這不是一點傷……”蘇煙不能想象發生了什麼。
她從他懷裡掙扎出來,手也從他掌心掙脫。
她將手輕輕的重新放在那個位置。
清晰的感覺到他跳動的心臟。
蘇煙咬着脣,聲音很輕的說,“你之前,不是生病吧?”
她在網上搜過,他有長達半年的時間是死亡的狀態。
雖然後來解釋爲生病,可是什麼樣的病需要讓他直接宣佈死亡。
那隻能是,他真的差點死了。
這是新傷,她看得出來。
穆北沉低下眸,看着她小心翼翼放在上面的手。
他沒再將她拉開,只是的大掌輕輕覆上,“是受傷,但不便對公衆解釋那麼多。生病是更好接受的理由,對公司影響更小。如果實話說是受傷,會無端引來很多猜測。”
“是仇家麼?”蘇煙低聲問,“不然怎麼會下這麼狠的手。”
“不是!”他沒有任何猶豫的否定了,“煙兒,我們不提這件事了好麼?”
她擡起眼,對上他深晦無光的眸子,困惑道,“爲什麼不提?”
他頓了下,淡淡道,“怕你害怕,現在不就很怕了嗎。都已經過去了,你問了也沒什麼用,都好了,我也沒死。”
是的,她看着害怕。
蘇煙的手直接清晰的感覺到他傷口的凹凸不平。
想象不出來,當時是什麼樣的情形。
原來他也是可能死的。
“很疼嗎?”
穆北沉輕輕低笑,“不疼。”
“你別當我傻!”她生氣的瞪了他一眼。
男人這才道,“我昏過去了,疼不疼都不知道。後來慢慢好了,也沒有那麼嚴重。”
她想着肯定還是很疼的,她這麼問只能是讓他重新回想一遍吧。
蘇煙終於決定不問了。
她的手從他傷口移開,手臂抱着他重新靠在他懷裡,臉挨着他胸口,“那以後不會再這樣了吧?”
他沒有直接的回答,輕聲道,“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我有點怕。北沉,可以跟我保證你不會死嗎?”她睜着眼睛,一動不動,“我不想讓你死。”
穆北沉一瞬間沒辦法開口。
他胸口的溫熱緊挨着他的心臟。
這道疤他每次看見,都會凝視一刻。
好像傷口是活的,每次都能重新將他的心臟重新撕扯開。
不是因爲那一刀有多疼。
而是他沒有辦法忘記當時的蘇煙。
他的記憶不是在這一刀上,因爲他的視線裡一直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