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慕薰語氣森森地說道,“你現在知道你到底犯了一個多麼愚蠢的錯誤了嗎?”
“不是,怎麼會這麼快?”慕言難以置信的說道,“這是誰做的?”
“還能有誰,難道你忘了,在一週前顧初荷去了黑街,見到了楊天,並簽下了一份合約嗎?”慕薰咬牙切齒地說道,她逼視着慕言,那氣勢有若一隻處在發怒邊緣的母獅子。
“墨錦衍?”慕言依舊不敢相信,“allen竟真的將東南亞拱手讓給墨錦衍?”
慕薰咬牙,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慕言,“你現在知道你一時的惻隱之心究竟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了嗎?要不是你,顧初荷那個女人現在早就死了,我們有何至於處在如今這樣一個尷尬的境地。”
“不,這件事與初荷無關,就算是沒有初荷,墨錦衍也會派別人去做這件事情。”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是allen的妹妹,若果不是因爲顧初荷是allen的妹妹,allen會那麼輕易的讓楊天出面簽訂合約嗎?”
“如果不是因爲顧初荷是allen的妹妹,墨錦衍能活到現在嗎?”
慕薰越來越激動,最終近乎咆哮的說道:“慕言,你最好給我清醒一點,顧初荷,這個女人不能留,不能留。”
慕言聽罷頓時瞪大了一雙眸子,驚恐地看着眼前怒不可遏的女人,“你想怎麼樣?”
慕薰喘着粗氣,儘量去平復自己激動的情緒,她嘴角一斜,冷冷地笑道:“我不想怎麼樣,我只是不想在讓顧初荷成爲我們的絆腳石。”
“你要殺了她?”慕言驚恐地問道。
“如果她執意要阻擋我,殺了她又何妨?”她冷冷地說道。
“不行,你不能動初荷。”慕言說道。
“哼,動不動,由不得你,慕言,你這次最好聽我的,如若不然,休怪我不念姐弟之情。”慕薰恨恨地說道。
……
一大早,徐哲就像是一直報喜鳥一般,手中拿着一本名爲《》的國際經濟雜誌進了初荷的辦公室。
初荷看着眼前喜不自勝的男人,揶揄地看了一眼,“什麼事?”
“夫人,您看看這個就知道了。”徐哲將雜誌送到初荷面前說道。
初荷瞄了一眼徐哲手中的雜誌,這種雜誌平常她是一眼都不願意多看,雖說她是金融學出身,但是看經濟雜誌對於她來書終歸是沒有看文學雜誌來的讓她心情好。初荷扁扁嘴,不情願地將雜誌拿過來。
“什麼意思?”
徐哲用下巴指了指雜誌的封面,低低的笑的開心。
“嗯?”初荷一驚,“東南亞某大型企業集團一撅不振,理安家族命在旦夕?這什麼新聞啊,標題這麼嚇人?”
“重點不是這個。”徐哲說道。
初荷擡眼看着徐哲,有些不耐煩地將手中的雜誌丟到桌子一邊,“別人的事情呢,其實我有點都不關心,真不知道你和理安家族有什麼過節,人家都快要破產了你還這麼開心。”
徐哲聽罷頓時笑出聲來,“夫人難道還不知道,此次總裁去東南亞,就是衝着扳倒理安家族去的嗎?”
初荷頓時皺起了眉頭,“你說什麼?”
“我是說……”徐哲剛想往下說下去,初荷的手機就響了。
“不好意思!”初荷連忙說道,伸手從自己抽屜裡面將手機拿出來,“慕言?”
徐哲一聽來電人是慕言臉上原有的笑意頓時收斂起來,轉而板着臉,也不出去,只定定地看着初荷。
初荷掃了一眼徐哲,沒有打算避嫌,遂也沒有讓徐哲出去,她便大刺刺地接聽了電話。
“慕言,什麼事情?”
“明天我要在家裡舉辦一個宴會,到時候你來吧。”慕言說話時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語氣,只是近日他的眉宇之間多了幾分神秘與煞氣。
“明天?”初荷有些猶疑,轉而對徐哲說道,“徐哲,我明天的行程安排是怎麼樣的?”
徐哲的眼神微微地閃爍了一下,嘴角上揚,淡笑着說道,“明天是週末,夫人一整天都沒有神秘行程的安排。”
“哦……”她若有所悟,繼而傻傻地笑了幾聲,說道:“我忘記了明天是週末,我有時間,明天宴會是什麼時間?”
慕言嘴角一勾,眸中閃爍着得逞的顏色,“下午七點,正式開始!”
“好的,那到時見!”初荷說道。
初荷掛斷電話之後,徐哲說道:“夫人,明天是要與什麼人約會嗎?”
初荷聽罷微微怔愣,繼而說道:“你倒是什麼都爲墨錦衍留心着,放心吧,無論何時我都不會做對不起墨錦衍的事情。”
徐哲尷尬一笑,“我不是那個意思。”
初荷扁扁嘴,質問道:“那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單向夫人的安全,您也知道,由於您前幾日在黑街的行動,已經有更多的人開始將目光放在了您的身上了。”徐哲不安地說道,“所以無論何時,如果是不必要的約會,還是延遲或者是取消了的好。”
初荷贊同的點點頭,說道:“話是如此,但是,這一次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弄清楚。”
“重要的事情?”徐哲不解。
初荷點頭,“還記得我之前食物中毒的事情嗎?”
“您……是說,你懷疑是……”徐哲沒有將話說下去,但見初荷淡淡一笑。
“這件事情我已經想了很久,不管他是誰,我必須得弄清楚他究竟對我懷有一顆什麼樣的心,如果這次我什麼都沒有發現,那這件事將永遠爛在我的肚子裡,但是萬一我發現了什麼……”初荷微微一嘆,“希望什麼都不要發現纔好。”
徐哲微微一笑,“嗯,夫人,您心存善良,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如果他真的對您圖謀不軌,那麼他也沒什麼資格做您的朋友。”
初荷淡淡地看着徐哲,苦澀一笑。
翌日,初荷從家裡準備停當,下樓時看見徐哲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徐哲?”初荷喚了一聲,“你怎麼在這?”
“夫人,之前總裁吩咐過,要我無論何時都在你身邊保護着。”徐哲說道。
初荷聳了聳肩膀,“你又不是楊舒,你是會拳腳功夫啊,還是有百步穿楊的射擊技術呢?”
徐哲微微一笑,低眉道:“都沒有!”
“那你就在家裡好好呆着,每週一、二、三、四、五、六在公司見到你我已經覺得很心煩了,好不容易有個週末,你就不能讓我暫時忘記我時時都處在被人監視之中嗎?”
“夫人,非常時期,還是小心爲上的好,更何況這是總裁的命令,不能違抗!”徐哲說道。
初荷斜着眼睛覷着徐哲,“好啦,我不說你不說他又不會知道,你就聽我的,好好在家裡休息休息,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說着初荷便自顧自的往外走,卻被徐哲緊緊地跟上。
初荷頓住,轉身凝着徐哲那張溫潤如玉的臉,“徐哲,我只想一個人去。”
“夫人心裡在想些什麼我不是不知道,就像你說的,你不說,我不說,就算你在墨宅裡發現了什麼,總裁也不會知道。”
徐哲話畢,初荷有片刻的怔愣,“徐哲,你知道我與慕言從小就是青梅竹馬似的好朋友……”
徐哲半晌不語,只是微微地談了口氣。
“徐哲……”
“夫人,如果有危險怎辦?”
“不會有危險的。”初荷語氣肯定的說道。
徐哲淡淡嗤笑,“不管怎樣,我是不會允許分人您獨自進入墨宅的。”
“……”初荷無奈地談了口氣,“我的事情讓我自己去解決不行嗎?”
“可是你不僅僅是你自己,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情,總裁在那邊會爲你分心的。”徐哲說道,他眉頭緊鎖,凝視着初荷微微瑟縮的眸子,“夫人……”
“呵呵……”她冷聲笑笑,“徐哲,你爲什麼總是提醒我,我只是一個會給墨錦衍拖後腿的累贅?”
徐哲顯得有些焦躁:“夫人,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莞爾一笑,“算了,你要是想跟來,就跟來吧!”
墨色閃耀的邁巴==赫在路上一陣行駛,直到到了墨宅門外方纔停下來。徐哲率先下車,繞道後門的位置爲初荷將車門打開。
“夫人,小心點!”他忍不住又說了一句。
初荷看着徐哲微微擔憂的神情,怔愣片刻,“放輕鬆,你這樣子可能會給我帶來不必要麻煩!”她淡淡地回到。
徐哲點頭不語,擡頭見正看到一抹淺藍的身影急速向他們這個方向本來,他頓時眼角抽搐,還沒來得及阻止,初荷就落在了那藍影的懷裡。
“親愛的!”簡綰綰抱着初荷開心地說道。
初荷笑笑,將簡綰綰推來,“別冒冒失失的,你看你就是因爲這個樣子所以到現在都沒額男朋友。”
簡綰綰無所謂地笑笑,轉頭看見徐哲正幽幽地看着她,她頓時斂盡臉上的笑容,繃着一張秀臉,對徐哲說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徐哲無語,只冷冷地翻了個白眼。
簡綰綰拉着初荷兀自向前走去,兩個人在前面嘀嘀咕咕。
“初荷,你怎麼把他也帶來了,多掃興!”簡綰綰不憤地說道。
初荷無所謂的笑笑,“沒辦法,誰讓他是墨錦衍給我安排的特殊監護人。”
簡綰綰回頭瞄了一眼徐哲,卻發現徐哲正用一種幽怨地,凌厲地目光看着她,那樣的目光她只在顧初旭生氣的時候見過,她只覺得渾身一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宴會會場上,來往侍應生不絕如縷,初荷於人羣之外,靜靜地坐着,眼神安放處,看見簡綰綰與慕言相談甚歡。初荷兀自一笑,腦子裡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如是單看外貌,簡綰綰這丫頭和慕言還真是登對啊。
初荷在角落裡安靜的坐着,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讓更多的人關注到自己,只有這樣她才能更加順利的進行其他一些事情,而總覺得有人在窺視着自己,她四下張望,卻在人羣之中發現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初旭哥?”秦暖喃喃自語。
allen任由李彩挽着自己的手臂,手中端着一杯紅酒,與周圍的貴賓虛以委蛇的客套着,眼神顯得有些傲慢,根本就沒有專注地看着他對面與他說話的貴賓身上,而是將目光定定的落在一張出水清蓮似的面孔上。李彩順着allen的眼神看去,正看見角落裡,那個瘦瘦的嬌小的白色身影,“過去打個招呼?”
allen微微一怔,冷冷地掃過李彩那阮媚帶笑地面孔,鼻息間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李彩!”恍然間有人叫了李彩的名字,李彩咬牙,光是這聲音她都會一輩子都忘不了,她轉過頭去,看見金成正手握着一杯紅酒,斜斜的衝着她笑。
李彩兀自翻了個白眼,她伏在allen的肩頭說了些什麼,之間allen回頭看了金成一眼,便轉身離開。
“那個人是誰?”金成巴望着allen的身影說道。
“你不認識!”李彩冷冷地說道,同時傲慢的瞄了一眼金成,“你倒是命硬,到現在都還活着。”
金成冷冷地嗤笑一聲,“你不也一樣!”
李彩揶揄地看着金成,不屑地說道:“我李彩本就不是什麼金貴之軀,死與不死,對這個世界來說都沒什麼太大的意義。”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的謙虛了?”金成看着李彩玩味的說道。
“呵呵”李彩嗤笑兩聲,接着說道,“不過你金大公子就不一樣了,您就是這個世界上的恐怖分子,您多活一年,這個世界就多一天的不安寧,我要是你……”
李彩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金成狠狠地擒住了下巴。
她笑的嫵媚,且毫不畏懼,“掐死我!”她的語氣平平,說“死”就像是說“吃飯”一樣平常。
金成估計這裡都是上流社會的人物,不甘心地放開李彩,“不管怎麼說,上次金泰與長風合作你還是得益於你的幫助……”
李彩無所謂的一笑。
“哦對了,你今天爲什麼和那個男人一起來,顧總呢?”金成問道。
“顧總?”李彩微微怔愣,眼珠一轉,繼而說道,“我又不是他媽,我怎麼會知道他爲什麼沒有來。”
金成兀自翻了個白眼,“你這女人,說話永遠都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李彩聽罷,不怒反笑,說道:“當然,我不是你金大公子,可沒那從狗嘴裡吐出象牙的好本事。”
“你……”金成指着李彩的鼻子一陣咬牙切齒,“算你狠!”
……
allen從李彩身邊走開之後便朝着適才初荷的方向走去,卻發現之前剛剛被坐過的沙發上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她半點樣子,allen四處搜尋卻是依舊找不見她的身影。驀地,他嘴角微微斜勾,旋成一個邪魅的弧,眼中染就些許的玩味之色,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擡腳會場外面走去。
初荷在沙發上坐久了,自覺無趣,眼看着簡綰綰跟在慕言身邊與會場上的那些人觥籌交錯,她越發的覺得無聊至極。再加上初荷雖然不排斥熱鬧,但是卻不怎麼喜歡宴會的浮誇奢華。她四下環顧一番,發現並沒有人將目光放在她身上,就連徐哲都在與認識的人把盞言歡,於是她便起身向會場外面走去。
暮色籠罩,月光清淡如水,然而在夏季有風的晚上,人站在花園裡,聞着花香,賞着月光,卻是一種極佳的享受。在一片芍藥花前面她停下腳步,那大朵大朵的花,美麗而又雅緻,淡淡的不染庸俗,像極了她本人。
初荷在芍藥花海里久久佇立,擡頭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正朝着她走來,因爲光線的原因,她並看不清那人的面孔,但是光看身形,她覺得那人太像是顧初旭。
allen朝着那花海里的人影越走越近,直到離她兩米的距離,不再挪動腳步,凝眸眼前的人,像是在心上一副極其優美的畫卷。
白的花朵,白的裙裾,白的女子,白的月光,白的近乎絕美……
“您好!”初荷漫禮貌得說道,但是看見面前的男人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連看,心裡還是覺得有別彆扭且微微惱怒,“先生,你難道不知道如此直勾勾地看着別人十分的不禮貌嗎?”
allen嘴角揚起邪笑,“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子很美,我能爲你拍一張相片嗎?”
出乎意料的回答,初荷有些難以接受,“你說什麼?”她問道,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着allen,她那樣子特別向玉兔精打量唐僧,allen兀自一笑,他說道:“我長得是不是很帥?”
“你……切……”初荷無語,不再理會allen,提起裙襬,霸氣側漏地從花叢裡走出來,站在allen面前,毫不掩飾的細細打量着他,“嘶……不過話說回來……我這麼說你可能會覺得很唐突,但是,我見過你對嗎?”
allen的鼻息間發出冷冷地嗤笑,“顧小姐記性好差,你我有過兩面之緣,你居然都沒有都沒有記住我的樣子嗎?”
“兩面之緣?”顧初荷不解,擰着眉毛,定定的看着allen,“在哪呢?”
allen無所謂的笑笑,“這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對顧小姐一見如故,從此便再也忘不掉了。”說話間,他向初荷邁進了一步。
初荷微驚,向後踢去,腳下的高跟鞋卻崴進石縫裡,身體一個不穩直地向後倒去。
“小心!”就在初荷以爲自己即將於石板來個親密無間的接觸之時,出乎意料的落入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
原本緊緊閉着的眼睛緩緩睜開,正看見allen眉心微皺的緊張的面孔,初荷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只任由着allen一手握着她,一手懶着她的腰,她維持着一個身體半懸空的姿勢,定定地看着allen……的眼睛。
初荷看着allen那雙充滿了擔憂的眼睛只覺得天旋地轉,一陣恍惚,她皺着眉毛說道:“初旭哥?”
allen的臉上劃過一絲不安的神色,立馬將初荷扶正,放開手,撇過臉去不再看初荷,“你說什麼呢,什麼初旭哥?”
“對不起”初荷一聽此話頓時覺得尷尬至極,遂歉疚地說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方纔你的眼神讓我想起了一個熟悉的人。”
“沒關係!”allen緩和過自己的心神,轉而又變得冷清帶邪,他轉過身去,邪魅一笑,“什麼熟悉的人?”
“額……”初荷眨眨眼,“這似乎與你沒什麼關係吧?”
allen再次向初荷逼近,低眉俯視着她,“這麼說我們倒是極有緣分,都是一見如故。”
初荷也不知道哪裡生出一股怪力,猛地將allen推出去,“鬼才和你一見如故!”
初荷的舉動似乎激怒了allen,他連連後退幾步才穩住身形,擰着眉,冷冷地逼視着初荷:“你知不知道自己剛纔在做些什麼?”
初荷無畏的聳聳肩,“你不知道嗎?”
allen瞧着初荷那一張毫不畏懼的面孔,驀地,“噗嗤”一笑,卻瞬間移至初荷面前,初荷見allen動作如此之快,倒吸一口涼氣,驚恐地瞪大一雙眼睛,“你想幹什麼?”
他邪魅一笑,將臉貼近她的耳側,幽幽地說道:“你猜!”說完,他直起身子的時候,柔軟的脣瓣正好擦過她秀美的臉頰。
那脣上傳來的冰涼的溫度,有若一盆冰水直從她腦頂倒下,“啊!”她悶聲驚呼,捂着自己被他吻過的臉頰,萬分驚恐地看着他。
他站直了身子,笑的雲淡風輕,眉眼如畫,尤其是那一雙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裡,此刻閃爍着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晶亮的光芒。
“無賴!“初荷咬牙切齒地說道,而allen的心情卻是極其的好,衝着她笑的特別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