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荷疑惑的看向楊舒,只見他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我下手有分寸的,這點力道不會致命。”
“那怎麼了,你再看看,他到底能不能醒?”初荷準備到秦天身邊仔細看着,卻被楊舒攔住,“夫人,您還是不要靠近他比較好。”
初荷詫異的轉過頭:“爲什麼?”
楊舒淡淡道:“爲了不必要的麻煩。”
初荷正對楊舒這話感覺莫名其妙,那個保安說話的聲音已經帶了點驚慌了:“他沒有心跳了!”
“你說什麼!”初荷揮開楊舒攔住他的手,立即走到秦天身邊,蹲下,用手摸了摸他的脖子動脈,一片平靜。
“他,死了?”初荷愣愣的看着秦天,有點不知所措,忽而想起什麼,趕緊拿出手機準備打120卻被楊舒的手按住了。
“夫人,不能送醫院!”
初荷奪過手機衝着楊舒吼道:“這次又是因爲什麼?再不送醫院他快死了!”
楊舒依舊一片平靜,連聲音都沒有變過一絲:“如果送醫院,媒體很快就會知道在kim死了人,到時候夫人您準備怎麼辦?”
初荷頓住了,旁邊的保安早就嚇在一旁了,他們只是維持秩序的,但涉及人命誰都會膽戰心驚甚至害怕,初荷的臉蒼白的很,手拿着手機微微顫抖,眼前快速的閃過在黑街那個被爆頭的屍體,還有不久之前那個震耳的槍聲。
“送醫院,要送醫院。”初荷喃喃道,不顧楊舒那略微詫異的表情,直接拿起手機快速的按下了120.
“喂,是120麼,這裡有人受傷……”初荷感受着手下那沒有一絲動靜的動脈,消瘦的肩膀微微顫抖,大聲說道:“快點!快死了!他快死了!”
儘管秦天之前做的有多麼不對,但眼睜睜的看着一條人命在眼前快速的消逝,甚至連原因都還不知道,初荷做不到無動於衷,甚至在心裡懼怕,恐慌,初荷承認她是個小人物,無法做到無視生命。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但是kim的門口忽然出現救護車,周圍圍觀了很多人,楊舒無奈的嘆了口氣,打了個電話,不過兩分鐘,一羣穿着便裝的男子快速的隔開初荷和人羣之間,讓開一條道路,擔架擡着秦天,初荷跟着上了車,楊舒給了那些人一個眼色也上了車。
儘管之前做好了準備,但是在得知秦天已經死亡的時候,初荷還是晃了晃神。
“楊舒,你不是說不致命的麼?”
楊舒沉默的點點頭。“我可以肯定死亡的真正原因並不是這麼簡單。”
初荷皺了皺眉,在走廊站了一會,說道:“你是怎麼打他的?”
“只是一拳打在他腹部,力道我控制的很好。”說着,楊舒頓了頓:“即便不信我,也要信軍主。”
初荷身子一震,側過頭正準備說什麼,走廊那邊忽然一陣吵鬧。
“代理總裁,媒體到了!”
初荷定定的看着走廊盡頭,一羣拿着攝像機的記者不要命的跑了過來,初荷輕扯一下嘴角,淡淡道:“楊舒,還正被你說準了。”
楊舒嚴肅了神色,對着身後的主治醫師怒喝道:“醫院怎麼可以讓記者進來!”
“我馬上通知!”主治醫生連忙去聯繫樓下的保安,可打電話卻怎麼也打不通,看着電話號碼,心下疑惑,這是保安室的電話啊,怎麼會打不通?
而此時的保安室,幾名保安都歪七八扭的躺在地上,脖子處一致的青痕,像是被人擊打所致。
媒體的出現,在意料之中,但秦天是kim的人,而且又是在kim死亡,這話怎麼說都不太好,初荷眯了眯眼睛,從心裡漸漸的冒出一團火來,她不笨,不然也不會再kim的助理位子上做到經理,雖然對那些陰謀還不太瞭解,但經歷了幾次不會做也會看了。
秦天的脾氣暴躁,會議室裡的大放厥詞簡直就是被豬油糊了腦子,簡直笨的無以復加,但秦天好歹也是在董事會混了那麼多年的,關於李沁,拿點道道難道他還能不清楚?定是當時有人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加上初荷沒有同意把秦天的兒子安排進kim,又心生怨恨,從而被人有了可乘之機。
初荷相信楊舒那一拳對秦天無法致命,而且初荷之前在會議室已經警告過秦天,依他自私自利有想自保的性子,不會做兩敗俱傷的蠢事來,可他還是氣沖沖的跑到總裁辦公室,分明是把路走絕了,而且秦天的突然死亡,更是讓初荷覺得奇怪。
看着面前一排排的話筒,初荷動了動乾澀的脣,身邊的楊舒全身都防備起來,要知道這時候要是有人對初荷做什麼,那即便是衆目睽睽也找不到兇手。
“聽說您已經是kim的代理總裁了,可是剛剛上任,kim就發生了命案,這件事您怎麼解釋?”
聽了這話,初荷稍稍送了一口氣,幸好,記者並不是那個幕後人派來的,不然就不會這麼委婉,而是直接咬定初荷是殺人兇手了。
“這件事,我深表痛心。”初荷一開口,就有無數的閃光燈在初荷身上閃過,忍住那心底泛出來的不適感,想起錦衍,想起自己的決心,心下安定,利用曾經安娜教給自己的表情控制法,慢慢的擡頭,將臉部表情控制在悲傷又誠摯的樣子。
“秦天是我kim的員工,他遇害,作爲kim的代理總裁我也有無法推脫的責任,但這件事我們不會不了了之,既然在kim發生的事,自然是由我們kim給出最後的答案,請大家給我三天之前,三天之後,定會讓死者瞑目。”
初荷的話挑不出什麼明顯的刺兒了,而這些記者也不過是想挖個八卦,也不想得罪kim這麼個大公司,初荷的話都說到這地步了,記者們也沒有窮追猛打,只是在本子上記下了:“kim命案,新上任代理總裁表示三天之內爲死者瞑目。”
此時又有個記者問道:“聽說墨總出國出差去了,所以您現在是代理總裁,請問您會通知墨總,請他回來主持大局麼?”
這話一出,更多的閃過對準了初荷,連初荷臉上那細微的弧度都看的一清二楚。
初荷斂下眸子,掩住眼裡那無法抑制而泛出的情緒,輕輕擡頭肯定的說道:“這件事我會自己解決,墨總在國外有重要的事要做,我不想因爲這件事給他造成麻煩。”
話閉,初荷側頭看向楊舒,楊舒立馬會議,擋在初荷身前說道:“這裡畢竟是醫院,請各位還是先回去吧!”
有幾個記者還想上前,卻被楊舒那看似溫和卻強有力的擋回去了,而且不少病人家屬已經出來抗議,記者們只好離開了醫院。
記者離開,初荷徹底軟了身子,坐在走廊邊的長椅上,閉着眼睛,不知在想什麼。
楊舒靜靜的站在一邊,看着初荷,心裡難掩驚訝,他以爲這個墨夫人會直接把事情丟給他來解決呢,畢竟這事兒到底和他有關係,沒想到她把所有都攬自己身上去了。
當下,楊舒便提醒道:“此時醫院不能久留,夫人,您該避一下。”
初荷微微睜開眼睛,黑色的雙眸帶了絲疑惑:“爲什麼,我說要解決這件事的,怎麼能離開?”
楊舒頓了頓,選了個最委婉的說話方式說道:“您不是始作俑者,kim也不是,您說要解決這事,是處於人道主義,但千萬別在意過了頭,否則留人話柄。”
初荷深吸一口氣,瞅向楊舒:“讓你做個保鏢確實委屈你了。”
楊舒神色一變,忽然恭敬的說道:“屬下的職責所在。”
初荷皺了皺眉,沒問他忽然變了態度的原因,起身離開。
第二天的報紙上,那件事果然上了頭條,佔據了報紙的一大半。
雖然標題是靠着kim,但是到底對kim還是有了不好的影響,那些不願得罪kim的報社都儘量靠着kim,但是有些只想賺眼球和八卦的報社,愣是把這一場寫成了恩怨仇殺,連kim都染上了嫌疑。
初荷拿着報紙,看着上面自己那悲傷誠摯的笑容,喃喃道:“到底是回不去了,也沒準備回去。”
張姐收起餐具,見初荷神色複雜問道:“夫人,您在看什麼呢?”
“沒什麼。”隨意的把報紙丟在一邊,拿起手機看了眼短信,說道:“張姐,我走了。”
“是,夫人。”
張姐看着初荷離開梨園,目光落到一旁的報紙上,拿起來看了眼,上面初荷那鎮定自若的一段話印入眼簾。
昨天臨走的時候初荷讓楊舒找人把秦天的屍體看好了,畢竟死因還未找到,屍體若是出了什麼事,那可就怎麼說也說不清。
一大早初荷親自去了醫院找上次宣佈秦天死亡的那個主治醫師,上次因爲媒體的快速到來,初荷連問一句都沒時間。
主治醫師見到初荷也沒驚訝,直接請初荷到辦公室說道:“我剛好要找你,沒想到墨夫人已經來了。”
初荷微微訝異問道:“怎麼了?”
“昨天醫院大樓保安室裡的保安遭人襲擊,時間正好是媒體到來的五分鐘之前,這事未免太過巧合,所以,我還是準備把這事兒和你說一下。”主治醫師嘆口氣道:“這事也怪了,那些人是怎麼知道會有媒體過來的?”
初荷圈着手指,摸着無名指上那個戒指,淡笑道:“或許真的是巧合吧。”說完,靜了靜,開口道:“今天我來是想問一下,秦天的死因。”
話音落了,醫生面色詭異了下,隨後輕聲說道:“死者除了腹部受過重擊之外並沒有其他傷痕,而腹部的重擊也並不是致命的原因,墨夫人,很抱歉,我並不知道死者的真正死因。”
作爲醫生不知道死者的死因,着實好笑,但事實的就是如此。
初荷細細的打量着醫生的表情,尷尬,疑惑,沒有疑點。
“既然,如此,打擾你了。”初荷起身,和醫生告別。
走出辦公室,楊舒隨後跟上。
長長的走廊裡,身邊不時經過幾個穿着病服的病人,三天的時間很短,但是初荷別無選擇,經過停屍間時,初荷頓住了腳步,側過頭看着緊閉的門,說道:“楊舒,墨軍有法醫之類的專家麼?我不放心這家醫院的人。”
“有,但是需要經過軍主的同意才能調遣。”
初荷點點頭,推開了停屍間的門,冰冷的空氣鋪面而來,初荷微微凝滯了呼吸,隨即大着膽子踏了進去。
楊舒安排的人在停屍間充當工作人員,有正當的身份證,和工作證,初荷看了也不由的感慨墨軍辦事的仔細。
“楊舒,錦衍那邊我去說,你把法醫帶過來仔細檢查一下秦天,最好是半夜不要讓人發現!”
楊舒微微猶豫了下,但想起墨錦衍對初荷的在意程度,也覺得這點小事沒什麼,便同意了。
當天晚上,梨園一片黑暗,只有二樓的一間房間亮着光亮,初荷坐在電腦前,看着kim整棟大樓的監控資料,要這些並不難,畢竟一個代理總裁的名號比什麼理由都管用。
大樓大廳,秦天的辦公室,還有安全通道,這三處是初荷着重看的地方。
那天一上午秦天都在辦公室沒出去過,除了財政部部長進去過秦天的辦公室,並沒有其他人,而大廳裡,也並沒有陌生人出現過,安全通道,除了清潔工阿姨經過也沒有其他人。
“究竟是誰?”初荷喃喃道,緊緊的看着此時監控上秦天的辦公室裡財政部部長和秦天發生爭執的那一幕。
漸漸的,秦天變得狂躁起來,然後便是推開部長衝了出去,初荷皺着眉,鼠標點了下總裁辦公室外面走廊的監控,卻一不小心點錯了,點開了安全通道的監控。
一個穿着清潔工衣服的人拎着個黑色袋子急匆匆的離開了。
初荷神色一凜,按下暫停鍵,把畫面放大再放大。
當那人的面容的出現在屏幕上的時候,初荷愣住了。
安全通道的監控之前壞過一次,因爲那裡常年沒有人經過,有那也是扔垃圾的清潔工,所以便沒修,但沒人知道,前幾天有個kim的職員經過那裡丟失了一份文件,雖然事情被壓了下去,但初荷知道後便第一時間要工作人員修好那裡的監控。
或許是對方沒想到kim會因爲一個小職員丟失東西而修好監控,所以對方並沒有掩飾容貌,也因爲初荷看清了對方的樣子,才難掩心中的震驚。
大約凌晨的時候,楊舒打了電弧給初荷,告訴了初荷秦天的死因。
在秦天的體內有一種新型的毒藥,名爲h型狂躁劑,服用一個小時之後,若接觸了什麼人什麼事,產生怨恨,並且把這種怨恨放大20倍,是一種心理毒藥。
如此說來,對方應該對kim的事瞭若指掌,初荷放下電話,看着監控上那個停頓的畫面,忽而一股難言的憤怒從心底竄出。
第二天一早,楊舒就來到梨園,此時的初荷正在吃早餐,見楊舒來了,初荷神色平靜的說道:“一起吃吧,張姐做的很好吃。”
張姐在一旁笑道:“夫人愛吃就行!”
初荷點點頭,看向張姐:“張姐,去倒被牛奶給我!”
看着張姐去了廚房,初荷忽然放下餐具,一雙黑的發亮的眸子緊緊的看着楊舒,把楊舒嚇一大跳:“夫人,您怎麼了?”
“楊舒,我要你調查個人,中午之前告訴我!”
“是誰?”
初荷將視線投向廚房,張姐端着杯牛奶走了出來,初荷接過牛奶細細的抿了一口說道:“張姐,聽說您有個兒子?”
張姐一愣,隨即眸色微微有些慌亂:“夫人,怎麼提起我兒子了?”
初荷淺淺的笑着,看向楊舒說道:“這下,你知道是誰了?”
張姐有個二十多歲的兒子,初荷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知道的,若不是昨晚在監控上看到的人,初荷也不會那麼快的想到張姐的兒子。
其實,初荷心裡比誰都奇怪,張姐的兒子和kim有什麼深仇大恨的,非得這樣報復?
而問題的答案,初荷在中午的時候就清楚了。
楊舒辦事的效率很快,張姐的兒子名叫王文,二十四歲,是一個電工,那天,kim4樓的燈不知怎麼的壞了,便請了王文來修。
而秦天的辦公室裡除了財政部部長進去過,還有一個人,只可惜初荷當時沒在意,那就是秦天的秘書,她去給秦天遞咖啡,或許那時候,所謂的h型狂躁劑就下了進去。
而王文所在的4樓和秦天的5樓不過是一層的差距,藉口上個廁所,就能去5樓把咖啡換了,不過初荷從監控中到時看不到任何關於王文的監控,除了那個安全通道。
看來大樓中王文出現的監控都被人蓄意修改過,初荷不信王文有那麼大的能力把整個kim的監控系統入侵了,然後修改,而楊舒的資料遞過來之後,初荷對於自己的想法更堅定了。